第一章山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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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別説這可憐的話啦。家裏沒有孫子,哪來的爺爺。”保子低下頭,吃吃地笑了。
“對不起。”菊子説着輕輕地站起身,又端來了另一份烤海螺。
“本來嘛,按菊子所説的,咱們倆好好吃上一頓不是好的嗎,可你…”保子説。
信吾覺得菊子的話是隨機應變,內心不勝欽佩。這樣一來,就不必拘泥海螺是三份還是四份,因而得到解了。她天真地説了説,就出地處理了這難題,真是有兩下子。
或許菊子也想過:自己不吃,留一份給修一;或者自己和婆婆兩人吃一份。
但是,保子沒有領會到信吾的意圖,竟糊里糊塗地又重問了一遍:“只有三份海螺嗎?家裏四口人,卻只買三份。”
“修一不回家,不需要嘛。”保子苦笑了。也許是年齡的關係,看不出是苦笑。
菊子臉上沒有一絲陰影,她也不問一聲修一上哪兒去了。
菊子兄弟姐妹八人,她排行末尾。
她的七個兄姐都已經結婚,孩子很多。有時信吾想到菊子的父母那旺盛的繁殖能力。
菊子常常發牢騷説:“公公直到現在還沒能把菊子的兄姐的名字記住。眾多的外甥和侄子的名字就更記不清了。”菊子的雙親一心不想再生菊子了。他們原來以為不會再生育了,誰知母親懷孕後,她覺得這把年紀還懷孕真丟人,甚至詛咒自己的身子,還曾試過墮胎,卻失敗了。菊子是難產,用夾子夾住額顱拽出來的。
這是菊子從母親那裏聽説的,她也這樣告訴了信吾。
信吾無法理解,作為母親為什麼要將這種事告訴孩子,菊子又為什麼要告訴公公。
菊子用手掌按住劉海發兒,讓信吾看她的額上隱約可見的傷痕。
從那以後,有時信吾一看到菊子額上的傷痕,就突然間覺得菊子很可愛。
菊子不愧是個未女。與其説她受到嬌寵,莫如説她逗人喜愛。她也有軟弱的一面。
菊子剛出嫁過來的時候,信吾發現菊子沒有聳動肩膀卻有一種動的美。他明顯地到一種新的媚態。
信吾常常從身材苗條、膚潔白的菊子聯想到保子的姐姐。
少年時代,信吾曾愛慕過保子的姐姐。姐姐死後,保子就到她姐姐的婆家去幹活,照料姐姐的遺孤。她忘我地工作。保子希望做姐夫的填房。保子固然喜歡姐夫這位美男子,但她也還是因為愛慕姐姐。姐姐是個美人,甚至令人難,以相信她們是同胞姐妹。保子覺得姐姐姐夫是理想之國的人。
保子心愛姐夫也心愛姐姐的遺孤。可是姐夫卻視而不見保子的這片真心。他終在外吃喝玩樂。保子似乎甘心情願犧牲自己,終身為他們服務。
信吾明知這種情況,他也同保子結了婚。
三十餘年後的今天,信吾並不認為自己的婚姻是錯誤的。漫長的婚後生活,不一定非受起點所支配。
然而,保子的姐姐的面影,總是索回在兩人的內心底裏。儘管信吾和保子都不談論姐姐的事,卻也忘卻不了。
兒媳婦菊子過門以後,彷彿給信吾的回憶帶來了一束閃電般的光明,這並不是怎麼嚴重的病態。
修一同菊子結婚不到兩年,就已經另有新歡。這使信吾大為震驚。
信吾是農村出身,修一與信吾的青年時代不同,他壓兒就不為情慾和戀愛而苦惱。從來就不曾見過他有什麼苦悶。修一什麼時候初次與女發生關係,信吾也難以估計。
信吾盯視着修一,估摸着現在修一的女人準是個藝,要不就是女型的女人。
信吾猜疑:修一帶公司女辦事員外出,説不定是為了跳跳舞?或是為了遮掩父親的耳目。
不知怎的,信吾從菊子身上到:修一的新歡大概不是這樣一個少女。修一另有新歡以後,他同菊子的夫生活突然融洽得多了。菊子的體形也發生了變化。
品嚐烤海螺的那天夜裏,信吾夢中醒來,聽見了不在跟前的菊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