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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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醫生走近她，有點動“是，真沒想到，他的救星就在身邊，得來全不費工夫，深小姐，子覺可能有救。”恕之毫不猶豫，她跳下牀來“安醫生，我願意，告訴我何時可以籤同意書，馬上做手術。”安醫生沒想到恕之不問細節，不提條件，一口答允，他十分動，首次對這名身份隱蔽的女子發生好。

“子覺知道這好消息沒有？”安醫生搖搖頭“我還未告訴他，免得造成你與他壓力。”恕之説:“呵，醫生你真是好人。”在她生活經驗裏，每個人都只為本身利益打算，很少有安醫生那般，事事為他人着想。

恕之想一想“那麼，就別告訴他好了。”安醫生一怔“你的意思是隱名。”

“沒有必要把捐贈者姓名知會他。”安醫生更加意外，原來王子覺一直沒看錯人。

“在適當時候，才向他透未遲。”安醫生點頭“可以安排，我代病人及其家屬，向你致無限敬意。”恕之籲出一口氣。

“深小姐，手術會引起若干痛楚。”

“趁我在醫院裏，請即時安排收集骨髓。”

“我即時叫人準備文件。”他匆匆走出病房。

恕之覺良好，這是她第一次自主，且肯定是件好事。

她閉上雙眼。

中午，文件已經準備妥當，她簽下同意書。

安醫生告訴她，手術並不複雜，危險也很低。

他只知會王子覺，捐贈者來自東部，是一名女子。

恕之問:“他可覺興奮？”

“他叫我暫時別將消息告訴你，萬一節外生枝，你不致失望。”恕之笑出聲來。

安醫生動地説:“你倆真誠相愛，雙方都只為對方着想，令人動。”恕之突然羞愧“哪有醫生説的那麼好。”安醫生説:“你先做手術，他跟着來。”平律師到訪。

她握着恕之的手“深小姐，我代子覺多謝你。”

“你們都愛惜他。”

“手術後我會為你們主持婚禮，你喜歡何種儀式，在什麼地方舉行？”恕之牽動嘴角“也許，他痊癒之後，不再願意娶我。”平律師握住她的手“那我頭一個不放過他。”看護進來替恕之做麻醉。

平律師與安醫生碰頭，她輕輕説:“本來我着手調查深恕之身份。”

“可是，今已無必要。”安醫生點點頭“她愛子覺，這已經足夠“。”兩人都重重籲出一口氣。

醫生安排得很好，她回家那，剛好王子覺進院，她還可以送他。

王子覺説:“我只是例行檢查，有好消息，安醫生會通知你。”恕之微笑。

王子覺充滿信心“等我回來。”恕之看他出門。

那天傍晚，僕人對她説:“深先生回來了，他在客舍。”恕之抬起頭。

十多廿年來，她與他相依為命，兩為一體，如影附形，她對他惟命是從，赴湯蹈火，他對她也一樣。

可是今，她第一次嫌他多餘。

她聽到他的名字，心中一凜。她緩緩走到客舍，正好看到他慢慢走出來。

有好幾沒回家梳洗，他頭髮骯髒凌亂，半臉鬍鬚，衣衫不整，他朝她伸手。

她不去理他，只説:快去清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