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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四章:凱旋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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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衞分為明暗兩線。

一種是坐探,直接大張旗鼓的到各個部堂甚至是一些深宅府邸裏坐着,看你做什麼,説什麼。

另一種,則較有些技術含量了。

郝風樓主持北鎮府司之後,開始逐漸加強了暗探的份量。而打探消息,這酒肆青樓最是方便,偏偏錦衣衞和這些酒肆青樓的關係匪淺,説實在話,沒錦衣衞護着,這京師裏有多少關係,是那些個老鴇子能擺平的?

於是乎,這種士大夫喧鬧和下九的藏污納垢之地,如今卻成了密探們活動頻繁的主要據點,每從這裏探聽來的消息,會如雪花一般送到北鎮府司,經過篩選之後,再將一些重要的消息,呈送到經歷司。

在最後,這些消息在存檔之後,會抄送一部分至一些錦衣衞重要人物手上。

而現在,已成為錦衣衞指揮使僉事的曾建就拿着這麼一份奏報,周司吏也來了,二人在僉事房裏,過目了奏報之後,曾建不嘿嘿一笑,道:“老周,你看這是什麼意思?”周司吏坐在僉事房裏,雖然曾建是僉事,周司吏卻只是個吏,不過大家是老人,倒是沒必要客氣,他自顧自的吃了口茶,慢悠悠的道:“喬周這個人,已經打探過他的底細,此人高中之後,因為是江西吉水人,立即得到了內閣的垂青,如今忝為翰林院庶吉士,前途可期。不過…”周司吏皺起眉來。故意頓了頓:“他能蒙受上頭的看重。固然和籍貫有關,卻還有一個很重要的關係,那便是此人素來謹慎,做事極有章法,否則一個放形骸之人,誰放心用他?一個這樣的人,必定是四平八穩。他和其他人不同,絕不能出任何的差錯,出了差錯,就可能毀掉了自己的前程,曾僉事以為,這樣的人,會在外頭拋頭面時,吃醉酒麼?”曾建皺眉:“你的意思是…”周司吏風淡雲清:“假若不是他吃醉酒,而是故意為之。那麼他為何,要放出這樣的消息?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曾建眯着眼:“莫不是想把事情傳開,把這漢王,浮出水面,只要五軍都督府牽涉到了漢王,那麼…”曾建一想。不由打了個冷戰。他猛地明白,這一切的一切,怕都是一個心編織的陰謀,簡單故事的背後,卻有一個深不可測的深淵。

周司吏嘆口氣,道:“陛下出,太子監國,可是丘福卻掌了軍權,用以監視太子,太子這些時。哪裏敢輕舉妄動,心裏固然是有千般的不滿,卻還不是要乖乖就範?可是…若你以為太子殿下願意束手待斃,那就錯了。其實大家都知道,天子乃是靖難起家的,這朝廷之中,有的是靖難功臣,偏偏呢,這些靖難功臣,十之八九,卻都和漢王關係匪淺,問題就出在這裏,漢王雖然完了,可是這些給漢王抬轎子的人還在這裏,他們若是得勢,太子能安心麼?”曾建臉微動:“周先生的意思…是這件事極有可能,基本就是東宮那邊佈置的,目的,就是…”周司吏搖頭:“未必就是東宮,可和東宮肯定少不了牽連,你看他們這一步步的動作,先只是個小誤會,此後不斷的惡化,捲入的人也越來越多,到了眼下,那翰林庶吉士,竟是放出言,把漢王一併拉扯進去,單憑這一點,便可看出,這絕不是簡單地事件,有人專門滋生事端,有人專門鼓舞士氣,有人專門放出消息,還有人做馬前卒,有人擂鼓助威,各司其職,井井有條,曾僉事不覺得未免有太多的巧合麼?這個喬周,只是這個佈置之中一枚小小的棋子,他的作用,不過就是吹風,可是他背後地人,卻都不簡單。等着看,這齣戲還早着呢。”曾建眼睛眯起來:“咱們錦衣衞會不會受什麼損害?”周司吏嘆口氣:“眼下咱們都指揮使大人風頭正勁,一時無兩,立下赫赫功勞,那太子害他不成,如今即將要凱旋迴京,這時候,太子理應不會對郝大人不利,所以,咱們錦衣衞可以置身事外,不過所有牽涉到的人,都要打探清楚,這是咱們的本份。”曾建點點頭:“那麼…這個喬周,只怕還得再探探底細,要送一份公文去,讓江西那兒的人,再仔細摸一摸…”

