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中了文曲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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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用細棉線圍出了世子屍身倒斃的位置,南宮星過去在旁探頭估計了一下視線,輕聲道:“看來世子是在玉若嫣寬衣解帶後,盯着她看時,慘遭毒手。”唐遠書道:“不錯,按護衞所説,當時玉若嫣手中還拿着剛下的一件小衣,玉若嫣雖稱自己那一剎那的事情已經想不起來,可按馮破的估計,玉若嫣原本該是背對着世子,可不知發生了何事,讓她突然轉身,出牀頭那把劍,一招便刺死了他。”南宮星望着那殘餘在牀頭的劍鞘,心中終於將這個針對世子的陰謀執行過程理清。伴寢的香墜被掉包,實際被送到世子房中的,很可能就是文曲本人。她既然擅長心攝魂之術,直接讓世子自盡不易,讓世子對玉若嫣產生慾念,想要招來陪寢,卻並不難。
之後,玉若嫣過來,寬衣解帶,就如唐青一樣,身上自己注意不到的地方,其實已經被種下了記號,世子不查,説出口來,早就被埋下心劫,自己卻渾然不知的玉若嫣被觸動口令,暴起殺人。等清醒過來,木已成舟,她受心劫所累,只當是自己一時失控,便認下所有罪名,決心以死相抵。
聽他説完,唐遠書道:“孟少俠,你的推測合情合理,唐青的事,我也聽兄長説了,可這當中還有一個關鍵,若説不通,便全盤不能成立。”南宮星心中也知道問題在哪兒,長嘆道:“晚輩知道,唐青曾被擄走,失陷許久,之後又遭唐歡帶人暗算,她被破去了一段記憶,心神恍惚,有充分的條件種下心劫,可玉捕頭…
到唐門並沒多久,之前又一直在辦案,看她為人,也是果敢堅毅心定如鐵,所以這個推測,一定要找出玉捕頭究竟何時何地,如何中了暗算才行。”唐遠書頷首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留孟少俠了,西堂地牢你已去過,次數還不少,你這就去找我兄長,去忙該忙的事吧。”午末未初,南宮星再一次站在了關押玉若嫣的地牢外。這次,他終於下定決心,來捅破一層此前顧忌雍素錦心情而留下的窗户紙。
他相信,那就是玉若嫣被人乘隙而入,埋下心劫的關鍵。
“玉捕頭,在下想要和你單獨談談,為防你暴起傷人,還請將手中寶劍,暫時給唐掌事帶離。”南宮星靠在門邊牆上,緩緩説道。
玉若嫣默默解下上劍鞘,抬手一丟。唐遠明接住,看一眼南宮星,微笑道:“沒了劍,興許玉捕頭不再是你的對手,我倒有點擔心,是不是能放你們二人獨處。”南宮星苦笑道:“唐掌事,我就是想一親芳澤,也要顧及場合情況吧?”
