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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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房雞飛狗跳中,何福臨終於帶着他的媳婦回來了。
不管那羣人抱着什麼心思,對於趙寶霞每次回來,都會給他們帶禮品這件事,所有人的心裏都是高興的。
宋氏一面摸着光滑柔軟的料子,一面笑着拉着趙寶霞的手,道:“回來一趟,舟車勞頓的也不容易,下次就莫承辦這些東西了。早上吃飯莫有?娘知道你們要回來,一大早就叫你爹殺了只雞子等着你呢。”何福翠本來還沉浸在手上那匹錦緞的喜悦中,聽到自家孃親這麼討好趙寶霞,心裏又不樂意了,“娘,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給槌一起走。她嫁給我四哥,就是咱老何家的媳婦,買些東西孝敬公婆也是應該的。再説,我看她給咱的料子,也沒得她自己身上穿的好。”一般人聽到這種撒潑耍賴的話,或多或少都會生氣,然而,咱老四媳婦卻不是一般人,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低聲下氣的給何福珠賠着小心,“五妹莫氣,是四嫂的不是,下次四嫂回來,一定給五妹帶幾尺這樣的緞子。”
“才幾尺?你打發要飯的呢?還大家閨秀呢,真是小氣。”説着,還一臉不屑的看着趙寶霞。
這次,不等趙寶霞説話,早就不耐煩的何福臨開口了,“家裏是少了你吃,還是少了你穿?咋就這眼皮子淺。你嫂子是嫁進咱們何家,每次回來不是回孃家,憑啥要給你買東西?每次走公帳,他怕我面子掛不住,都是掏的私房錢。既然不領情,那以後就不用買了。”説着,轉身看着自己委屈的站在自己身邊的媳婦,似責怪似心疼道:“都説了不用不用,你每次非要買,現在自己受委屈了吧?下次要是再偷偷當自己的首飾買這些,看為夫怎麼罰你。”看着何福臨佯怒的表情,趙寶霞反而柔柔一笑,道:“沒得事,只要家裏人都開心,我少打扮些,也沒什麼的。”宋氏雖然不贊同四兒子為了媳婦吼妹妹,可看到兒子發火了,她也不敢在説什麼,伸出指頭戳了一下何福翠的頭,道:“你這囡子,被我寵的無法無天了,説話也不經過腦殼想一下,還不給你四嫂賠個不是。”從小在高門大院的環境下生活,母親不過是一個小妾,趙寶霞的地位比起嫡子嫡女,也不遑多讓。除了母親聰明,她自己定然也不簡單。
不然,也不會出嫁之後,還能帶着何福臨一起長期居住在孃家。
故而,聰明如她,自然知道宋氏是假意責怪了,忙笑着道:“娘,瞧你説的哪兒的話,都是一家人,我還能和自己的妹妹計較不成?”李氏和宋氏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當然知道婆婆疼這個小姑子,聽趙寶霞這麼説了,趕忙打圓場,道:“就是,一家人嘛,計較那些子做啥,弟妹回來這麼遠,辛苦了,快回房去歇息歇息,你和老四的屋,大嫂都親自幫你們收拾好了。”畢竟是從小錦衣玉食習慣了,宋氏和李氏做的飯菜,趙寶霞還真吃不習慣。在李氏的各種逢巴結下,中午吃飯的時候,趙寶霞把那一碗,她難以下嚥的雞
轉送給了李氏。
看的宋氏是眉頭直皺,何福翠氣的差點掰斷了筷子,李氏則是吃的眉飛舞。
女人的戰場,一般不關男人什麼事,小孩子也不上嘴。所以,兩個小的則是努力的搶着吃的,三個老爺們兒繼續推杯換盞。
這本來是飯桌上的習慣,只是何福臨看着自己媳婦,從早上一回來就受氣,這回兒連飯都吃的少些了,卻不對他抱怨一句,心裏對媳婦越發温柔了。
“寶霞,不想喝湯,再吃點飯菜吧,你看你才吃了多少。”他也知道媳婦兒吃不慣自己家裏的飯菜,説實話,別説媳婦兒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人,就是自己,在岳父家待久了,回來也吃不慣了。
飯菜的油鹽放的少不説,一般都是水煮出來的,真不知道自己這些年是怎麼忍過來的。
何明忠雖然被宋氏壓得死死的,可他自己不這麼覺得,而且,他更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被媳婦收拾。
所以,看到何福臨頻頻給兒媳婦夾菜,哄的媳婦多吃一些,氣的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摔,“她是手斷了不成,連個菜都不會夾了,是不是沒人的時候,吃個飯還要你喂啊。”何福翠早看他們卿卿我我不順眼了,見自己老爹發火了,立馬添油加醋道:“何止不會夾菜哦,某些人連衣服都不會穿,還要我的四哥給她穿呢。”趙寶霞的心裏氣的恨不得立馬拍桌子走人,手心都快要被自己給掐破了,這才忍下這口氣。
