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殺不殺得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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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知道這些人已被魔音所懾,聽命於豔無憂,屈奔雷見豔無憂如此歹毒,再也顧不得身份,只求速斃“血霜妃”提斧圍攻了上去“勾魂奪魄”兄弟,雖生孤僻,但知一旦被豔無憂突圍,再施“懾魂魔音”只怕自己就保不了命,故兩人向那十人了上去,力拼起來。
少林四僧因體力耗損過度,只能調養。殷乘風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也偕彩雲飛齊攻豔無憂,只是彩雲飛一直對這“血霜妃”心存好,不忍痛下殺手。
豔無憂在長廊上力戰這五大高手。不消片刻,便衣衫盡濕,臉哀,眾人畢竟出身於名門正派。只覺以眾敵寡,亦不忍下殺手。那邊的辛氏兄弟,本來生狠毒,兩人以“斷臂奇功”戰兩名湘北豪客,一名金衣大漢。
屈奔雷生暴烈,終於按捺不住,一斧砍向豔無憂後心,眼看豔無憂中斧之際,忽然金絲一閃,原來是蔡玉丹不忍見豔無憂命喪當堂,竟以金絲纏住屈奔雷的斧頭。
就在這一刻,豔無憂竟拼出了狠功,如白影一抹,已咬向追命。追命急退,竟已退至廊邊,腳一踏空,眼看就要往下墜去,好個追命,猛一提氣,在空中一連三個筋斗,已落到對面長廊上,不驚出了一身冷汗。
只是追命落身於另一道長廊上,一時掠不過來。豔無憂已一連十七八招,招招攻向殷乘風要;殷乘風被退七八步,彩雲飛本不想與豔無憂戰,以放她一條生路,而今一見豔無憂如此拼命,也不赫然身退!
本來這一下正是“血霜妃”豔無憂突圍的時候,而這機會,正是蔡玉丹以金絲纏住屈奔雷的斧頭所造成的,可是這“血霜妃”因人經慘變後,情狠毒,竟“咭咭”一笑,袖中出三枚“蒐羅神針”!
這三枚“蒐羅神針”全都向蔡玉丹,蔡玉丹金絲仍纏在斧上,手不及,只好左手一彈,彈落一枚針,頭一偏,又避過了一枚針,第三枚針卻“嗤”地一聲,入蔡玉丹之左臂中,蔡玉丹只覺臂上一麻,知是毒針,右手一緊,已回金絲,直卷向豔無憂。
豔無憂見已命中蔡玉丹,心中大喜,咭咭笑道:“蒐羅神針,當世除我和大師兄無人可救,你還是等死罷!”飛身即逃,躍過了“化骨池”落在另一長廊上。
這時屈奔雷已回飛斧,見豔無憂傷了蔡玉丹,然大怒,喝道:“妖女,看斧!”飛斧“霍”地手飛出,迴旋着向豔無憂當頭砍去。
豔無憂現下的落身長廊,正是“勾魂奪魄”兄弟與那十個失本的人力戰的地方,辛氏兄弟又誅殺了兩名湘北豪客與一名金衣大漢。豔無憂眼見飛斧襲來,屈奔雷的飛斧不愧為“一斧鎮關東”豔無優不知如何躲避,竟隨手抓起一名金衣大漢,頭一舉“噗”地一聲,跟着一聲慘呼,屈奔雷的飛斧便嵌在這大漢的上。
這時辛氏兄弟節節勝利,加上現在被“血霜妃”拿着當盾牌的那名金衣大漢,辛氏兄弟的對手只剩下兩名湘北豪客及一名金衣大漢;辛氏兄弟攻勢一轉,兩股掌力,拍向豔無憂。
