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關東奔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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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那紅袍老者傲視全場,朗聲道:“老夫屈奔雷,關東來客!”屈奔雷這三個字一説,全場十個有九個莫不臉大變,連黑袍客與錦衣大漢,也不覺微微變,兩名道人微微一震,四名老僧八目齊張,神光暴長。不變的唯有那青年人,以及那老爹、阿福及阿笨,後者三人,本不懂江湖中事,什麼“屈奔雷”、“娶笨女”等的,他們可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
綵衣少女一雙妙目,亦注視了屈奔雷一會,才向那青年人悄聲道:“這人呀,叫做屈奔雷,又叫‘一斧鎮關東’,行事於正之間,格剛烈,脾氣古怪,不過從不作傷天害理之事,只是明目張膽的搶劫燒殺,這人可幹得多了;據説他武功很高,內功外功兼備,鐵斧也使得出神入化,公子,你的快劍遇着他,可得小心了。他這個人,行事喜歡獨往,不喜與人同行…”那少女説話極其輕聲,偏偏屈奔雷都好像聽到了,突然轉過頭來,臉上乖戾之竟也減了大半,向綵衣少女咧嘴一笑道:“小姑娘,倒沒料着你也曉得大爺的名頭。”原來這“一斧鎮關東”屈奔雷,年近六十,但豪氣干雲,行事的確獨行獨斷,生平得罪的幾乎一半是江湖上的人,可是武功高極,沒有人能製得了他。
只聽屈奔雷朗聲道:“咱們明人不作暗事,諸位來的都是為了‘幽冥山莊’的事,大爺是為莊裏的‘龍秘笈’而來的,跟大家同一目的的人,如果自認不是大爺的對手,知趣的先滾!免得大爺動手發落!”聲音震得店內屋上的瓦,簌簌落下一些塵土來。
這時跟在常無天后面的十來個人,有四五個曾在屈奔雷手下吃過苦頭的,再也不敢招惹,偷偷地開溜了;那常無天看見來人一出手間,便殺了“江左五蛟”這常無天子十分涼薄,竟不圖復仇,心忖:自己有財有勢,不如引此人歸為自己的屬下,不是更可放心胡作非為,當下阿諛地笑道:“老丈的功夫,高明得很呀,少爺我…”屈奔雷猛地雙目一瞪,常無天竟嚇得“騰、騰、騰”地退了三步,只聽屈奔雷吼道:“你是狗,大爺沒跟狗説話!”
“砰”地一拳擊出。
這一拳只是平平板板的擊出,也不知怎的,常無天把頭一偏,竟沒避得開去,這一拳敲在他的牙板上,兩排門牙,全都飛了出來,有三四枚,還和着血到肚子裏去了,常無天哇哇叫道:“打!打!打!給我打!”這時常無天身旁的食客,有四個人是常無天的護院,雖懼屈奔雷,但為了飯碗,更不敢開罪常無天,心忖這老傢伙雖厲害,但雙拳難敵四手,不如一齊去制住了他,於是四人同心一意,齊齊大喝一聲,分四邊向那屈奔雷撲來。
這四人剛剛撲近,尚未出手,屈奔雷哈哈一笑,臉對東面的大漢道:“打你天靈蓋!”那大漢一呆,屈奔雷的拳已捶在他的腦門上,登時沒了命;屈奔雷又是一轉,面向南面的大漢道:“打你人中!”那大漢的拳才伸出,只聽對方要打自己,忙收手招架,但人中“碰”地一聲,已被屈奔雷一拳打中,鮮血長,哪還有命?
屈奔雷又是一轉,面向第三名大漢,這大漢見連倒二人,早已嚇呆了,只聽屈奔雷道:“打你膛!”那大漢忙手封前,但屈奔雷仍一拳擂了過去,只聞“格格”二聲,那大漢遇上了屈奔雷的拳,不單封不住,連手也震折了“蓬”地一聲,那一拳仍打在上,噴了一口血,立時氣絕!第四人看得手也軟了,拔腿跑,屈奔雷道:“打你小腹!”那大漢大叫道:“好漢饒──”
“崩”地一聲,小腹已着了一拳,飛出店外,再也沒有一點兒聲息。
屈奔雷自頭部打到腹部,一拳一個,連殺四人,面不變,常無天身旁的人,一下子嚇得走個光,只剩下了常無天逞自掩着血口,怔怔發愕。
那青年忽然長身而起,向綵衣少女道:“此人殺太大,我去阻阻。”那少女牽着他的衣角,要他坐下來,一邊温婉地道:“公子勿躁,這四人也着實該死,助這常無天無法無天的,都是這四人,也不知污辱了多婦少孺,傷害了多少無辜了,而今死在這位屈大爺手下,算是不冤了。”那青年道:“哦。”屈奔雷耳目極靈,聽那青年要與自己一決高下,倒是非常欣賞那青年的膽。
