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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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慕她卻又同時厭惡她,是一種苦辣酸甜都嚐遍的複雜情,他每每在藉機欺負她時,心底總會到不捨,而她始終不知情,也無從知悉,因為他總將此種情愫牢牢地錮在心底,絕不讓任何人有機會窺見。
或許,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
倏地,叩門聲響起,使他不得不睜開眼睛。爬梳過略微紊亂的發,陰柔俊美的五官浸在左斜方映來的昏黃燈光下,他整斂眉宇,重拾冰冷的面具戴上。
他沉思一會兒後,略微沙啞的嗓音終於向外頭久候的人道。
“進來。”漆成赭紅的雙開木門外,梅杜莎素掙的臉上滿是彆扭焦慮,已快咬破滲血。她已經失眠兩晚,實在受不了終夜躲在被窩裏猜測自己那晚究竟説了什麼該死的夢話讓他聽見,所以她終於決定來找他問個明白,反正等過了明晚,一切都即將結束…
“我説進來,你聾了嗎?”標準席凡式的嘲謔口吻。
火氣瞬間直衝腦門,梅杜莎抬起右腳便踹向厚重硬如磐石的木門,醖釀許久的怒火乾脆一次宣。
她從未進過他的房間,一次也沒有,從前的他們向來壁壘分明,只差沒挖條能隨時移動的壕溝保持安全距離。
而此刻,她竟然踏入專屬於他的地盤,彷彿置身幻境。
挑高的天花板,鏤花瓷磚,處處可見栩栩如生的浮雕與彩繪琉璃,古典氣息是最先闖入她腦梅里的第一印象。
席凡大概是遺傳了保羅的興趣,對緻細膩的古董、古典樂有種特殊的痴,和她這個混世魔女一點都不像。
梅杜莎好奇的探索起驀然闖入的私人領域,她步履輕巧如貓般,未穿鞋的足潔白如窗外綿綿細細的皓雪。
披散的蓬髮像藏有無限神秘的故事,烘托出她一雙如貓般幽魅濛的大眼。她就站在門邊與人齊高的瓷花瓶旁,像誤闖不同時空的魔女,也闖入了一雙帶着疲憊卻始終保持幽冷的棕眸內,緊緊牽動他每一神經。
“欣賞夠了嗎?”那冰冷的語調毫無高低起伏,梅杜莎不得不懷疑起這個人是否還有呼心跳,跟個幽靈沒兩樣嘛。
她輕撫口,受驚了下,微眯起雙眸。儘管己能適應這樣的昏暗,但她一時之間仍無法清楚辨認出聲者的所在。
席凡就坐在房內左側窗旁的赭紅書桌後方,高大的身影因為坐姿而不那麼讓人到威脅,他微側過身,疊着長腿,好整以暇的凝睇着她。
她很快便看見了他,飛快瞥過他解開了三顆鈕釦,衣襟微敞的黑襯衫,順勢也注意到遺落在地板上的領帶。莫名地,她雙頰漾起一層緋,幸好房內除了他桌前的枱燈以及窗外照進來的清冷月光外,再無其他亮光,他應該看不清楚才是。
昏黃的燈光,稍稍化解了他平的冷酷,若是不細看,他彷彿正微微地對她笑着,俊美得教人目眩神。
該死,他該不會都是用這招在騙女人吧?
趁心跳尚未完全失控前,梅杜莎倉皇地説:“那、那天晚上,我究竟還説了什麼夢話?”席凡漫不經心地開覆額的褐發,深瞅着滿臉不安的她。
“我以為,你已經忘了這件事。”梅杜莎佯裝出一臉不在乎,其實她擔心得要命,生怕是什麼奇怪的夢話漏了她深藏的秘密,嚇得這兩一直不敢對上他鋭如豹的眸子。
“過來。”他朝她勾勾指頭,以目光示意,要她在桌前唯一一張椅凳上落坐。
“不必了,你只要快點回答我,然後我就能快點…”‘除了‘離開’,你沒什麼話好説了嗎?”他壓沉的嗓音隱約透着不悦。
“總之,你快點告訴我。”她揪着裙襬,抿起,藉以安撫內心的不安。
席凡忽然站起身,梅杜莎驚跳着退了數步,差點撞倒門邊的古董花瓶,慌亂無措的模樣像個做錯事正等待受罰的孩子。
“你、你坐着就好,幹嘛突然站起來嚇人?”她微口氣,心有餘悸般輕顫。
“你在緊張什麼?”他淡淡地問,雙手於口袋中,倨傲地佇立着。
由於背光的緣故使他面容模糊,在昏暗中看不真切。
喔,她最怕這種情形,黑濛濛的什麼也看不見,特別是當看不見他表情時,那常使她益發慌亂,難以平靜。
“我役有,是你突然起身嚇了我一跳。”席凡忽然以縹緲的口吻説:“你好像總是對我充滿防備。”她有些愣住“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討厭,看不見他的表情,她只能自己揣度。
驀地,隱於昏暗中的俊臉輕輕別開,望向窗外。就着月光,梅杜莎看清楚了他的神情,陰鬱得一如窗外冰冷的雪景,愁緒彷彿凝結在他眉間,難以抹去。
剎那間,她的心中有一處隱隱作痛,但她卻選擇漠視,不予理會。
久久,無人言語,雪又開始飄落,只見斜落的片片雪花沾在窗子上,遮掩了外頭宛若冰宮的雪景。
“你好像…很不開心?”曾經針鋒相對的狀況像消融的冰般,梅杜莎凝望着他,突然輕聲問。
“你是關心我?”席凡收回遠望的目光,徐緩地踱向她。
梅杜莎鼓足勇氣不再後退,縱然敵對的場面不再,但她仍不希望在他面前表現出弱勢或是膽怯的模樣。
“沒有,只是隨口問問,你再不給我個答案的話,我回去了。”她抿駁斥,最後還是決定像個膽小鬼,先逃為妙。
頃刻間,一隻手掌由後方扣住她纖細的肩頭。壁爐的紅焰燒得依舊旺盛,但這隻手掌卻冰冷得直透過單薄的絲蕾布料,像冰芒般鑽入肌膚,凍懾了她。
梅杜莎一陣錯愕,愣愣地回眸,驀然上席凡那雙充滿複雜情緒的眸子,她無法動彈,甚至連思考都瞬間遲緩。
“你…”為什麼拿這種眼神折磨她?這句簡單的話,她卻問不出口。
“你面對我,永遠都只能逃嗎?你不是為了要對抗我,才逃到台灣,甚至和羅蘭家的廢物廝混?”
“你調查我?!”她悚然一震,掙曖昧詭譎的氛圍,愠惱的瞪圓瞳眸。
“你憑什麼調查我?”
“這不是調查,只是瞭解。”他一派輕鬆自若,不覺得這有什麼。
“你閒着沒事做嗎?”竟然對她擺出一臉跩樣,真氣人!
“我希望能多瞭解你,現在的你。”
“為什麼要了解我?其實你是希望我還是從前的那個梅杜莎吧?傻傻的任你欺負,永遠不敢吭聲!你是不是待狂,一定要有個人讓你待才?”梅杜莎氣得想甩開他壓在肩上的掌,但甩了好半晌差點扭斷筋骨,跋僱霸道的掌仍像上了三秒膠,緊緊附着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