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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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凝思時,房外又傳來幾聲輕敲,隨後,管崇淵與蒼衣推門而入。
“一切都打理好了嗎?”管崇淵爍的眼先是瞧向大女兒管晴歡,在得到她點頭答覆後,轉而望向管玄歌,威凜的神情一轉而為慈祥柔和,軟聲道:“玄歌,爹的心肝寶貝,你儘管好好安心養病,缺什麼就差丫環回來説一聲,阿爹一得空就會過去探望你。”語氣裏滿是疼寵,一雙老眼笑盈盈地打量着小女兒過人的美貌。若不是為病所累,他的玄歌肯定更出、更美麗動人。當年巫師説她是自己東山再起的福星,現在看來該是一點也不假;他相信以玄歌的美貌,定能在外邊的世界為他帶來許多契機。只要治好了她的病,就是他離開這鬼地方的時候了。
心裏暗自打着如意算盤的他,又將目光移向蒼衣,一臉討好地笑道:“蒼公子,小女的病就有勞你了,若能早醫好小女,管某定當重金答謝。”毫不遲疑地誇下海口。現下的他哪來的“重金”?但只要醫好玄歌,以她傾城的容顏,還怕不能為他帶來名利與富貴嗎?!
蒼衣輕斂眼眸,淡淡道:“管老爺客氣了,蒼某自當盡力而為,至於重金答謝就不必了。”人族的金銀財寶於他而言等同廢物,更何況他的目的也不在於此。
----坐落在村子北方的竹屋,外壁以幹禾稈糊以泥灰,看來雖十分簡樸,卻也頗舒適宜人。屋子距離族人居住的村落大約數里之遙,再往北去不遠處,便是銀川,前後左右圍繞着一片梅林,與櫻花林相銜接,環境甚是清幽。管玄歌幾乎是第一眼就喜歡上眼前所見的景緻。
“嗯,這地方確實很適合養病。”一路送行而來的稷匡四處觀望了一會,而後出一抹安心的笑。
“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管晴歡淺淺一笑,那笑意卻不曾到達眼裏。
“現在地方你已經看過了,我們也別逗留太久,該回去了。”對於稷郎牽掛不下,執意跟來的舉動,她心裏着實頗為介懷。稷郎對玄歌的好總讓她到嫉妒。
説完,勾起丈夫的手便要轉身往回走。
見狀,管玄歌不自口喚道:“姐姐、姐夫,你們不進屋裏坐會兒嗎?”微慌的神情中帶着一絲冀盼。
稷匡本有此意,微笑地正想開口回應,卻教管晴歡搶先了一步。
“不了,村子裏還有些事情要做,你自個兒好生安歇着吧。”語氣顯得冷淡,沒再多看她一眼,硬拉着丈夫轉身離去。稷匡無奈,只得跟着走。
避玄歌愣愣地望着兩人漸去漸遠的身影,心頭不湧起一股落寞。清晨時,姐姐温柔的笑顏還停留在她腦海中,沒想到卻是那麼短暫,她幾乎要以為那只是自己的錯覺。
“小姐,外面天冷,我們還是進屋裏去吧。”一道細的嗓音拉回她呆茫的思緒。被派來服侍她的丫環名喚小翠,年十五,是村裏最能幹的丫頭,手臂上掛着一隻竹籃,始終緊緊跟在她身側。
收回目光,她輕輕嘆了口氣,轉身過去,視線卻冷不防撞進一雙深邃的黑眸底。那名喚蒼衣的大夫,邊勾着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注視着她,沉爍的眼眸像悉什麼似,彷佛還閃着一絲…譏誚…
她沒看錯吧?就連那抹笑意也顯得譏誚。
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臉上,她幾乎要以為那抹譏誚是對着她來的,頓時,她有一種難堪的無措。
下意識閃避他的目光,她匆忙撇開臉,而後莫名倉皇地轉身,腳步略急地走進竹屋裏。
蒼衣濃眉淡揚,角微微勾起了些許,眼裏帶着一抹興味,跟在她身後進屋。
竹屋的前廳擺設簡單,只有一張桌四張椅,及一張小茶几,角落邊燃着一盆炭爐,暖和了室內仍透着些清冷的空氣。
內裏,隔出兩間房,屋後頭築有一道短廊,通往灶房與茅廁。
避玄歌心思不屬地環望四周,任丫環小翠替她解下禦寒的披風,並扶着她在桌邊坐下。
“小姐,你在這兒稍坐一會,我進去把早上煎好的葯熱一熱。”説完,動作俐落地將炭爐移近她腳邊,隨後提着竹籃往屋後灶房走去。眼兒瞅着屋角四方,管玄歌不覺愣愣地發起呆來,想起姐姐方才離去前神情的冷淡與隔閡,不免隱隱一陣椎心。她那麼急着離開,一刻也不願多留,像是甩了一個包袱似,恨不得再也不必相見,想到此處,黛眉不覺染上一絲愁悒。
“人都已經走了,還想她做什麼?”驀然,身畔傳來人聲,驚醒了失魂中的人兒。
心神震了一瞬,她緩緩抬眸,乍見一身玄衣的高大身影,思緒有些反應不過來;可當視線一觸及嵌在深峻臉孔上黑沉沉的瞳眸時,她很快地認知到這雙眼睛的主人是誰。方才,就是這雙彷佛能透視人心的眼得她倉皇進屋。
“你…蒼公子,我不懂你説這話是什麼意思。”垂下眸,迴避他的目光,神情顯得侷促不自在。
蒼衣挑高一眉,淡淡啓口:“你心脈受損嚴重,隨着年紀愈長愈難以負荷,心緒最好不要有太大的起伏波折。”説着,徑自在她身旁坐下。
避玄歌淡笑了下。
“我只是生病,又不是無心,喜怒哀樂本人之常情,如何控制得了?”
“想要活得長命些,就得學着無心。”低沉的嗓音帶着冷冷的譏誚,看着她的眼神鋭而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