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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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珺以為自己聰明，才來一天就懂石家大宅的人物關係，未料，丫鬟菊的一席話再度令她瞠目結舌。

“你是説，我從小就在石家長大，是石家的童養媳？”菊點點頭，“小姐…不，大少，你真的都不記得了？”何文珺愣愣地搖頭，“我不是説我撞傻了嗎，還不都是大個，不，大少爺害的。”雖然她暫時不告他，但這事死賴活賴都要賴在他身上。

菊微皺眉，“大少爺他最疼你，會這樣一定是太生氣了。”

“他疼我？”這丫鬟的説詞和帥男人不同，她這個人很公正，不會只聽一面之詞，就來聽聽菊怎麼説。

“是啊，我雖然到石家當丫鬟才十年，但這十年來，大少爺對你的好，我們這些下人全都看在眼裏。”菊又特別強調，“不只大少爺，老爺和夫人待你也像親生女兒。”何文珺怔怔點頭，示意她繼續説。

菊似找到機會，把內心的話一股腦全説出，該説的、不該説的全從她嘴裏滔滔不絕逸出。

聽完後，何文珺這才真正知曉，原來這個本姓燕的燕靈犀是石家童養媳，石老爺原本是要她來當大少爺石辛黝的子，可是她和二夫人生的二少爺石俊鑫情投意合，但石俊鑫入帥嘴甜不愁雙生子，可這石辛黝就不同了，他憨直呆傻，二十出頭都沒意中人，雖然以石家的財富要求門親事也不愁沒有，可到底比不上自小養在家的來得親，何況石家二老也擔心憨厚的兒子被外來媳婦欺負，最終這個燕靈犀還是成了石家的大少。

兩年前兄弟倆各自成親，去年石老爺和大夫人相繼病逝，石家大宅現做主的就是二夫人蔡嬌，她一手掌管石家布莊，經濟大權全落在她手中，大房除了幾間舊房間，在大宅內説難聽點，境況只比家僕好一些。

“大少爺他不管布莊的事？”菊搖頭，“老爺在世時，布莊的事一向都是二夫人在管，大少爺只管耕作。”

“耕作？他去哪兒做農活之事？”

“在郊外。”菊很顯然是大房的忠心丫鬟，句句都偏大房，“老爺知道大少爺不是做生意的料，擔心他後無一技之長養活女，從他懂事便開始讓他去田裏工作。”何文瑤額上冒出三條黑線，讓一個堂堂的大少爺去務農，虧石家老爺想法如此豁達，不過這也算是因材施教，話拙之人若硬要他學做生意，那也是痛苦事一樁，再説耕作也不是壞事，至少三餐能圖得温飽。

“不過，老爺也不是沒為大少爺和大少打算。”似怕人聽見，菊左瞧右瞧，確定沒人闖進來，在她耳邊低聲説:“老爺臨終前有宣佈，石家布莊大少和大少爺有一半產權。”

“這事有多少人知道？”

“老爺是拖着病體在大廳宣佈的，大家都有聽到，連我也在場。”

“既然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你幹啥這麼緊張？”像怕被人偷聽到似的。

菊皺起眉頭，“大少，你不犯傻前，大少爺都被欺壓了，你這一犯傻，我擔心二夫人他們…”眼一瞄，讀到丫鬟的心思，何文珺瞭然的點點頭，“放心，我只是一時犯只，不會永遠犯傻，有我這個正義姐在，這個石家大宅不會有欺壓弱小的事。”

“蛤？正義姐？”菊一臉不明所以。

“我是説，人世間自有公道正義。”她乾笑，轉得頗硬。

“喔。”

“對了，天都黑了，大少爺回來沒，是不是該吃晚飯了？”聊了一會，肚子也餓了。

菊怔愣了下，“大少，大少爺他不會回來，他不住這兒。”

“他不住這兒住哪兒？”

“他住在田裏的小屋。”她瞪大眼。

“大少爺住在田裏？！”深夜，睡了一天的何文珺到了夜裏反而睡不着。

除了額上的傷口隱隱痛，惹得她夜不成眠，最重要的是，她得趁夜半時分召喚一下白無常，和他好好溝通一下。

她實在不太想住在這個科技不發達的古代，若是現代那邊有空缺，她硬盧也要盧他把她帶回去。

披了外衣步出房外，今晚月明星稀，大房這邊更顯冷清，家僕屈指可數，除了幾間空蕩蕩的房間，很遠才能看到一盞燈火，不過這樣正好，方便她行事。

仰首對着夜空，她輕喚着，“白無常。”原地轉了一圈，沒半個人影，不，鬼影。

她再試。

“白無常。”還是沒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