豔無憂一聲冷笑,把那金衣大漢的屍首一拋,架住這兩掌,沒料蔡玉丹的金絲卻十分之長,竟越過“化骨池”豔無憂因分神於屈奔雷的飛斧與辛氏兄弟的雙掌,一不留神,雙足已被金絲牢牢捲住。
豔無憂花容失,強以腿釘在板上,蔡玉丹一未動,豔無憂也掙不出,追命已“標”的一聲越過了“化骨池”到了豔無憂的身前,一連八腿。
這八腿,有些是攻向豔無憂的前,有些是攻向豔無憂的左右雙脅,有些甚至攻向豔無憂的後心,都是在極不可能的情況下,極不可能的角度下出擊的,追命腿法之詭異,可見一斑。
豔無憂既不能退,又力不從心,勉力接下這八腿,已搖搖墜,忽然之間,兩件兵器,一件是雷公轟,一件是長鐵錐,向豔無憂身上打到。
豔無憂的身子本已因追命八腿而搖晃不停,這兩件兵器,又怎接得住,當下“蓬蓬”兩聲,都打在豔無憂身上,豔無憂悽然吐了一口血,那使雷公轟及使長鐵錐的大漢,見一招得手,大喜不過,又再打,追命喝道:“生擒她為蔡兄取藥要緊!”沒料豔無憂已中兩下重擊,足被纏住,潛逃不得,自知絕無幸理,竟一跺足,返身投入池中,邊厲聲道:“你們都活不了,大師兄自會為我報仇的…”便沉入池中,沒了聲息,蔡玉丹大驚,忙運力於絲上,強把豔無憂提起,只見她已開始渾身腐爛,慘不忍睹,金絲浸在池中,也變了墨,可見池水之毒!彩雲飛見此慘狀,大是不忍,失聲驚叫,掩面不看。
豔無憂這一死,眾人都沉重了起來。
“勾魂奪魄”兄弟,把那剩下的兩名湘北豪客與一名金衣大漢殺了,一時之間,都靜寂了下來。少林四僧運功調息,也覺得恢復了一些,相繼而起。
追命乾咳了一聲,道:“這‘蒐羅神針’歹毒無比,凡中此針的人,血經脈,無不侵沾毒氣,一個對時後便毒發身死,蔡兄,現下覺如何?”蔡玉丹苦笑道:“現下覺有若蟲齧全身,難受得很,都是我一念之仁,才遭致這妖女的毒手,也是活該!”追命道:“既是如此,我們應儘快尋到那‘大師兄’,替蔡兄尋求解藥。”殷乘風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便去。”追命沉聲道:“不過這‘幽冥山莊’中的人,是一個比一個高,適才那頭大鵬是‘四師弟’已不易應付;辛十三娘是‘三師妹’,更難討好;而今這‘血霜妃’為‘二師姊’,已如此了得,只怕那‘大師兄’,更是高強,諸位切切小心便是。”屈奔雷道:“我也要問一問那‘大師兄’,所謂‘龍秘笈’,究竟在何處。”辛仇冷笑道:“知道了你也未必有命去拿!”辛殺道:“‘龍秘笈’豈是你能取得的!”屈奔雷大怒道:“難道是你們這兩個殘廢有能耐!”屈奔雷曾罵過辛氏兄弟“陰陽怪氣”而今再罵他們“殘廢”兩人然大怒,就要上前動手,追命下令道:“我們走吧!”於是一行十三人,走盡了長廊,到了一個大廳堂前,只見那廳堂黯黑一片,廳堂裏點着七盞七星燈。七星燈據説是替三生贖緣的,而今一晃一閃,猶如鬼影幢幢,前生後世的魂,都相聚於此一般。七星燈之後,有一人危然端坐,就像是神龕上的神像。
眾人提高警戒,緩緩入廳,那人依然絲毫不動,諸人越走越近,只見廳內鬼氣森森,黃火映照在那人的臉上,仍是一片無血的蒼白。那人宛若畫裏的文士員外,彎眉細目,神和祥,整齊乾淨,頷下有長鬚,蔡玉丹定眼一看,還以為毒發眼花,再仔細的看,才吃驚地道:“你…你是幽冥…幽明兄?”那人平靜地微笑道:“不錯,我便是石幽明,我已等了你四年了。”屈奔雷也大為驚訝,道:“這便是‘幽明山莊’莊主石幽明麼?”殷乘風也道:“石莊主,這些子以來,這莊裏發生了許多事情,你究竟在哪裏?”石幽明笑道:“我麼?我一直就在這裏。”辛仇冷冷地道:“‘龍秘發’究竟在哪裏?”辛殺冷冷地道:“你最好還是快快説出來!”石幽明淡淡地道:“‘龍秘笈’麼?想你們必是聽宇文秀之説,是我叫霜妃在瘋宇文秀的時候,讓他見到武林人士爭奪‘龍秘發’的血腥幻象,宇文秀自會在外去瘋言瘋語一番,其實本沒‘龍秘笈’那一回事。”
