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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四章: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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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閣樓裏,簡約又雅緻,陳木榻上是輕紗薄裘,帷幔勾匙。徐徐地搖曳擺動,靠着窗的則是一座燈台,燈台呈曲蛇狀,頂端冉冉地掛着一盞硃砂宮燈。靠着燈台的是梳妝枱,梳妝枱散發着淡淡的香粉氣息,鄭妃的年歲其實並不小,這時已三十出頭了,只是風韻極好,尤其是那不施濃妝的臉上,有一種狐媚之態。

此時,鄭妃正款款地坐在梳妝枱前,身後是個小內侍,這內侍弓着身子,給鄭妃戴上珠花,鄭妃看着鏡中的自己,略帶幾分得意,三千佳麗,難得有帶寵的,伺候天子可不是一件輕易的事,要在無數的美人之中穎而出,這其中所要靡費的心機和得天第七百五十四章:殘酷獨厚的風姿就不簡單了。

鄭妃淡淡地抿嘴笑了笑,似乎覺這時候自己笑起來最走動人,於是一直保持這笑容,就像是天子就在近前,自己也這般對他笑一樣。

鄭妃似是想起了什麼,她突然開口道:“虎子…”在鄭妃身後梳頭的小內侍身子更欠低了一分,生怕聽不到鄭妃的話一樣,笑嘻嘻地道:“貴人有何吩咐?”鄭妃淡淡地道:“給太后的珠花送去了嗎?”虎子道:“送去了,太后一個勁的説好呢,説是難得貴人有這孝心,這般周到。”鄭妃嫣然一笑,道:“還説了什麼?”虎子笑呵呵地道:“雜家只是個奴才,太后能對奴才説什麼?不過看太后的臉,倒是歡喜得很。”鄭妃微微頜首,這時又覺得銅鏡中的自己這個姿態最走動人,所以整個身子一下子僵住,只是微微啓口道:“太后喜歡就好。你要時常去打聽,太后近來缺些什麼,告訴了我,我再打發人去外頭買來,這是在宮裏,若是在外頭”太后和我就是婆媳,媳婦孝敬婆婆,那是理所應當的事。第七百五十四章:殘酷”虎子輕輕地給鄭妃戴了個鳳釵,比對了一下,又拔出來,繼續道:“奴才知道,景泰宮裏的幾個宮人都説好了的,一有消息就送來,絕不耽擱。”虎子猶豫了一下,又道:“奴才今思殿的幾個小內侍議論”好像是陛下剛剛發了一道中旨。”鄭妃淡淡笑道:“這旨意是發給誰的?”

“平西王…”聽到平西王三個字,鄭妃顯出了幾分慌亂,不蹙起眉,道:“你繼續説。”虎子道:“陛下要平西王去泉州。”

“啊…”鄭妃嬌呼一聲,道:“千真萬確嗎?”虎子道:“思殿的劉公公親自草擬的旨意,楊公公按的印璽,不過這旨意暫時還沒有發出去,現在還存在思殿裏。”鄭妃的眼眸閃動了一下,道:“你找個機會出宮”立即將消息送出去,知會李邦彥李大人一聲。李大人會知道怎麼做。”鄭妃再也沒有了照鏡子的心思了,那保持着極好的莞爾笑容,一下子鬆垮下來,雙眉之下的眼眸冷若寒霜,淡淡道:“這姓沈的還真有幾分本事,一回來就想把案子翻轉過去。”她顰着眉”似乎在想着如何到陛下面前説些什麼,或者去尋太后説些什麼。

沈傲是寵臣,她是寵妃,在鄭妃心裏,倒是一點兒也不怕沈傲。

這時候一個小內侍連滾帶爬地進來道:“貴人”敬德公公來了。”鄭妃端坐不動,仍是對鏡自憐,慢悠悠地道:“太后叫我去嗎?”小內侍哭喪着臉道:“是找虎子公公的,説太后有懿旨。”鄭妃不由微微一愕,道:“找他做什麼?”虎子道:“貴人,雜家下去看看。”鄭妃不好奇”款款站起來,走到窗台處,這窗台正對着前庭,往常到了夕陽灑下最後一抹餘暉的時候,鄭妃都是隱隱帶着期盼地看趙佶是否會出現。她看到虎子小跑着下了樓,下頭是敬德帶着兩個衞。

鄭妃看着,不由地蹙眉,這敬德好大的架子,帶衞來做什麼。

等到虎子小跑到敬德身前的時候,驟然,敬德的臉變得猙獰,這是發自內心的獰笑,令鄭妃也嚇了一跳。

敬德毫不猶豫地在虎子的臉上煽了一個巴掌,虎子的痛呼聲一直傳到鄭妃的耳邊。

接着身後的兩個衞也動了手,一個一拳砸在他的面門,將他打翻,另一個狠狠踹了幾腳,虎芋驚恐地大叫:“這…這是怎麼…

貴人…貴人…”鄭妃站在窗台前,嬌軀如篩糠一樣顫抖,她雙眸閃過一絲駭然,難以置信地看着窗台下的血腥一幕。虎子的呼喚開始嘶啞起來,鄭妃突然意識到什麼,悄悄地將嬌軀移到一邊去,正好遮住了窗台下的視線。

