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第六章王都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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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堡，早晨。

天的風雲變，如末將這裏是沙羅曼王都最有名的餐館沙羅曼之光。往高朋滿座、全是名高官的餐館，此刻空空蕩蕩，冷冷清清。魂燈黯淡的光線在風中搖曳，靠窗的位置有一個白衣男子坐在那品嚐着沙羅曼特產酥香啡茶，窗口正對着王都的西部港口。

從窗口可以看到，十多年來每天都是人來熙攘的港口，如今只剩下站崗的哨兵。由於所有的魂力都調去城防那邊，失去了隔沙魂陣的保護，城外的飛沙順着混濁的風吹入港口，慢慢把港口染成黃，彷彿要將這座城市慢慢的，慢慢的掩埋。

很難想象，在兩天前同一個位置正上演着恐怖而醜陋的一幕。

這次魔域虛空門的來敵是以往兩倍、甚至更多這個消息傳開了，成千上萬的沙堡居民拼命的湧出各個城門企圖擠上桑佈德離開，黑壓壓的人不見盡頭，行李、孩子、包袱，通往港口的道路兩邊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都是那些倉惶逃難的居民丟棄下來的。

斌重的水晶傢俱、金器、古董、上好的繪畫、器皿…什麼都有，往常那些珍貴的東西如今被人毫不憐惜的丟棄了，也沒人去揀。

皇宮派來維持秩序的衞亂，筋疲力盡的喊話。

埋怨的哭號、聲嘶力竭的叫嚷和仗勢欺人的叫罵聲響成一片。擁擠中失散的孩子在撕心裂肺的嚎哭，揹着大小包袱的母親慌亂的在水般人中尋找自己的孩子。慌慌張張的男人駕着的行龍獸車。被逃難的人堵在道上動彈不得，於是破口大罵。白髮蒼蒼的老頭、老太太在管家的掩護下揹着包袱，拄着枴杖，艱難的在擁擠的人海中蹣跚前進。慌亂和絕望的情緒蔓延在人羣中，災難來臨的恐懼牢牢的抓住了所有人的心臟。

真是醜陋啊！

虛空門事件每十年一次，早就人所皆知。在年初，避難公告就發佈了出去，整個王都全年都一直在保證備戰的情況下維持着最低限度的民生運作。也止常駐市民的遷入。真正意義上的市民疏散。早在十天前就完成了。兩天前的這些人，不是一般的居民，而是那些直到三天前還對天發誓，自己全家與沙堡共存亡的民官武將的家屬。

赦令早就頒佈了，在虛空門事件中，自宰相以下。全部民官允許離去，並自由攜帶家屬和財務；武官允許撤離家屬，冥銅以上級別的必須去王都軍部報道。

所有官員都是一個想法:害怕自己讓家族先行離去，會名，影響自己後的升遷。結果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留下。若是他們的忠勇能堅持到最後，這不得不説是沙羅曼之福。

然而，人的醜陋在眾人得知敵人數倍於己這個消息後爆發了。當第一户管員忍不住帶着兒撤離時，此前幾乎沒人的街道上突然冒出千萬逃難之人來。

原來，所有人竟是都準備萬全了。

真是醜陋啊！

望着被黃沙漸漸掩蓋的港口。那男子看得正出神，一個少説八十歲的老婦人上來給她添了一壺茶。男子道聲謝謝，卻發現這老婦的衣着和氣質都不像斟茶的服務生，也不像打雜掃的的老婦。

“你是…”那老婦的臉上出苦笑:“我是沙羅曼之光老闆的愛人。我愛人看到兩天前那一幕，一氣之下，説是要與沙堡共存亡，用彎刀割斷了自己的喉嚨。他一死，所有打雜的、服務生和廚師都跑老婦連忙道:“不用為那老頭子傷心。我跟他六十年了，他每一天都會説為了全人類而鎮守沙堡的柳卡斯王家是真正的英雄。能夠為柳卡斯王家犧牲。以鮮血祝福柳卡斯王家英氣永存，這本身就是他最大的心願。”忠良仍在。

男子的眼裏忍不住有了水汽。從他臉上的淡漠可以看出，他應該是一個很善於控制自己情的人，只是此時他也不有點失控了，他歉意的點頭:“對不起，失禮了。”接着他好奇的問:“那，既然所有人都走了，為何您還不去避難？”老婦呵呵一笑，臉上的皺紋似乎也舒展開了:“避難？若是碰到災難人人都避，那誰來阻止災難的蔓延，誰來拯救隨時滅亡的人類？客人…你放心，我和我老頭子雖然不是柳卡斯陛下那樣的英雄，但我們至少知道什麼是骨氣。我還有一口氣在，不管還有沒有廚子、打雜、服務生，不管還有沒有客人，只要沙堡還在，沙羅曼之光永遠都不會停止營業。”