“這誰説的準,當年你娘受禍害的時候。
可是與你爹一起跌落谷底險些沒命,渾身是傷的情形。”南宮星知道唐遠明是對秘密興趣,只好再次強調道:“唐掌事,此事與玉捕頭的心中弱點有關,我相信她不會願意有更多人知道。還請見諒海涵。”唐遠明神情微微一凜,奇道:“你已經找出玉若嫣的弱點?”玉若嫣在旁眉目一側,明亮眸中也閃過一絲驚訝。南宮星抱拳道:“晚輩的同僚辛苦找到了一些人,查來了一些消息。雖説未必準確,但和玉捕頭對對口風,便知虛實。”唐遠明分得清輕重,略一頷首,便開啓石門出去,道:“好,你和她談。”石門才一關上,玉若嫣就冷冷道:“南宮星,你把唐掌事詐走,還去了我的兵器,所為何事?”南宮星拉過一張凳子,能坐的時候他絕不站着,能躺的時候他也絕不坐着。
輕輕敲了兩下屋內的石桌,他才開口道:“我並不是詐他,取了你的兵器,也是出於我個人安危的考量。玉捕頭,唐青的事你我已經掰開碎分析了一通,你還是不肯相信,自己也中了類似的法麼?”玉若嫣的表情猶如岩石般穩定,沒有絲毫變化“既然你説和我心中弱點有關,想必,你知道的應該比我更多才對,我只有洗耳恭聽,聽聽你能説出什麼。”南宮星沉默片刻,抬頭望着玉若嫣的臉,道:“素錦曾經對我提過,她找人的本事是祖傳的手藝,還提到過,北魏南雍,千里追蹤這樣的話。
能當得起這句的,必定是當年六扇門享譽極高的雍老爺子。他不憑文科武舉,單靠積累的赫赫功績,從小小捕快一路升為江南第一捕,官拜從三品,負責京城治安。”玉若嫣默默聽着,並不作聲,表情也依舊沒有變化。
“顯仁三年,太后還政,新皇大權在手,勵圖治,清洗變革,邊關大將魏宸被誣叛亂,押解進京,由此引發朝野巨震。在那次浩劫之中,崔家忠烈刑場灑下碧血,女眷充軍為,不見天。
雍老爺子鐵骨錚錚,當時也為魏將軍仗義執言,觸怒天威,榮華富貴盡付東倒也罷了,可家破人亡之後,一對兒視為掌上明珠的孫女,也沒能保住,被不知哪位權貴藉機擄走,當作私奴圈養起來。素錦的身上,至今還留着那屈辱的烙印。”南宮星説到這裏,話鋒突然一轉,沉聲道:“玉捕頭,你説你自小頭部受傷,失去了曾經的記憶,這是真話麼?”玉若嫣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也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南宮星又道:“素錦在官府中的懸紅極高,算是個惡貫滿盈的逃犯,湖林城中你明明已經接到報告,知道她就在附近,為何直到離開,也沒安排過公門高手去捉她?”玉若嫣淡淡道:“我當時急着趕來唐門,騰不出手。”南宮星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將真正的自己壓抑了至少十四、五年,沒有真憑實據,我很難迫你承認。
我也知道,你一直都有借鎮南王府的權勢為自家當年的冤案洗清冤屈的念頭,此次世子致死,對你也是個巨大打擊,甚至讓你有些心灰意冷,萬念俱空。”玉若嫣不語,扭開頭,索不再看他。南宮星仍自顧自道:“可素錦已經知道你是誰了。”玉若嫣的雙肩,終於不易察覺地微微一顫。
“機緣巧合,單雷頤看到了素錦身上的烙印,他知道你身上有類似的疤痕,加上你們姐妹本就有五六分相似形貌,他猜出你的身份,想要以素錦來威脅你,我認為,他應該對世子的某個兄弟效忠,或是…天道里的一員干將。”南宮星緩緩道“不管如何,素錦借我的手除掉了單雷頤,並且,從他的口中,知道了你玉若嫣,就是她苦尋多年的姐姐。她沿水一路找去東南,卻沒想到,你當初並未順而下,反被救去了鎮南王府。”
“她本已不打算與你相認,免得耽誤你今後的富貴生活,可她卻又聽説了這次的案子。”南宮星大步走到玉若嫣身前,望着她的眼“昨晚,她為了你,孤身犯險去刺殺鎮南王五公子,雙雙下落不明。”玉若嫣身子一震,穩如磐石的表情,終於有了幾分裂痕。南宮星知道自己終於賭對了這一注,他握緊雙拳,沉聲道:“你現下肯承認,心裏還記得這個妹妹了麼,雍素玉!”
“我不知道你在説什麼。”玉若嫣的表情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淡淡道“血釵兇名在外,你因為她是你的部下,便要將她與雍老神捕扯上關係,還來與我攀親,用心,是否過於險惡了?”南宮星近期本就心浮氣躁,被她誅心之論一,明知她是有意而為,還是忍不住道:“玉若嫣,你中了文曲的算計,受她影響一心求死也就罷了,你當年比自己命看得還重的親妹妹,就全然不顧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