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決戰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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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從一開始,所有人都預料到,一場爭辯勢在必行。
而事實上,雙方都已經打好了腹稿。
只不過郝風樓運氣不是很好,很明顯,他在和整個朝廷做對,甚至於那楊士奇,也斷然不會此時跳出來支持他。
畢竟,官制牽涉到的,是許多人的利益,楊士奇即便反對,那也只是關起門來反對,絕不會在廷議中堂而皇之跳出來。
註定了,郝風樓今只能孤軍奮戰。
不過,郝風樓並不慌忙,只是淡淡道:“不知這位大人是誰?”其實此前,方就已經自報了家門,可是郝風樓卻還是再問一遍,這顯然有對方
不屑的意思。言外之意是,你是什麼東西,也出來胡説八道。
當然,這不過是小把戲而已,並不傷筋動骨,無非是增長自己氣勢罷了。
方倒是不卑不吭:“下官方
,忝為吏部郎中。”郝風樓道:“不知方大人是哪裏人士?”方
道:“下官乃是福建漳州人。”郝風樓笑了:“方大人方才所言,看似有理,其實卻是荒謬。陛下方才説,
趾是新附之地,莫非這閩粵和廣西,是新附之地?
趾人桀驁不馴,眼下尚且不知王化,敢問方大人,莫非你們福建,也是新附之地,不通王化麼?假若是如此,那麼本侯倒也無話可説。”這顯然是一個陷阱,若是方
説福建和
趾沒有區別。那麼不免,就給自己的老家抹黑了。這要是傳出去,一個福建人説福建是蠻荒之地,方
將來錦衣還鄉,少不得要遭人詬病了。
方撇撇嘴:“那又如何?
趾即便不通王化,那就更該派遣
官,悉心教化。”郝風樓冷笑:“胡説八道,什麼悉心教化,方大人在這廟堂。可曾去過
趾麼?郝某人説看到的
官,哪裏有心思教化,除了剝皮敲骨,壓榨百姓,設卡盤剝,便是如狼似虎,欺凌士紳。這是教化麼?敢問方大人。這是哪門子的教化?這樣的教化,只會使這
趾人人離心,人人對朝廷恨之入骨,而朝廷並沒從中受益,反而是中飽了一羣狗官的私囊,你説的這些大道理。説了又有什麼用?方大人若是敢保證,靠你這所謂的教化,能使
趾上下官吏規規矩矩,能使這些官吏知道什麼叫**民如子,讓他們以己之身。以身作則,那麼派遣
官。倒也無妨,可是方大人能保證麼?殿中諸公,誰敢保證?敢保證異
又有人貪贓不法,又有人設卡攤派,又有人不知廉恥,惹得民怨四起,這又怎麼説,諸公可敢用身家
命擔保,敢嗎?若是誰敢,就站出來,今
立個軍令狀,異
若是再有變故,便自乞死罪!”這一下子,沒詞了。
方當然不敢,他不是傻子,且不説他的所謂
官制可不可行,即便是可行,以郝家在
趾掌握的資源,若是要整自己,那還不是玩兒一樣,今天他敢承諾,明天郝家一個管事,暗中一挑撥,就有人跳出來,後天他的人頭就要落地。
這種事兒,誰信誰傻。
方的氣勢一下弱了,倒不是他的水平不如郝風樓,實在是郝風樓所掌握的資源,還有在
趾的資歷,遠遠比他高的多,所謂眼見為實,人家可是從
趾一路過來的,那兒的情況,可比只看邸報的方
要清楚的多。
郝風樓見方不答,其他人也不做聲,便冷笑道:“怎麼,有人提倡
官,卻無人肯負責麼?不負責,卻是誇誇其談,口若懸河,説破了天,又有什麼用?説破了天,這些所謂
官,天高皇帝遠,寡廉鮮恥,照舊是虎狼,説破了天,
趾百姓,照舊還要反。今
反,明
反,朝廷能彈壓一次,就能彈壓第二次?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朝廷難道能把所有
力,都放在小小的
趾上頭?這樣下去,朝廷如何負擔?”郝風樓一番話,倒是教人説不出話來,那方
