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猛將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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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月,在地上拖着一個魁偉高大的人影,那是海貝勒提着長劍一個人踏着月回到了“貝勒府”不見那些紅衣喇嘛,想必是海貝勒讓他們回宮去了。
看那張威態懾人的大臉上的神,充分地出他一肚子不是味兒,那是因為他今夜栽了大跟頭!
説得也是,他允為京畿第一好手,生平也從未遭遇過這種挫敗,沒動一招便全盤被人所制,難怪他心裏不是味兒!
除了不是味兒之外,他一路想着賈子虛那句話:競勝負,不能全靠實力,智慧心機要佔七分,有勇無謀的不是良將!
海貝勒想着,想着,他突然輕擊了一掌,暗道:“對,這賈子虛説的對,自己委實是受教了,姑不談那賈子虛身手如何,今夜他輕易獲勝,不是用了七分智麼…”想着,想着,他邊又掠起了一絲自嘲苦笑,心想:“自己英雄這麼多年,到頭來卻落個四字猛將莽夫…”這心念未了,他已然到了“貝勒府”的大門前。
未等他叫門,兩扇大門便豁然而開,開門的,是郭璞,他劈頭便道:“海爺,您可回來了,您要再不回來,我就找您去了!”他這話,是有別的意思,奈何海貝勒會錯了意,他道:“老弟,我是回來了,撲了一頭灰回來了,你也該去找我,而且早該去,甚至於我不該留你在家。”郭璞剛關好門,聞言一怔,急道:“怎麼,海爺,叛逆沒拿着?”海貝勒道:“豈止是沒拿着,全讓人制住了!”
“海爺!”郭璞瞪着眼,道:“我不信憑您這身所學…”海貝勒苦笑説道:“別提我這身所學了,人家是鬥智,我這身所學恨本就沒能用上!”接着,他把經過説了一遍。
聽畢,郭璞臉上變了,皺了眉,道:“賈子虛這個人我聽説過,可沒想到有這麼厲害!”海貝勒道:“簡直是高明至極,不過,我不大服氣!”郭璞道:“何只海爺您?便是我也不服,玩心智哪算得…”
“老弟!”海貝勒截口説道:“我不能説人家不是以正途取勝。”郭璞呆了一呆,道:“是不錯,可是海爺…”海貝勒道:“別説了,老弟,怪只怪我當初不該把你留在府中,要是今夜你去了,咱們一個照顧梅心,一個指揮拿賊,那定然是穩勝券,滿載而歸,如今…唉,不談也罷!”他搖搖頭,住口不言。
郭璞安地道:“海爺,勝敗乃兵家常事,以後機會多的是,那賈子虛不是揚言要來找我麼?那最好不過,只要他讓我碰上,我給海爺一個活生生的賈子虛就是。”海貝勒未再多説,道:“老弟,府裏一直很安靜?”
“不,海爺!”郭璞搖頭説道:“大內有人來過…”海貝勒忙抬眼問道:“誰?”郭璞搖頭説道:“不認識,只知道是兩名血滴子,一個領班!”海貝勒道:“他們來幹什麼:”郭璞道:“他們奉旨召年爺入宮,皇上有事兒!”海貝勒一怔,道:“這時候召小年入宮?什麼事?”郭璞搖頭説道:“不知道,年爺跟他們在大廳密談了一陣之後,出來只告訴我皇上召他進宮議事,卻沒有説什麼事…”海貝勒道:“什麼時候走的?”郭璞道:“您剛走大內的來人就到了!”海貝勒皴眉沉説道:“是什麼事非這時候召小年入宮不可…”抬眼問道:“老弟,小年別的沒説什?”郭璞道:“沒説什麼,不過,他留了一封信給您!”海貝勒忙道:“老弟,信呢?拿來我瞧瞧。”郭璞道:“年爺告訴我,在您的書房桌子上。”海貝勒又皺了眉,道:“入宮議事,幹什麼還留信?走,老弟,咱們瞧瞧去!”説着,他拉起郭璞大步行向書房!
這時候書房門口不遠處,猶站着兩個帶刀的親兵。
海貝勒拉着郭璞進了書房,那桌子上,果然四平八穩的放着一封封了口的信,且註明了“親啓”二字。
海貝勒急不可待地拆開了那封信,一看之下,然變。
他立刻怒不可遏地拍了桌子,叫道:“這是什麼話,事情怎麼能這樣做?小年他哪一點對不起朝廷?簡直是豈有此理!”郭璞呆了一呆,訝然問道:“海爺,是怎麼回事兒…”海貝勒鬚髮俱張,身形顫抖,道:“入宮議事還留信,這時候召他入宮,我早曉得事有蹊蹺,果然不錯,老弟,你看看!”順手把那封信遞向郭璞。
郭璞接過一看,臉上變了,站在那兒,作聲不得!
