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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波呂斐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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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用牛膝草潔淨我,我就乾淨;求你洗滌我,我就比雪更白。——舊約。詩篇“來吧,”格列格里説:“我帶你們去看看比這些更加美麗與珍貴的東西。”水上飛機的速度要比遊艇快,它在距離島嶼還有一百英尺的地方落下拋錨,別西卜沿着浮囊滑下水,海水非常温暖,他擺動手腳,一霎那間就游出老遠,活像只深灰黑脊背的海豚。

“你也想去嗎?”格列格里説:“沒關係,我可以為你保存鞋子和衣服。”他做了個手勢:“而且我也已經為你們準備了新的衣服和鞋子。”

“謝謝。但不了。”撒沙説:“我還不想把自己濕。”如果是平常的時候,他是不介意和別西卜一起下海暢遊一番的,但現在,身邊正有個虎視眈眈,想要把他當做商品推上拍賣台的傢伙在旁邊緊盯着呢。

小艇正從碼頭上划過來,一艘小艇在別西卜身邊打着轉,跟着他,免得他發生什麼意外,另一艘小艇把格列格里與撒沙接下了水上飛機。

別西卜浮出水面,他潛入水中的時候才發現這座島嶼有點不對頭——是的,這座島並不是波呂斐摩,它是座人工浮島,水泥基礎和鋼板構成了它的基座,人類在上堆上了礁石和海沙,種植樹木,造起成片的木屋,木屋被塗刷成白,“難怪。”他剛才自天空俯瞰時就覺得很蹊蹺,一座如同巨人單眼的島嶼可以説是上帝偶爾的隨心之作,上方居然還有着一“眉”狀的小島——那也太説不過去了。不過就他看來,這還不如不要呢,它呆在這兒,反而破壞了這處景原有的奇妙與瑰麗,讓它變得呆板、單調、匠氣濃重起來。

“不折不扣的敗筆。”別西卜嘀咕道。

“這裏是波呂斐摩之眼的眉。”格列格里故作詼諧地説道:“人類的傑作之二,歡到來。”美麗的納西瑟斯,他將這個名字含在嘴裏,他想好了,這個孩子就應該叫做這個名字,非常合適,他的愛慕者們可以暱稱他為納西,既動聽又不拗口。

“這裏只有工作人員——比如我的西壬,”他的聲音放低了,像是怕被聽到:“伴舞、伴唱、演奏、化妝、服裝等等等等…特技一部分在波呂斐摩。一部分在這裏,還有少量的貴賓,你、別西卜。那個同樣出的黑皮膚男孩,還有內克,以及一些比較特殊的…朋友。”

“我們先得去看看西壬,她是一個挑剔苛刻的女妖,”格列格里説:“但我想。她,還有無論什麼人,都不會對你產生什麼意見的。”

“西壬。”

“是的,西壬。”格列格里嘆息般地説:“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與最純潔的身體——那就是西壬。”他看看男孩:“我相信你應該聽過她的唱片,”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微微一笑:“六千九百萬張,她已經打破了基尼斯紀錄。你有沒有聽過她的現場演唱?沒有。那可真是一件值得惋惜的事情,有時候人造的機器仍舊難以與自然的造物相比,孩子。這是個好機會,你會聽到她歌唱的,親耳。”這座眉狀的人工小島末端有一孤零零的,矗立在中湖藍海水裏的帶頂廊道(它讓撒沙想起了阿里亞烏),它連接着一座緻的雙層木屋。進去後,撒沙才發現它並不像看上去的那麼小。它的內部足夠容納下一張鵝絨軟榻、兩隻扶手椅、茶几,落地燈、書櫃、地毯,還有一張十弦的希臘豎琴與一張撥絃古鋼琴,角落裏還穩穩地蹲着一座矮胖的瓷釉花瓶,裏面滿了香花——需要一提的,這些傢俱和裝飾都是白的,象牙白、牡蠣白、珍珠白、玉石白、粉紅白、淺紫白…在裏面活動的人穿着的也是白的衣服,只有她們的皮膚、頭髮和眼睛是有顏的。

“你能為我們彈上一曲嗎?”格列格里説:“隨便什麼都可以。”

“好呀。”撒沙説,他走到撥絃鋼琴前,坐下,試了幾個音,發現它被保養和調試的很好,他把雙手放到了琴鍵上面,所有的人屏息以待。

他按下琴鍵,一個g音,五個不規則音,一個白鍵,五個黑鍵,然後重複,重複,輕鬆又愉快。

格列格里的臉有點古怪,那是首小調,《g小調奏鳴曲》,不過更多人願意稱它為小貓賦格曲——因為知道是要為西壬伴奏的關係,在撒沙之前面試的人都會選擇較為悠長與難度較高的曲子來彈奏——不過沒關係,他現在更願意把心思放在其他的地方——至於西壬…他總能挑出一個合適人選的,真的到了最後一步,他還能採用電子合成音,這個是早已準備妥當的。

讓他們大吃一驚的事情發生了——他們聽到了歌聲,不,如果説是歌聲也不完全,因為它既不成段也不成詞,它是跟着小貓賦格曲的節奏來的,時高時低,反覆無常,但就算是這樣,它也是那樣的使人陶醉無法自拔——它就像是地下巖中自鐘石頂部凝結的水滴匯聚而成的水,絢麗多彩而又清澈見底;又像是被銀白月光撫摸的浩瀚海洋,平靜坦蕩卻又隱約轟鳴不止;它就像凌晨時分,被濃霧籠罩的庭院裏,被濕的空氣所裹挾的玫瑰花香那樣沁人心脾。

你在傾聽它的時候本無暇也無法顧及其他——走調、失音、缺詞少句?誰還能記得起這些?!你甚至無法想起自己究竟聽到了些什麼,它是模糊且難以形容,你也不能把它歸納在“通俗”或是“美聲”裏,它就在那兒,獨一無二,那是真正的,純粹的音樂,它帶領着你,帶領着你走向一個朦朧但真實存在的天堂。

“西壬。”撒沙敬畏地説,他反覆彈奏了兩次,而他原本只想彈奏一次就更換曲目的。

西壬從弧形的寬闊樓梯上走下來,她的頭髮很長,一直能夠披散到膝蓋以下,部以下就像海藻那樣打着小卷,就像在tv中看到的那樣,她的頭髮就像雪一樣的白。她的皮膚也是白的,比幼兒時期的撒沙還要白,那是無機質的白,沒有生氣和血,她的嘴也是一樣的慘白,睫也是,渾身上下,她只有眼睛是有顏的——紅,虹膜玫瑰紅,瞳孔深紫紅。五官卻緻的就像是個人偶——這種極致的病態美會讓很多人看了就要發抖,卻又不能不看。

一個助理急忙走上去扶住她,撒沙發現,這裏除了他和格列格里,都是女

“我聽到你在彈琴。”西壬説,她説話的時候也像歌唱,帶着嫋嫋餘音:“我很喜歡…你能為我演奏嗎?在接下來的演出中。”

“這正是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撒沙説。

“太好了。”西壬合起雙手,她的表現和一個獲得了糖果或是心愛寵物的十二歲女孩一般無二:“…真是太好了。”她重複道:“你能走近點讓我看看嗎,我的視力不是很好。”撒沙走過去,他已經能夠確定西壬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白化病人,她的眼睛很難捕捉到正在移動的東西,他走到她面前,站定,她才能將眼神聚焦起來。

“可以問問你的名字嗎?”

“霍普金斯,”撒沙説:“撒沙。霍普金斯。”(待續ps:謝腐蝕之心、雷尼rei、我是紅豆、燦爛的火兒、冉冉大人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