努力擠出幾滴眼淚,哽咽着不停的對何明忠和何福翠賠不是。
看着自己的爹和妹妹,媳婦對他們伏低做小,臉上出的那種滿足的表情,何福臨不由的怒火中燒。
自己媳婦在岳父跟前,都是隨心自然,岳父也都寵着縱着。現在嫁給自己,本就是受委屈了,沒想到自己的家人還當着自己的面欺負她。
一手拉着趙寶霞的手,一手把筷子往桌上已丟,看着其餘的人,道:“既然你們不稀奇我們夫兩回來,那我們走就是了,莫做那些小動作,看着我礙眼。”轉身看着在擦眼淚的趙寶霞,道:“媳婦,你受委屈了,走,我們回岳父家。”兒子是自己養的,可不是養給別人的,天天待在老丈人家裏,像個什麼名堂,可莫那天自己娶媳婦,卻變成了兒子上門招。再説,這個兒子這麼有出息,説不定哪天自己就做了官老爺的娘。
想到這裏,宋氏立馬站起來,攔着怒氣衝衝的何福臨,賠笑道:“四兒,瞧你説的啥話?在怎麼地,不是還有娘給你幫忙嗎?咋能説走就走?老丈人家再好,也是外戚,你天天住在老丈人家,算個啥事?”其實宋氏還真説道何福臨的心坎上去了,老丈人家裏雖好,可那是媳婦兒的孃家,他也不好天天待在那兒。
何福臨傲氣,自然比誰都在乎這點。於是也就不再往出在,看着宋氏怎麼解決這事。
安撫好兒子,宋氏轉過身揪着何明忠的耳朵道:“你有個球出息,還想教訓我兒子?也不看看自己是個啥德行。下次你要是再手四兒兩口子的事,我把你這個老疙瘩子給攆出去。”何福翠還在想着,自己在家裏是最受娘喜歡的呢,看看,老爹都被收拾了,娘都沒有説自己半句不是。
誰知,宋氏收拾完何明忠後,轉身就是一巴掌拍在何福翠的身上,“你這短陽壽的囡子,不識好歹,你四嫂對你咋不夠好?你還心裏不舒服?二回再給你四嫂耍臉子,老孃一回打不死你做兩回打。”正在沾沾自喜的何福翠還是蒙的,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的娘,為了這個女人打自己。
“娘,我是你女子,是你親生的啊,你為啥要幫着外人打我?”
“哼。”宋氏看着何福翠冷冷一笑,道:“女子咋?不都是給別人養一趟?你要是聽話,老孃還費個心給你找門好人家,你要是不識好歹,老孃明兒就把你嫁給鎮上那鐵匠。”宋氏的一番話讓何福翠難以置信,但還是乖乖閉上了嘴巴。那打鐵匠,不説年紀可以給自己當爹了,就説他都剋死了兩任子了,何福翠也不敢嫁啊。
看着何福翠委屈的樣子,趙寶霞心裏冷笑,面上卻裝出一副自責的樣子,“娘,您別怪翠兒,她年紀還小,我一個做嫂子的,咋會和她計較。
何福翠本想在爭辯幾句,卻被宋氏一個白眼給擋了回去,一家子吃個飯,就在這烽煙四起,各懷鬼胎中結束了。
這夫倆回到房間,趙寶霞泫然
泣的看着何福臨。本就是美人,現在這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看的何福臨更加心疼了。
放下手裏的書,擁過媳婦兒,道:“寶霞,我知道你為我受委屈了,可是,他們畢竟是我的家人,我也不能做的太過啊。”趙寶霞佯裝推開他,道:“將心比心,我爹爹是怎麼對你的?可有像他們這樣不尊重你?為了我,爹爹都將鎮上最大的酒樓給你打理了。你看看你的親人是怎麼對我的?要麼是曲意逢
,要麼是惡言相向,有幾個是真心對我的?”説着,拿起手帕捂着臉,嚶嚶的哭了起來。
何福臨知道自己的子為了自己受了很多氣,現在將老丈人和自己家人的態度對比起來,心裏確實不是滋味。
“可是,我現在不是在讀書麼,今年秋天就要參加秋帷了,哪兒有功夫?”趙寶霞一聽何福臨有鬆口的跡象,抬起頭來,輕輕的拉着何福臨的手,道:“我曉得你要考功名,但是學院每個月都會放七天的沐休,與其回來糟心,還不如留在鎮上打理酒樓,不忙的時候,你還可以看書。”見何福臨又打算説什麼,抬手掩住他的,“你聽我把話説完在自己診斷,回來一趟,家裏一天到晚雞飛狗跳的,有幾個會想到你讀書要清幽的環境?見天的都為雞
蒜皮的事擾你,你還有心思看書?酒樓的生意平時都由陳掌櫃打理,你只肖月底對下帳,這樣一舉兩得的事,為啥不行?”聽自家媳婦這麼分析,何福臨想了片刻,緩緩的點來點頭。他之所以不願意接管酒樓,其實是抱着和宋氏一樣的想法。
自己畢竟是娶媳婦,一直依靠老丈人也説不過去。這個時候,倒門也不是啥光彩的説法,再説現在,秋試馬上要開始了,在這麼兩頭奔波,確實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