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第二百三十一章:一決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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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焦觸離去後,沮授像是癱在了坐席上,苦笑着望着田豐,抱怨道:“元皓你怎麼就讓他去了…”田豐冷笑一聲,傲然道:“他便去就是!”話雖説的硬氣,但是自家心中也明白,在眼下這等情形下,不用別人下蛆,袁紹對自己便已經厭惡不已,此時得了影兒,哪裏還須問真假呢?只怕片刻之後,袁紹的貼身親衞隊便要趕來將自己拿下,而後本無須審問,能夠見上自己一面已屬不易,只怕彼時袁紹連自己的面見也不想見上一見,就下令將自己的人頭砍下!自己雖是不懼,但是用謀一生最後卻落個通敵之名,想想心中竟然是茫然無比,田豐一時間不由的痴了。
“正南,你方才為何不讓我殺了此人?!”高幹沉聲不滿的問道。
審配沉穩的笑了笑,説道:“高將軍不必着惱!嘿,袁紹無情我等卻不能無義,此時不可誅殺他麾下大將,否則傳將出去,你我必被他人詬病!”高幹聞言默然半晌,半天后這才長嘆道:“正南,你雖然言之有理,只是後難道你我就不在戰場上面對袁紹了麼?”審配呵呵一笑,説道:“後若是在戰場上相遇,那時必然是刀槍無情各憑本事!但是眼下卻不可殺之!”高幹無奈的搖了搖頭,換了話題道:“焦觸此去,必然在袁紹面前大肆搬,我等還是及早做出打算才是!否則必被袁紹殺之!”審配點了點頭,轉而問田豐沮授二人道:“二位大人作何打算?”田豐茫然的望着營帳大門,呆呆的道:“還能有什麼打算?天下雖大,卻無我容身之地了…嘿,罷了罷了,他袁紹要是要了田豐這條命,田豐便與他就是!”審配、高幹聞言大皺眉頭,剛想出言反駁時,就見沮授搖頭大聲道:“元皓此言大大錯了,那袁紹兵敗在即乃是不爭之事實,你元皓灰心之下想要以身殉之,這才有此之語,是也不是?”見田豐默然不語,直到自己説中了他的心事,沮授提高聲音接着道:“但是元皓你想過沒有,你雖是一心想殺身成仁,卻不知那袁紹卻要給你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只怕你死後都要受到別人的唾罵!元皓你以智謀名震河北,卻落得如此下場,難道你就甘心如此麼?”田豐面上出慘然之,黯然説道:“田豐識人不明,跟錯了主子,那是田豐有眼無珠,這等下場,乃是田豐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田豐現在只求死,後也好給後世之人做個警示了。”三人見田豐心以哀死,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勸解才是,就在這當兒,就聽得外面霍然大亂,士卒的呼嚎聲猶如裂天闢地一般響起,四人頓時大吃一驚,高幹反應極快,猛地從坐席上站立起來“嗆”的一聲出佩劍,幾步跨到營帳門前,掀簾向外望去!
“難道袁紹派人來了?”沮授不像田豐一心求死,雖是鎮定,但是話尾處的顫音顯示他心裏的慌張。
“不可能!絕不可能這等快捷!”審配沉聲喝道,他極其肯定的語氣讓沮授頓時安心了不少。
這時高幹驚疑不定的轉過身來,半舉着的佩劍此時垂到了身側,臉上的神怪異已極。
“生了什麼事情?”審配還從未見過高幹如此,忍不住驚問道。
高幹像是看見了一件極其好笑的事情,慢慢的把佩劍送回了劍鞘之內,緩緩的抬起了頭來“有人燒糧倉!”隨着他的話音落下“剝剝”烈火燒炸糧草的聲音逐漸可聞,即便是透過營帳,幾人也可看見外面紅彤彤的一片,腦海裏不僅浮現出烈焰滔天的情景。
“快去救火!”田豐使命在身,想也不想的惶聲道,同時猛地站立起來。然而等他説完這句話後,這才想起來自己等人適才正在研究的什麼,又見幾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忍不住苦笑着搖了搖頭,緩緩的坐了下來“是不是你叫人做的?”等他坐下來後,像是想起了什麼,抬頭望向了高幹問道。
高幹眉頭擰了一下,片刻後搖了搖頭,説道:“不是我!”
“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麼?”田豐疲憊的閉上了雙目,像是自語又像是説於其他三人,語氣極其疲累的道。
高幹幾步走了過來,帶着一絲幸災樂禍的口吻,説道:“這下子算是‘黃泥巴掉進了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田豐雖嫌高幹話語俗不堪,但是卻知道高幹説的着實不錯,這把火無論是誰放的,最終是要算到自己這些人身上了。想到這兒,田豐覺得全身的力氣消失的無影無蹤,原先他話雖説的硬實,到底還是存了萬一的心思,雖然這些年來與袁紹並無什麼私人情,但是自己的人品相信袁紹還是瞭解的,不至於將這麼大的污水潑將過來,但是現在麼…田豐苦笑一聲,重重地嘆道:“難道自己真要背上這樣的一個罪名死去麼?”田豐在心底問自己道,更是覺得世事之難以預料,莫過於此,同時也對自己心裏抱定的主意產生了懷疑。
“正南,現在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麼?大軍糧倉被燒,即便是袁紹不信那焦觸小人之言,你我也難逃看守不力的罪責,左右不過一死,你還要繼續守着這老賊,等待被朝廷大軍盡數剿滅的下場嗎?”高幹見幾人猶豫不決,忍不住大怒道。
外面烈焰捲上了半天,甚至要把這裏營帳內的光亮也要壓制下去,而士卒們驚恐狂怒的嘶喊聲,更是將此處變作了世界的末!
“高將軍説的對!”沮授霍地站起身來,藥牙切齒的嘶叫道,他有些蒼白的臉孔此刻扭曲猙獰着,在烈焰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恐怖。
“元皓!你要以死殉那袁紹老賊,請恕我不繼續奉陪了,但是看在多年相的份上,我倒是要問問你,你這樣忠於那袁紹老賊,究竟是值也不值?”説到這兒,沮授冷笑了一下,使得他本來就扭曲不堪的臉孔顯得更是怪異“別怪我沒有提醒元皓你,只怕你盡了死節,尚還要被袁氏後人唾罵,真可謂是可笑至極了!”到了這個生死存亡的關頭,沮授顧不上自己的話有多麼傷人,而是盡吐為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