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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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扮你有所不知，人有時就是愛面子，明明過不下去還硬撐。”她出擔憂自責的神情，“怪我無長才，沒法幫嬌姨娘的忙，若布莊連發簪的錢都付不出來，那肯定是糟糕了，不知小扮認不認識什麼大户人家，可否幫忙問看看有沒有人願意買下石家布莊，緩解倒閉的危機？”她滿臉愁雲，眉蹙山，一臉楚楚可憐樣，看得小販還真同情起她來。

“我是不認識什麼大户人家，不過既然是大少請託，我會幫你留意的。”聽他們説得彷彿真有那麼一回事，阿水趕忙身澄清。

“不不不，留意什麼，咱們石家布莊好得很！”這謠言可是比毒藥更容易害死人，萬一石家布莊要倒閉的不實傳言出，那生意肯定會大受影響，他家全靠他在布莊這份工作吃穿，萬一布莊生意不好，二夫人肯定先拿他們這些夥計開刀，沒工作，他一家老小十口人不就得去喝西北風了！

“你叫阿水是吧？”她斜眼睞他。方才她聽小販是這麼喊他的。

“是，小的是阿水。大少，你真的別心，石家布莊的生意一年比一年好。”

“阿水，真難為你了，我看你也忠心，還幫瞞着。”何文珺頓了下，目光移至門口處，方才她光顧的十攤小販，這會陸續拎着貨進來了。

見他們似乎在討論什麼事，大夥兒好奇的詢問，賣髮簪的小販自動幫他們解惑，聽完後，眾人議論紛紛。

“不不不，大少，還有各位，石家布莊生意穩當當的，光是今兒個一早就賣出十匹布，我説的是真的，要不我拿帳本給你看。”阿水情急之下沒想太多，一心只想阻止石家布莊快要倒閉的不實謠言出。

“也許帳本是假的啊。”何文瑤涼涼的説，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

她就是要他主動拿帳本給她看，好估一下石家布莊每月淨賺多少，大房能拿多少錢，有這麼多人作見證，等會嬌姨娘回來，想賴也賴不掉。

“帳本怎會假得了？何況我們也不知大少你今天會來，怎會做假帳給你看？”

“那是，大少你就信他吧。”小販中有人出聲。

“好吧，既然大家這麼説，我就信你嘍！”何文珺翻着帳本略看了下，心中大驚，這石家布莊的生意還真是嚇死人的好，比她當房仲的業績好上太多了。

為免阿水起疑，她手指輕壓髮際，故作頭痛狀，“我大病初癒，這帳本看得我頭都痛了…”她一説，原本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石辛黝立刻緊張的跑到她身邊，關心的問:“靈犀，你頭又痛了是不，那我趕緊送你回家。”何文珺眼神黯下，陰陰地睞他一眼，這個大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老喜歡扯她後腿。

被瞪一眼，他似乎知道自己又惹她不悦，主動將食指貼豎在前，發出噓聲，乖乖退到一旁。

見狀，她愣了下，有些好笑，又覺得自己對他的包容度太低，雖然他總是差點毀了她的計畫，但無論如何他都是一番好意。

“大少，那你要不要先回府休息？”

“不用，我看這樣，你把前兩個月的盈餘説給我聽，等會再指給我看就可以了。”她佯裝漫不經心的整整頭髮。

她若自己看，只有她看到，這一票人可沒看到，那算什麼見證，唯有讓阿水自己念出來，那才叫公正公開。

“好吧，那我念給大少聽。”阿水開始説:“上個月的進帳，扣掉成本和夥計薪餉還有其他瑣碎支出，總計淨賺一萬兩。”

“一萬兩？！”在場的一票小販，個個瞠目結舌，驚呼稱羨。

“也許只是上個月比較好那麼一點點。”何文珺不動聲，淡淡的問:“那上上個月呢？”

“上上個月更好了，扣掉所有支出，淨賺了一萬兩千兩。”阿水驕傲的抬高下巴。

他一説，眾人又是一陣驚呼。

何文珺暗自竊笑。阿水説的和她方才看到的帳目一模一樣，這個笨蛋，驕傲個什麼勁，不知自己已跳入她設的圈套中。

“你沒騙人吧？”

“大少，就在這兒，你自己看看。”阿水指着賬本上，上上個月結餘的最後一行。

“好像是耶，小扮你看是不是？！”她問一旁賣字畫的攤販，他一臉温文書生樣，方才買字畫時和他談，她確定他不但識字人也有幾分聰明。

“沒錯，帳本上所記和這位大哥説的一樣。”賣字畫的書生嘆了口氣，“唉，我就算賣一輩子的字畫，也掙不了這麼多錢。”

“別説你了，我賣一輩子豬也賺不了這麼多錢。”豬攤的老闆垂頭喪氣的説。

“你們這些市場擺攤的怎麼跟我們石家布莊比，我們二夫人和司總管人脈可廣了，這方圓百里內的大富人家無一不認識，他們買布料做新衣的生意可是我們全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