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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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的臉貼在離他不到一尺的窗户上，盡力地把自己的臉壓扁，扮鬼臉給他看。陸怔趕緊調轉目光，努力壓下不由自主地直往上翹的嘴角。

這個女人總是讓人出乎意料！他強迫自己不去在意她的鬼臉，卻一整節課都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等到陸怔下課，朱小迫不及待地上前。

“陸怔，今天你回家吃午飯嗎？”她兩眼萬分期待地看着他，顯然拒絕接受“不”字。

“是的，學姐。”陸怔面無表情地點頭。

“我叫小！經歷過昨晚以後，你還叫我學姐就太見外了吧？”

“經歷過昨晚”這幾個字在她大嗓門的幫助下立刻讓眾人停下腳步看向他們。

陸怔咬住下，巴不得立即逃離。

“走吧，我好想念劉爺爺的手藝，一餐不食如隔三秋。”朱小自動自發地挽住他手臂，拖着他往前走。

陸怔在她的手環過來的一剎那微微一震，但他不發一言，任她囂張地拖着他在校園裏橫衝直撞。

“大姐，到手了？”路過美術學院，一路都有奇裝異服的人向朱小熱情地打招呼。更有人毫不掩飾地對陸怔投以垂涎的目光。

“同學，請做我的人。”一個頭發染成調盤狀，卻身穿唐裝的男子直直地走向陸怔，無比崇仰地向他提出邀請。

旁人均發出驚駭的氣聲。朱小同學以“豬妖”之姿在美術學院作威作福多年，在大家心目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同學，咱們佩服您的愚勇！

“哎呀，親愛的李白同學，你不要我了？”朱小立即擺出嬌滴滴的傷心狀。

李白緩緩地看向她，搖搖頭誠實地道；“我只要最好的。”然後他轉向陸怔，雙眼綻放着光芒。

陸怔鎖起眉頭，暗暗使勁帶朱小走。

朱小不愧是朱小，立即恢復笑容可掬的模樣。

“親愛的同學，我家陸怔乃無價之寶，看在你是我同學的份上，我象徵地收點費用好了，每小時五千元，價廉物美。對了，鑑於親愛的李白同學您兩袖清風，我誠懇地建議您去便利商店打工數，賺夠了再來，很容易的。我隨時恭候您的傳喚，bye！”被陸怔半拖着前行，朱小從容地説完後，不忘對他留下一記飛吻。

李白涕零地目送他們遠去。雖然不明白她究竟説了些什麼，但她話語中的温柔可親已完全將他動。

“朱小同學，我對不起你，但為了藝術，你我都只得做個無情之人哪。”悲從中來，他傷的掩面而泣。路人見狀皆駭然驚走，徒留一陣風吹過，捲起幾片紙屑，在他的唐裝下襬轉啊轉…

“他是你男朋友？”車內，陸怔目不斜視地正視前方，故作不在意地問出在心中盤結許久的疑問。

“嗤，我哪有這麼沒品，要追也…是…”驚覺不對，朱小及時將自己的豐功偉績回肚子裏。陸怔的臉更僵硬幾分，不發一言。

“他是畫痴，愛四處挖掘人體模特兒，以前總愛纏着我，現在移情別戀看上你了嘛。哎呀，畫人像就是麻煩，像我，想畫什麼就畫什麼，少花好多模特兒費呢。”朱小滔滔不絕地向他解釋，不斷偷瞄他的側臉。呵呵呵，會緊張她，這是好現象喔。一路上，陸怔只擺着一張清冷的側臉給她看。

“停停停！麻煩停一下！”半途，朱小忽地大喊。

司機不明所以地把車停下，為她打開車門。

她跳下車後，急急回過頭盯着陸怔“等我喔，三分鐘！”伸出三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她以百米衝刺之姿衝往路邊。

陸怔靜靜地注視着她衝進一家花店，很快地捧了一大束紅玫瑰回來。

“準點到達！”朱小萬分得意地往車內一坐，朝他燦爛地一笑。

他一窘，努力不讓視線落在那束醒目的紅玫瑰上。

“我，並沒有生氣。”半晌後，他低聲説道。這麼一大束玫瑰一定花了她不少錢，她一直很愛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