而這個時候,先前那小內侍撂着袍裙急促地登上樓來:“不好了,不好了,貴人…虎子公公被敬德公公帶走了。此刻,鄭妃的臉上化作了平靜,只是那一泓秋水般的眼眸裏仍舊閃動着一絲駭然,她淡淡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虎子再也沒有回來,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幾前還有人巴結着他,面帶討好:可是從這時候起,彷彿宮裏都變得緊張起來,鄭妃這邊也驟然門庭冷落下來,誰也沒有心思打聽虎子的去向,也沒人再在這裏逗留。…,…“…

沈傲打馬皿到祈國公府,周恆在門房這邊張望,一見沈傲回來,飛跑着出來叫道:“表哥…”沈傲冷着臉道:“你怎麼還呆在家裏?為什麼不去武備學堂?”周恆苦着臉道:“我告了假,韓教官也説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是在家裏歇幾的好。”沈傲淡淡地道:“歇什麼!過十天半月之後我還要讓你隨我去太原,你這個樣子怎麼去?”

“去太原?”周恆怔了一下,隨即道:“是去為我爹…”沈傲不理他,打馬到了門房,將馬給一個僕人,從中門進去,周恆追上去,道:“是不是旨意下來了?表哥你真是太好了,咱們這次去太原,一定要洗盡我爹的冤屈…”沈傲駐腳,朝他呵呵笑道:“旨意下來了,洗盡你爹的冤屈倒是其次…”周恆不由愕然地看着沈傲。

沈傲按着間的尚方寶劍,朗聲道:“最重要的是要將那夥商斬盡殺絕,把幕後之人揪出來,殺他全家。”周恆牽住沈傲的手,動地道:“表哥…沒有你,我真不知該怎麼辦…”沈傲倒是顯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微微笑道:“你現在是不是很動?”周恆如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道:“對,我很,很動。”沈傲撇撇嘴道:“沒關係,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麼好的。”周恆更加動地道:“雖然是一家人,可是我覺得無以為報,真不知怎麼報答。”沈傲臉一板,將手回來,道:“要報答倒是簡單,一共是十萬零四百貫,這些錢,都走進宮打點的靡費,你給我還來。”周恆撓撓頭,猶豫了一下,隨即很沒心沒肺地大笑道:“哈哈…表哥太會説笑了,我們是一家人是不是?我的錢還不是表哥的?照此理來推論,表哥的錢也是我阿姐的,我阿姐的錢不就是我的嗎?一家人不計較這個的。”沈傲大罵一句:“混賬東西。”接着負手繼續穿過一個月,周恆追上去,笑呵呵地道:“表哥不要生氣,其實我是真的很。”也沒見你掏出一文錢來,沈傲心裏惡地想着。

二人打打鬧鬧地到了佛堂,只有周夫人正在佛堂裏誦讀經文,虔誠無比地祈願,沈傲和周恆進去,都默默地坐在一邊看。等到周夫人唸完了一篇金剛經,才抬起眸看着他們,然後從蒲團上站起來,周恆連忙去攙她,對周夫人耳語一句,周夫人驚訝地道:“當真?”周恆道:“自然是真的,爹沉冤得雪有望了。”周夫人不笑起來,道:“好,好,果然是皇天不負。”説罷,周夫人叫人上茶,又對沈傲道:“這一次多虧了你,否則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她吁了口氣,繼續道:“從前説我這老婆子是你的貴人,如今才知道,你才是我家的貴人。

沈傲連忙道:“姨母不要這樣説,沒有姨母,哪有沈傲的今?人活着總會有溝溝坎坎,最緊要的是大家相互扶挾着一道兒過去。”周夫人抿嘴笑起來,連連點頭:“是這個道理,這消息該立即告訴若兒才是。”便叫了個丫頭,讓她去給周若報信。

周若驚喜地提着裙裾小跑着進來,劈頭便問:“我爹要回來了?”周夫人憐愛地看了她一眼,道:“只是有了眉目,弊有這麼容易回來?”周恆道:“和回來也差不多了,有表哥在,只是早晚的事。”

,…“…

大年二十九第一章送到,老虎在這裏,恭祝大家除夕團團圓圓。

另外,推薦一本新人的書《墓爵》,新人都不容易。老虎在除夕和大年初一仍然會保持更新,雖然新年看書的人不多,但是在熱鬧閒暇之餘,希望能給各位讀者在短暫的平靜一刻帶來更多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