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崖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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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山道上,看見崖上一枝紅花,豔麗奪目,向路人笑。詳細一看,原來生於石罅中,不嘆異。想宇廟萬類,應時生滅,然必盡其。花樹開花,乃花之,率之謂道,有人看見與否,皆與花無涉。故置花熱鬧場中花亦開,使生萬山叢裏花亦開,甚至使生於孤崖頂上,無人過問花亦開。香為蘭之,有蝴蝶過香亦傳,無蝴蝶過香亦傳,皆率其本,有罷不能之勢。拂其之開花,則花死。有話要説必説之,乃人之本,即使王庭廟廡,類已免開尊口,無話可説,仍會有人跑到山野去向天高嘯一聲。屈原明明要投汨羅,仍然要哀號太息。老子騎青牛上明明要過函谷關,避絕塵世,卻仍要留下五千字孽障,豈真關尹子所能相強哉?古人著書立説,皆率之作。經濟文章,無補於世,也會不甘寂寞,去著小説。雖然古時著成小説,一則無名,二則無利,甚至有殺身之禍可以臨頭,然自有不説不快之勢。中國文學可傳者類皆此種隱名小説作品,並非一篇千金的墓誌銘。這也是屬於孤崖一枝花之類。故説話為文美術圖畫及一切表現亦人之本。
“貓叫兮叫貓”而老僧不敢人前叫一聲,是受人類文明之束縛,拂其本,實際上老僧雖不叫,仍會偷女人也。知此而後知要人不説話,不完全可能。花只有—點元氣,在孤崖上也是要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