“大人…”外頭一個書吏前來稟告。

僉事房裏的兩個老夥計都沉默起來,不再繼續此前的話題。

“大人…山東那兒,傳來的最新消息。”

“哦,拿來看看。”一份信箋送到了曾建手上。

曾建二話不説,直接拿來翻閲。

最後他深深看了周司吏一眼:“周先生猜對了,看來…這一次有人要完了。”説罷,一封書信,在了周司吏手裏。

周司吏捋着山羊鬍子,因為眼睛有些老花,所以眯着眼,好不容易才辨識出上頭地字跡,最後臉略帶幾分凝重,將信箋放下,吁了口氣。

“勝負已定。”

………

東宮…

一份密信已是送到了。

新任的詹事府詹事劉韜看過書信之後,不住長長鬆了口氣,旋即,飛快前去稟見,將這喜訊傳進去。

冉冉的宮燈之下,一身蟒服的朱高熾臉被照樣的忽明忽暗,他將這份書信已經看了幾遍,最後終於道:“大事可定。”與此同時,在另一邊,那五軍都督府,丘福的臉就不是很好看了,他臉鐵青,似乎已經預到了什麼,雖然臉上帶笑,卻比哭好看不了多少,良久,他緩緩的站起來,終究還是長出了一口氣,滿是倦容的臉上,似乎一下子,將什麼都看淡了,哭喪着個臉,最後,又無力的癱坐在了椅上……………好雨知時節,當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此時的金陵城,已是淅瀝瀝的下起了靡靡細雨,只是這雨,這,似乎和一些人並無干連,無數的謊言和算計在編織,帶着笑臉的人們暗湧動,而在今,太子親自率領百官出了城,抵達了龍江。

天子的鑾駕已是到了,太子自然不敢怠慢,一大清早,便在這兒相侯。

前期的大船已是抵達了渡口,一隊隊的衞下了船來。

朱高熾臉平靜,那眼眸中,卻是掠過了幾分喜

倒是那丘福,頓時老臉有些拉了下來,神更顯慌張。

按理來説,這兒是京都,陛下的船應當先到,先讓天子下船才是。

可是現在,卻是天子近衞們下下船,這意味着什麼?

莫非…是對京營不甚放心?

而節制京營的,便是他丘福,如此説來,豈不是對他丘福不甚信任?

想到這兒,丘福臉雖然古井無波,可是卻實在不太好看。

終於,天子的座船來了,先行下船的,不是天子,而是趙王和郝風樓。

這兩個傢伙直接帶着一隊神機衞下了才船,俱都穿着簇新的蟒服和魚服,一個個神奕奕。

這二人,自是凱旋而歸的姿態,別提有多神氣了。

見到了他們,所有人的臉都拉了下來。

當時這二人惶惶如喪家之犬,可是直接帶人逃出京師的,而太子則以yin亂宮闈的罪名,將郝風樓視作是欽犯,只是現在,欽犯回來了,不但大搖大擺,還鮮衣怒馬,別提有多得意。

郝風樓和趙王如此出場,簡直就是打他太子朱高熾的臉,一巴掌下去,只怕疼得不輕。

只是現在,朱高熾被打了臉,非但沒有絲毫的不悦,反而是含笑上前幾步。

朱高燧和郝風樓俱都向朱高熾行禮:“見過太子殿下。”朱高熾則是謙遜的回禮:“不必多禮,你們是國家的功臣,本宮已接到了捷報,高遂和郝大人,可謂是扶大廈於將傾,挽狂瀾於既倒,此等功勞,曠世未有,本宮身為太子,倒是要代天下蒼生,在此拜謝。”説罷,雙手抱拳,深深一揖。………第二章送到,懇求月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