那封信的大意,是告訴海貝勒,兩名大內侍衞傳旨,皇上已連降他十八級,把他貶為杭州的護城官,着他立即啓程,連夜趕路前往赴任,故來不及當面辭行!
又説,他怕郭璞知道真相後留難“欽差”所以託辭皇上召他入宮議事云云,別的什麼也沒有説。
郭璞定過神來,立即跺腳説道:“年爺他該告訴我,我就是拚着這顆腦袋不要,也要留他等您回來,如今他怕不已在百里之外了…”海貝勒冷笑説道:“老弟,別怪小年,他也是一番好意,是怕我為難,這是皇上的算盤,那兩個侍衞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我出了門才來,分明是有意趁我不在家走小年,當然,我要是在家,什麼人都別想走小年,老弟,麻煩替我招呼海騰一聲,叫他給我備馬…”郭璞忙道:“海爺,您是要…”海貝勒道:“我要進宮問問皇上去,為什麼要這麼做!”郭璞道:“海爺,我説句不該説的話,皇上既然下了旨,他斷無收回成命的可能,皇上旨意的道理您應該很明白,皇上既然這麼做了,那表示他不受任何人的阻攔,您又何必白跑這一趟?”海貝勒臉上又變了,道:“那可以,我盡人事聽天命,他要是不收回成命,即刻飛騎召回小年,我立即辭去這內廷之職,幹我的賦閒貝勒!”郭璞還想再勸,海貝勒已然擺手説道:“老弟,我跟小年是多年的朋友,知如手足兄弟,他的事我怎能不管?我主意已定,老弟你就少説一句吧!”郭璞便未再多説,沉了一下,毅然點頭,道:“好吧,海爺,我等您回來,成了最好,不成我希望您準我個長假,讓我連夜啓程到杭州去一趟!”海貝勒一怔,訝然説道:“老弟,你要幹什麼?”郭璞揚眉説道:“年爺待我也不錯,他的事我也不能不管,記得年爺對我説過,當年他帳下有個中軍官名叫陸虎臣,有一次觸犯軍令,年爺要殺他,被嶽提督勸住了,這陸虎臣對年爺一直懷恨在心,如今他官至江浙提督,假公濟私,對年爺焉有不採取報復之理?還有那年爺得罪過的地方官,更有那各地想謀刺年爺的叛逆,海爺,您説我能不去一趟麼?”海貝勒臉鐵青,道:“陸虎臣他有多大前程,幾個腦袋?他敢?”郭璞道:“海爺,那難説,宦海中的事,您不是不知道,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年爺是個失勢的人,落井下石的比比皆是,何況他一直恨年爺?遠水救不了近火,杭州距此不近,爺您也鞭長莫及,總不如身邊有個人,再説,地方官縱或不敢,那些亡命的叛逆可不管這麼多,這個機會他們是不會輕易放過的!”海貝勒聽得鬚髮暴張,猛一點頭,道:“好吧,老弟,就這麼辦,你等我,成則成,不成你跑一趟,但記住,無論誰想動小年,先斃了他再説,天大的事由我在這兒頂着呢,如今,叫海騰給我備馬去!”郭璞不再遲疑,未再説話,轉身出了書房。
須臾,一騎健馬馳出了“貝勒府”大門。
鞍上,是貝勒海青,他依然是那身裝束,只是未帶劍。
進紫鹼,一般王公大臣是不準騎馬的,可是海貝勒不同,他是皇上準他在紫城騎馬的。
內城中宵早,紫城中尤然,可是那不了貝勒海青,他是伴駕,等於統領大內侍衞,可隨時出入大內。
鐵蹄翻飛,劃破了內城中的寧靜,海貝勒一人一騎很快地消失在茫茫夜中,接着,蹄聲也聽不見了。
站在門口相送的郭璞,臉上突然掠起一片笑容,但那笑容之後,卻帶着不少的歉疚與不安。
跟着,他轉身進了門,直奔自己房中。
進了房,他點了燈,開始收拾自己的一些東西。
他的東西很簡單,似乎沒什麼可帶的。
不過,無論怎麼説,他好像料定了海貝勒這一趟準是白跑,必無所成,是一點收穫也沒有。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