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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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死前，曾經和你密談過好幾個鐘頭，他透了什麼給你？”

“沒有！”梅杜莎驚惶地回神，倉皇地別開眼，不敢直視他，彷彿催眠自己，也像辯白似的反覆喃誦着“沒有，他什麼也沒説…什麼也沒説…”

“你説謊！”席凡蠻橫的掌扣住她尖細的下巴，眯緊的眸子狠狠瞪視她彷徨無助的麗顏。

“梅杜莎，我要你説實話。”

“不要煩我！我跟你説過了，沒有什麼秘密！

“她憤懣地回吼，輕顫的羽睫凝着幾顆晶瑩的淚珠。

喔，該死的臭男人，為什麼要她？這些子以來，她已快被自己不住拉扯的情瘋，而他還閒來無事硬要湊熱鬧，想看她崩潰就對了！

瞥見她眼睫上的淚珠，席凡赫然一愣，嚴峻剛毅的臉部線條頓時軟化了幾分，目光也微些放柔，看來，他太猛烈的突襲真把她急了。

“不要哭。”他像是命令又更像是輕哄，語氣十分複雜。

“我沒哭！你哪隻豬眼看到我哭了！”她無心更無暇分辨，硬是將眼眶湧現的熱燙回去，死也不願意在他面前表現出軟弱的一面。

“…你還是很怕我？”此刻的她，彷彿和塵封在記憶中的梅杜莎相重疊，他那恍若冰霜凝結而成的心，竟不受控制地擰痛了，像被冰柱鑿穿一般刺痛。

她模糊的淚眼拚命瞪大，十分勉強地讓焦距保持清晰的狀態“廢話，如果角對換，我看你怕不怕？”

“要怎麼做，你才能擺對我的恐懼？”席凡俊毅的面容突然一沉，合了近乎躁鬱的煩悶，問她的同時更像是自問。

梅杜莎倔傲地搖首，狐疑地瞅着他陰鬱的臉龐。

“你何必在乎我怕不怕你？你是不是讓外星人附身了？”今晚的席凡實在太不對勁了，縱使重逢後的他古怪詭異得令她難以適應，但此時的他卻變本加厲，不斷對她散發魅惑人的致命引力。

是她的錯覺還是周遭太暗的緣故？她總覺得他焦灼的眸光炙燙得駭人，所掃過之處盡是一片熱焰燎原，她從未見過他這般狂烈蠻橫的模樣，像是解除了所有情緒的枷鎖，徹底釋放他內心深處的真實受。

席凡捕捉到她惘的目光，微彎着，越發靠得更近。灼熱的氣息縈繞着，壁爐裏柴火僅剩星星殘焰，寒意竄，梅杜莎覺得自己快透不過氣來，輕輕地息，但呼出的白霧正巧與他氣息相融，如濃霧般將他們倆層層包圍。

“假使我説，希望讓從前所有的記憶徹底消失，永不再提及，你覺得如何？”

“…我不知道你在瞎扯什麼，過去發生過的事不可能消失，你為什麼一直繞着這個話題打轉？”她迴避他過於懾人的深邃眸光，採迂迴戰術。

“如果我説，那是因為突然對你到愧疚呢？”剎那間，梅杜莎愣然。

“愧疚？”是他説錯了，還是她幻聽？

席凡面微不悦，光從她詫異的模樣來看，就能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你沒聽錯，而我也沒説錯。”他乾脆地道。

“你對我到愧疚？這將會是二十一世紀最好笑的笑話。”她乾笑數聲，想以此敷衍，結束這個話題。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説了，過去的事情不可能就此一筆勾銷。”聽不懂人話嗎？豬頭！

“我問的不是這個。”

“不然是哪個？”當爐內的柴火燃盡成灰的瞬間，火苗驟熄，僅剩相距甚遠的枱燈微弱的光芒。

梅杜莎神思惘地深陷在黑暗之中，陡然，冰涼的觸擦過她錯愕微張的。

那種僅是輕輕掠過的碰觸，卻足以令她暈眩失神，像伸舌淺嘗伏特加的覺，酥麻且辛辣，透過味蕾傳達至的神經。

“你瘋了…”第一次的吻，只是他為證明自己非同戀的妄為，但這一次，他沒有任何理由的吻了她，她不渾身戰慄，心悸若狂。

昏暗之中，僅能望見一雙炯亮如星晨的眸子，席凡戲謔的以摩挲她鮮豔如花般綻放的，以低沉且略微沙啞的嗓音問:“你喜歡我？”這才是他急着想獲得解答的問題。

“你別亂栽贓…”天，他竟然將抵在她上這麼問，她快瘋了！

“誠實是你唯一的救贖。”他淡笑道，肆地輕她的角，口吻像極了挑逗。

天啊，挑逗！席凡怎麼可能會想挑逗她？這是錯覺、錯覺…

梅杜莎瞬間整個人僵成冰雕，張嘴言卻反被噬，吻技高超的席凡幾乎馴服了她，他的姿態狂傲不羈，大掌主動托起她的後腦，讓兩人的深深嵌合。

她糊糊地只能以雙肘頂住身後的牆，每當她想身離開，他便順勢進攻，幾乎不讓她有半絲息的機會。

“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歡我？”他仍執意得到確切的答案。

“不！”她抵死不認。

“梅杜莎！”每當他動怒時，便會喊她全名，至少她還記得他的脾。

“放開我！”正當她奮力抵抗他的“暴行”時，驀然，一道物品落地的聲響傳來，像是玻璃珠掉落地上，但聲音厚實沉重，以此判斷那個東西絕非單純的玻璃珠。

當一顆晶燦圓潤的球狀物自遠而近，徐緩地滾來，並在撞上梅杜莎光的腳後停下，她剎那間睜大了雙瞳，不住發抖的雙掌緊捂着，因為她差點忍不住放聲尖叫。

那竟然是…從台灣一路飛越重洋，陪伴她歸鄉的水晶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