“勾魂奪魄”兄弟臉大變,追命沉聲問道:“石莊主,你謠傳貴莊有‘龍秘笈’,那又是為了什麼?”石幽明倒是向追命打量了一會兒,才笑道:“騙那些想得到‘龍秘笈’的人來呀!”辛氏兄弟板着臉孔道:“既是謠傳,我們已化費了大多的時候,就此別過。”返身就走,忽然白影一長,石幽明不知何時已落在他們的身前,笑的看着他倆,辛氏兄弟只覺背脊一寒,辛仇怒道:“石莊主,你要怎地?”辛殺道:“咱們‘勾魂奪魄’,未必怕了你這個石莊主!”石幽明笑道:“好説,好説,你們來了就走,哪有這麼簡單的事兒,我是好不容易才哄你們來的呀。”追命只見眼前一花,石幽明便已不見,轉眼已竟在門前攔住“勾魂奪魄”心知石幽明的武功,只怕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當下不動聲,道:“石莊主行事,好叫我等大惑不解!”石幽明笑道:“大惑不解麼?説來簡單,我們四個:大鵬愛吃人,辛十三娘十三天不喝人血便功力退減,霜妃每需要血才能青永駐,而我呢?我練成了一種功力,能專取別人的內功,收為己用,現在我已了好幾百位武林同道的功力,差不多可算是武林內力第一高的人。我們需要這麼多武林人,當然需要出點新花樣哄騙他們來不可了。”眾人不為之齒冷,追命沉聲道:“原來這些案件,都是你主使的,我要抓你歸案。”石幽明仰天大笑道:“歸案麼?你們本就不是我的敵手,適才多謝你們替我殺了大鵬、十三娘和霜妃,免得我多費手腳。”追命動容道:“什麼,你難道也想殺他們?”石幽明淡淡笑道:“當然呀,等我到功力已臻天下第一之時,總不能帶着這幾個惡名昭彰的女魔行走江湖的呀,所以我想殺了她們,再以大俠之名重出江湖:石幽明練成絕技為全莊報仇,殺盡武林魔頭,你們想想,這種盛舉,這般氣派“大俠’二字,還不落在我石幽明頭上來麼?另方面我殺了她們,誰又知道石莊主幹過什麼事來?哈哈哈哈…”殷乘風本來甚是仰慕“幽明山莊”莊主石幽明之名,而今見他談笑中竟道出瞭如此卑鄙,不為之鄙薄不己,怒道:“石莊主,你做的如此卑劣的行為,還配走什麼江湖,稱什麼大俠?”石幽明打量了殷乘風一會,並不震怒,只是有點驚訝地道:“哦?江湖上行走的人,不心狠手辣,怎能做出大事情來呢?其實武林中的大俠,大半是這樣,你不曉得嗎?那你如何行走江湖?”殷乘風一時為之啞然,無詞以對。
蔡玉丹憤恨得聲音也變了,指着石幽明道:“你…你,在我四年來惦着你,特關了絲綢店,來為你追察真兇,沒想到你竟作出如此獸行來!”石幽明微笑道:“可不是嗎?我也等了你四年,你的功力渾厚,取你的功力,化為我的,我必受益匪淺。朋友,尤其是好朋友,不止是用來殺的,還用來取功力,成全我大業功德的!”蔡玉丹聽石幽明原來等了自己四年,為的竟是騙自己來取功力,當下大怒,怒叱道:“石幽明,你不是人!別人趕來‘幽明莊’,為的是替你報仇,你竟下此毒手…那莊上二十五人,全是你親人朋友,是不是全是你自己下手殺害的?
