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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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她？

“來人。”麒麟像是再也無法忍受她的打攪，更像是不願再面對她心碎的目光，厲聲喊道:“把皇后送回東宮！”

“是！”御書房外不知何時冒出了兩排衞軍，訓練有素地過來圍住她，沉聲道:“皇后娘娘，請回東宮。”雅魚置若罔聞，只是悲哀地望着他，然後才踩着虛浮的腳步，緩緩離開御書房。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那一端，麒麟冷漠的臉龐迅速閃過了一抹什麼，像是深沉的痛苦，又像是強烈的自我厭憎，一閃而逝，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皇上，您心裏是不是還惦着她？”童瞳身為女人的立時察覺到一絲異狀。

“您該不會故意拿瞳兒來氣她吧？”

“你在説什麼？”他冷冷道，突然放開她。

“朕説過，不準過問。”童瞳抿了抿，嘴上不敢再多説一句，可心底卻掠過一抹警戒。

沒有曼妙姿容，沒有凌人氣勢，那個看似毫無威脅和殺傷力的温文皇后，卻能夠令這個高傲尊貴的帝王微微變；而她，自認美貌豔傾天下，卻從未能讓他失去一絲控制過。

皇后…是個可怕的對手。

童瞳嘴上嬌笑依然，眼神卻漸漸森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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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魚將一片片乾燥的參片在竹篩上翻面，被陽光曬出淡淡沁心的葯材香氣，不斷撲鼻而來。

這是東宮後頭花園的一片陌綠空地，原本種的是開得燦爛的紫藤花，後來紫藤花枯死後，頭不忍心再見到美得像紫雲霧的花朵再度凋謝萎落，變成一地蕭索，乾脆讓人整了地，將這兒改成了曬葯場。

諸葛神醫説過，百姓五穀豐收固然是民生本，但是國家和民間平時也得備妥各葯材成倉，才不會在氣節替、百病好發之時缺醫少葯，無所適從。

所以她這些子以來，都鼓勵住在山間的百姓們，在太醫的教導下多多培植些珍貴和尋常病用的葯草，每當可收採之時，再由宮中內務府出面收購，然後就讓太醫研製成片、或分摘枝葉，一一曬在這片寬闊的曬葯場上。

她常會來看看，也經常親自挑選葯材、翻面、扎綁成一捆捆。

雅魚喜歡這或清淡或濃郁的葯草香氣，而且在這兒做着簡單卻能汗的工作，往往令她心情到寧靜平和。

可是今天，她被陽光曬了一個上午的清秀小臉，卻依然蒼白得毫無血。

口再也覺不到平靜和温暖，因為自昨夜之後，她的心就被冰封了起來…

她不能去想，也不再去覺，因為她害怕…

萬一，再去碰觸昨夜那殘忍不堪的記憶，她一定會全面崩潰。

“皇后娘娘，您該回宮歇息了。”原本在登記葯冊的太醫見情況不對勁，面帶憂地走過來，躬身懇求道:“這逃鄔太熱，頭毒辣辣的，娘娘若是中了暑毒就不好了。”

“盧太醫，本宮沒事。”天抬頭，温和地一笑。

“晌午了，你們先回去用飯，讓本宮再留一會兒。”

“可是娘娘…”

“去吧。”她柔聲催促。

“你們午後還有事忙，就不用在這兒相陪了。”

“是，皇后娘娘，臣等告退。”盧太醫神有些不安心，最後還是隻能依言和副手、葯童們退下。

偌大曬葯場上空蕩蕩，只剩下身着淡紫襟絳紅繡袍的雅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