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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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種悠悠然又似朦朧中緩緩醒來,司烈睜開眼睛,看見一個全然陌生卻又彷彿悉的環境,古老的屋子,深紫紅的絲絨窗簾,紫檀木的雕花大牀…霍然坐起,他是在夢中或是清醒的?
周遭一片寂靜,只有自己的呼聲。他用雙手眼睛又胡亂的抹一抹把臉,覺上是清醒的,不是夢境。但覺…又有幾分真實?或只是夢中的覺?
他從牀上跳下來,啊!夢中他是沒有動作的,只要一動他就會醒。那麼現在是清醒的?為什麼屋中一切又如夢如幻?
拉開深紫的窗簾,光線一湧而入,窗外豔陽高照,是個顯得荒蕪的大花園。若不是夢,這是什麼地方?
推推窗,窗户紋風不動,釘死的。他皺皺眉,把視線移向房門,房門…不會緊鎖吧?
走過去試試,心中的不安漸漸擴大,房門是緊鎖的,一如窗户。
誰把他鎖在這兒?
這兒又是什麼地方?他為什麼會來?
連串的問題在腦中浮現,卻完全找不到答案。他甚至不知自己為什麼在這兒。
他…他…運用了一切腦力,可是越思索越覺空白,越想就越覺恐懼,是恐懼,豆大的汗珠已浮現額頭。他怎會什麼都想不起?他…得了失憶症?
想到“失憶症”二個字,他苦笑。至少他還知道失憶症,表示他並非失憶。但他…到這屋子之前他做過什麼?和誰?
想不起,完全沒有印象,彷彿什麼都不曾做,一開始他就在這兒。
他定一定神,看見桌上有酒…他喝酒的吧?彷彿是又彷彿不是,這個時候酒或有幫助,他為自己斟一杯。
他是莊司烈,攝影家,是,他知道,很清楚的知道。他人在香港,有些朋友,璞玉、董愷令、秦佳兒…佳兒回紐約了。前一陣子他去紐約探過佳兒,還去台灣見過母親,回來後璞玉接了一單工作去倫敦,啊,倫敦…
倫敦怎樣?璞玉去工作的,是一批陶瓷樂器,是最新的創作,要花很多神時間,可能揚名國際…但這是璞玉的事,他呢?他怎樣呢?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一口氣喝光杯中酒,他試着敲門,敲得很響,敲了很久一點反應也沒有。外面恐怕沒有人,這屋子裏只有他孤單的一個。
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有人故意這麼困住他的嗎?為什麼?真是想破腦袋也沒答案。
天漸漸暗下來,他肚子餓了,不是有人想餓死他吧?
他坐在牀沿呆呆的望着窗外。夢境中不會覺肚子餓,這一定是真實的事。左邊角落有點聲音,他望過去,看見一扇兩尺見方的小門打開,一盤食物放在那兒,還冒着熱氣。心中大喜,奔過去大叫:“有人嗎?有人嗎?請開門放我出去。”沒有回應,他再叫:“這是什麼地方?回答我。”只有食物沒有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如墜霧。
食物是三菜一湯,做得很緻,味道也好,倒像是什麼餐館的。
填飽肚子之後他忍不住想,可是有人跟他開玩笑?若是,這玩笑未免太大了。
黑夜降臨,四周更是靜得嚇人。
司烈膽子不小,荒山野嶺,兵荒馬亂都嚇不倒他,但此地…一股神秘的氣氛令他極不舒服,他有窒息。
什麼人困住他呢?總不能困一輩子吧?總有人要出來見他,是不是?
他只能等。
等,是最乏味又無奈的事,何況還在這種莫名其妙的環境下。屋於裏除了古老的紫檀傢俬就只有酒,他並不嗜酒,只好呆坐在那兒一籌莫展。
為什麼他記不起到此屋之前的事呢?一定有個原因的。
他苦苦思索,也許想得太用神,也許的確也是累了,他在不自知的情況下又沉沉睡去,又進入夢境。
是。又進入那悉又難解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