倒是愣了,其實他就是個前台的馬前卒而已,眼下既然沒有無法辯駁,便終於決定撕破臉了,他冷冷一笑:“郝大人説的倒是冠冕堂皇,可是下官倒是想問,郝大人為何非要支持土司制。”既然被人詬病了
官制,那麼索
,就不和郝風樓硬碰硬,反不如這時候,找土司制的麻煩。
郝風樓淡淡的道:“自然是為了趾穩定,讓朝廷少
一些心。”方
冷笑:“不對吧,下官怎麼認為,郝大人如此,是有私心。”這已經到了抹黑對手的地步了,雖然有些讓人不恥,不過朝中論政,向來如此,假若辯駁不過對方的觀點,那就扣大帽子就是,先潑你一身髒水,即便你説的再動聽,連人格都受了別人的懷疑,那麼説服力就有限得很了。
郝風樓倒是心平氣和:“何以見得?”方昂然道:“郝家在
趾可謂一呼百應,下官聽説,
趾士紳豪族與郝家走得很近,郝家本就鎮着
趾,而令尊碌國公如今又敕命
趾副總兵,軍政、民政,大多握在郝家手裏,本來朝廷派遣
官便是相互制衡的意思,而如今若是實施土司,那麼分封的土司又是何人?無非…就是那些
趾的豪族士紳罷了,這些人做了土司世襲罔替,又和郝家親暱,那麼…朝廷呢?這
趾名為大明疆土豈不成了國中之國?朝廷的政令如何實施,與其如此,下官以為,索
連土司都不必設置,朝廷直接封郝家為安南王罷了,也省得這般繞彎子。”誅心之詞,這絕對是誅心之詞。
這分明是説郝家有分疆裂土的野心,任何一個臣子都絕不能這樣想,畢竟這和謀逆已經差不多了。
方顯然是打算撕破了臉皮…而且仗着背後有人支持,完全沒有將郝風樓放在眼裏。
滿朝文武都出了**的表情,所有人目光深沉,似笑非笑,這是一種看熱鬧的心態,反正看熱鬧的不怕事大。………今
的朝議牽動人心,朝野之間本就沒有太多的界限。書生們論政也是稀鬆平常的事。
國子監裏,照舊是如此。
所以每這個時候都有錦衣衞和東廠來這裏坐探,看着這些傢伙。可即便如此,這些膽大包天的讀書人也顯然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裏,照舊是繼續自己的高談闊論,你若是覺得不動聽,那又如何?敢拿人麼?
誰敢拿人,保準天下震動,即便這是風氣還沒有開放的太過的永樂朝,人家照舊敢和你鬧。
因此在這兒當值的東廠番子和錦衣衞校尉卻是真正的苦差事,出了事,他們得倒黴,可是事情嘛,他們又不敢管,管了還是他們倒黴。上憲終究不是全能,一旦鬧得滿城風雨,即便是東廠督主和錦衣衞都指揮使,也會為了息事寧人,毫不猶豫的將他們犧牲掉。
張能和劉進就是這麼一對難兄難弟,本來嘛,近來這東廠和錦衣衞是勢同水火,可是在這裏,東廠的張能和錦衣衞的劉進卻是格外的抱團,大家相敬如賓,平時都是湊在一起,不被同僚撞見的時候,説不準還要湊一起喝幾口小酒。
這裏是真正的苦差啊,每天遭這些讀書人鄙視,遭那些教諭、博士的白眼,任何人都將他們當作隱形人,當着面破口大罵你的上憲,什麼王安沒有廉恥,什麼錦衣衞都某同知如何如何,你還得都不能放一個,權當什麼都沒有聽見。
他們卯時點卯,旋即便到這裏來,如老僧坐定一般乖乖地坐在角落,聽那些讀書人講課,聽他們發牢騷,甚至聽他們指桑罵槐。
今的氣氛從一開始就不太對。前幾
吧,這裏的讀書人鬧的很厲害,有罵內閣閣臣,也有議論
趾事的,而議論的最兇的,反而是一個東西——周禮。
周禮這東西吧,反正張能和劉進也不太懂,就聽他們之乎者也,一個個情緒動,既然聽不明白,其實倒也省事,反正他們多數時候都是睜眼瞎,只要不鬧事就好。
可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周禮醖釀了這麼多天,突然一下子出事了…
就在明倫堂裏,一個三旬的監生站在了書桌上,在他的四周圍滿了諸多的生員,這些生員一個個情緒動,像打了雞血一樣。………第二章到,老虎得繼續求月票,不求不行呀,求了也就是那麼點,不求更悲劇了,難道老虎現在真的那麼討人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