“…”男子的鼻子有點酸酸的，眼睛彷彿有沙子吹了進去。看到老婦向自己告退，連忙問:“老人家你去哪？”老婦在通道門回頭:“哦，這個，我去廚房找找，還有沒有鋒利點的刀子。我是個低賤的赤土黎族，沒什麼魂力…不過我想刀子鋒利點的話，怪獸攻入城裏的時候…或許…還有那麼點機會在怪獸腿上砍上一刀子。”帶着會心的微笑，老人顫抖着身子消失在通道的盡頭。

一滴淚，從男子好看而堅話，獨自踏出餐館的大門，凝望着這座悉的城市，他慨萬千。

突然之間，一隊卡巴獸騎兵急速奔向這男子。而這名男子的身旁不知何時多了幾位以王都最常見的青石作盔甲和武器的高大武士。

來者是沙羅曼王國宰相巴農司和王城衞軍金刀統領卡扎科。

“陛下！這個時候你出巡實在太危險了。”

“陛下！虛空門已經打開，進入第一階段，請陛下迅速回去皇宮指揮。”沒想到，這名白衣男子赫然就是堂堂人類聯盟五大國之一，沙羅曼國王柳卡斯七世。面對兩位重臣的勸阻，他的靈魂彷彿還在另一個宇宙漂浮，好久，才道:“朕問你們，柳卡斯王家是真正的英雄嗎？”

“陛下，這個自然。”不單兩人，附近所有的士兵都如此異口同聲。

“那好，朕問你們，為何英雄的柳卡斯王家，在整個人類世界陷入危機的時候，偏偏有如此之多的王子公主偷偷逃離沙堡！”這位國王陛下的聲音充滿了憤怒。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最後，還是宰相低聲説道:“王子們不是還在偏殿裏…”

“放！那羣廢物如果還在，就讓他們在十分鐘內出現在朕面前。你們真的以為朕了！穿着從聯合易所買來的黑金魂具偷偷跑了。明明擁有了半個不死之身，還像個懦夫一樣跑了！”沒有一個人敢説話，此刻，説錯一個字，就是死罪。

“傳朕旨意，讓全部膽敢偷偷逃離沙堡的王子公主都不用回來了，從這一刻起剝奪他們王族成員的資格，貶為玄鐵族。”

“陛下，慎思啊！”宰相哀求道。

“媽的，老子是國王還是你是國王。”神聖無比的皇帝陛下突然之間爆話，把周圍全部人都嚇得一楞一楞的，當中震怒的意味誰都徹底清楚了:“少廢話，虛空門開了吧。啓動格帕斯通和庇格里斯，我柳卡斯雖然不才，但跟兩位大神一起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還是能做到的。”大手一揮，柳卡斯昂然騎上卡巴獸，在眾人簇擁下回到皇宮。

宏偉的皇宮廣場上，除了衣甲鮮明，肅穆凜然的衞軍外，廣場當中獨自站立的一位武士尤為醒目。

柳卡斯國王看到此人，很是愕然。

“你在這裏幹什麼？”

“父王，兒臣又不是皇儲，死了就死了，就讓兒臣以鮮血保衞沙堡吧。請讓兒臣參加外圍的阻擊部隊。”

“不行！”柳卡斯斬釘截鐵。

“父王。”給朕留在沙堡。若是朕不幸榮升為先祖贊魂，你就是柳卡斯八世。”

“什麼…什麼時候…”

“五秒鐘前！”

“這…”

“你很好！很讓朕高興。至少讓朕知道，朕的子孫中還有一個像樣的。”柳卡斯陛下雙目有點嘆的望着漆黑的逃訁，喃喃自語:“沙羅曼立國近千年，一千年前，柳卡斯還不叫柳卡斯。一千年前，格帕斯通和庇格里斯還是高高在上的天神…這就是命運片刻過後，柳卡斯高高抬起頭，大喊道:“來人啊！趁着巨神像花時間構造身體，開始喚醒兩位大神的儀式，將沙堡要化，吾等要與兩位大神並肩作戰。為了人類！血戰到底！”

“血戰到底！”三千衞軍同時發出如雷巨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