…
”石幽明手撫長髯,道:“不錯,我找了個在莊上作客的,毀了他的容,作為我的替死鬼。需知後我復出江湖,功力已然天下第一,既是再世為人,而且要當天下第一高手,莊裏的人,留下反而累事,不如殺掉,多引點人來…至於你説我恩將仇報,來的人我也沒殺他啊,我不過盡他們的功力,殺他們的人是要血和吃人的豔無憂、辛十三娘和大鵬呀…剛才你們殺她們時,我也不出手救助,這樣多麼公平,以後我重出江湖,便可説我石幽明練得奇技,為朋友報了仇了。”屈奔雷“啐”地吐了一口唾,怒道:“既然如此,你要大家來給你取功力,還裝什麼神什麼鬼?”石幽明輕笑道:“你真笨!武林中人,越是有神有鬼的地方,越令人好奇,而且來的人多是武林高人,方合我們的胃口。功力高的人,是越嚇越想來的,就好像你們一樣!”眾人都知道此番被騙,彩雲飛仍不敢置信地問:“你就是她們所謂的…‘大師兄’…”石幽明笑道:“當然,這莊上現在除了我,還會有誰?”蔡玉丹聽得此人便是大師兄,自己身中奇毒,劇痛如絞,而解藥又落在這樣一個佛口蛇心的人之手裏,知道是求藥也無用的了,當下怒道:“石幽明,你以為你自己武功有多高?當之時,你只不過與我不分上下…”石幽明打斷了他的話道:“玉丹師弟,你怎麼這麼食古不化!我引了一批又一批的武林高手來,一一去他們的功力,到了現在,只怕你連我三招都接不住呢…這位想必是名震天下的‘江湖四大名捕’之追命…這位間着斧頭,想必是關東的屈奔雷老兄…還有少林神僧,功力也高深…再加上玉丹弟你…哈哈…都很好…嘖嘖,都很好…取你們的功力後,只怕天下就沒幾人強得過我了…我石幽明再出江湖,成為天下第一人時,屆時江湖上人人都會説我內力宏異,沒料到是拜你們諸位所賜…哈哈…絕,絕,絕!”殷乘風見這人殺親滅朋,已無人,怒道:“你以為你現在的功力有多高?你自信高得過‘九大關刀’龍放嘯龍老英雄麼?”石幽明從容地笑道:“現在不能,不過等我今取了你們的功力後,未必就會輸給龍放嘯、司徒十二或曾白水。何況還會有許許多多,繼你們而送上門來的人呢!”殷乘風大怒道:“此人貽害江湖,絕不可留!”
“錚”地拔出寶劍,劍鋒輕顫不已。
那使雷公轟的大漢忽然道:“石幽明,我問你,我師父是不是你殺的?”石幽明笑道:“你師父是誰?”使雷公轟的大漢道:“‘十絕追魂手’過之梗。”石幽明想了一會兒,笑道:“哦,是過之梗麼,不錯,三年前我盡他的功力,他的功力還不錯嘛,你的怎樣?”那使長鐵錐的大漢悲聲道:“我師父乃隨翁四先生等入莊,翁四先生乃為你生死不明而來,你怎能殺死家師?”石幽明搖首道:“凡入莊者,都得死,怎會有例外?連翁四先生的功力我也了,獨獨不你們師父,那也未免太看不起他了,太不當他是朋友了!”那使雷公轟的大漢喃喃道:“他殺了師父…他殺了師父…”那使長錐的大漢猛地一聲斷喝,道:“我們給師父報仇啊!”揮動兵器,衝上前去,追命突地一攔,冷冷地看着石幽明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石幽明笑道:“因為你們活不長久了呀。”追命冷冷道:“你要殺人滅口?”石幽明淡淡道:“這個自然。”殷乘風冷笑道:“你以為你一個人能殺得盡我們?”石幽明反而訝然起來了:“當然呀,難道我會留一個活口,到處替我宣揚麼?”然後又補充道“或許你們都不知道,我在殺人前,都喜歡説個明白的,這點玉丹弟想必記得。”蔡玉丹全身痛若針刺,怒道:“記得個,我蔡玉丹有眼無珠,識錯了你!”石幽明向蔡玉丹端詳了幾眼,笑道:“你受了傷麼?要先給我功力,才好去死呀。”蔡玉丹怒道:“我寧願死,也不讓你去功力!”石幽明微笑道:“那也由不得你。”那使雷公轟的大漢怒叱道:“石幽明,你不要滿口由不得誰,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石幽明抬目看了他一眼,笑道:“那隻好你先死了。”忽然長身而起,全身輕飄飄的,一下子便到了那使雷公轟大漢的身前。
追命、屈奔雷本來對石幽明的動作,早有防備,一見有所異動,追命和屈奔雷已同時出手。
屈奔雷一斧當頭劈下。
追命身形不動,腳已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