轉目望這一男一女,忽然若有所悟,笑着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大名鼎鼎之‘武林四大世家’‘南寨’少寨主殷乘風,這位想必是‘彩雲飛’女俠了。”那青年拱手道:“不敢不敢。”這一起立,頎長的身影猶如玉樹臨風,神威凜凜,店中諸人不大是喝彩。
原來,武林中有“天下三大”這三大乃“天下第一幫”:長笑幫;“天下第一莊”:試劍莊,及“天下第一局”:風雲鏢局。
“長笑幫”與“試劍莊”多年前因互並盡亡,只剩下“風雲鏢局”
“風雲鏢局”座下高手無數,但最大的助力,乃得自“武林四大家”
“武林四大家”分“東堡”、“南寨”、“西鎮”、“北城”這殷乘風,雖年方二十一,但卻是“南寨”新任寨主。
青年殷乘風,外號“急電”乃形容他的身法、劍法及招數,自幼學文武,心無旁騖,又潛修“快”一字,加上他悟奇佳,又肯苦學,所以武功已大有所成“南寨”之老寨主忽然暴斃,而殷乘風以二十之齡,接任寨主,武功才智,卻不在前任寨主之下,也絕不遜於“東堡”堡主“西鎮”鎮主及“北城”城主任何一人。
只是殷乘風專心習文學武,在未接任寨主之職前,對江湖中事,甚少閲歷,這有好處壞處。好的是因而他的武功更專心苦習,而奇絕;壞的是他對江湖中事,大多茫然無知;可幸的是“南寨”前任寨主,遺下一位孤女,這孤女便是武林中所謂的“彩雲仙子”武功已得其父真傳,雖不及殷乘風,但對江湖中事,因與其父及寨中高手常有接觸,又廣讀羣書,見識十分廣博,各家各派,各門各系,莫不了如指掌;而殷乘風是“南寨”前任寨主伍剛中的養子,與伍彩雲自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殷乘風接任寨主後,伍彩雲跟他出雙入對,不斷地教他認識武林中的事物,殷乘風一身穎悟,也幾乎一學就會。
這伍彩雲清麗俗,其父伍剛中有兩大絕技,一是劍法,一是輕功,伍彩雲畢竟是女孩兒家,不敢殺人,所以專心潛修輕功,已是出神入化,故江湖中人,素稱之為“彩雲飛”或稱之“彩雲女俠”便由此來。
各人一聽原來這對青年男女竟是殷乘風與彩雲飛,莫不報以驚訝或欽佩的眼光。
忽聽屈奔雷一聲怒吼道:“小雜種,還不走,真的要大爺再動手麼!”那常無天嚇得臉無人,給屈奔雷這麼一喝,全身顫抖了起來,結結巴巴地道:“是…是…”便跌跌撞撞的衝出大門。
屈奔雷依然站在門口,大聲道:“諸位聽着,我屈奔雷是為‘幽冥山莊’之‘龍秘笈’而來的,凡與大爺我同謀一事者,快與大爺決一勝負,否則也要一手,方可與大爺同行,否則就給大爺滾出去!”同樣的話,説了三遍,震得各人耳朵轟轟地響,桌上的碗兒,竟被震破了。
那有六名武林豪客的一桌,有一大漢正盛酒碗中,碗忽破裂,濺得一口一鼻是酒,當下拍桌怒起而大喝道:“兀那老鬼,咱們就是為‘龍秘笈’而來的,你待如何?”其餘幾個武林豪客,紛紛站起,拔出兵器。
屈奔雷張着大口,大笑數聲,道“不如何,給你們瞧瞧!”忽然一伸手,拔出了斧頭,眾人以為他要撲近動手,沒料到屈奔雷只是把斧頭隨即一丟,又大咧咧地站在那裏,並不動手。
那六名武林豪客一呆,忽然“呼”地一聲,一斧已自後面飛出,眾人要躲,已然不及!
只見烏亮亮的斧閃一閃,這六名大漢各自往上一摸,只見頭戴的帽子被切了一半,綁巾的巾兒被割了一截,什麼東西也沒有戴的,頭髮也被削了一片,那出聲拍桌的大漢尤其臉無人,原來他不單頭髮給颳去,連頭皮也見了血,只要這一斧再下半分,他哪兒還有命在?當下作聲不得,臉若死灰,呆立當堂。
這六個江湖豪客,畢竟在江湖闖出道兒來的,雖然俗不堪,卻也知道服輸,當下六人臉灰敗,互覷了一眼,一聲不響的,相繼走了出去。
“一斧鎮關東”屈奔雷大笑三聲,忽然神光一閃,瞪住那四名金衣壯漢,那四個金衣人被瞧得心裏一慌,忙不敢看屈奔雷,逕自低頭喝酒。
屈奔雷笑道:“裝聾作啞麼,那也不行,接得大爺一招,才算好漢!”説着大步走了過去,推出一掌,這一掌推出之勢甚慢,這四名金衣人早已是驚弓之鳥,一見屈奔雷行近,紛紛躍起,沒料到屈奔雷掌到半途,才突然加快“砰!”地拍在桌子上。
那四名金衣人離桌極近,萬沒料到屈奔雷那一掌乃擊於桌上,當下一呆;不料桌上的四大碗酒,忽然而出,四人紛紛逃避,但也淋了一身一臉,而且臉上還被得辣辣生痛,好不愧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