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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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已然分曉。
向學昭鐵青了臉,不再清明的睜中,只剩憤恨的狠騺黑霧。
“是嗎?既然如此,你就該死!”一轉頭,他向首領漢子下令,“殺了他!苞他一起的,全不留活口!”
“這個呢?”首領漢子努努嘴。
皺着眉,最後一次,向學昭對白玉瓏伸出手。
“瓏兒,快過來,到我這兒來,他們就不會傷害你。”只要她願意,他可以不計前嫌,忘了她的過錯,忘了她的背叛。
只要那個男人一死,她有得是時間慢慢愛上他…
然而,她卻搖頭。
“我要跟他同進退。”空蕩的手踟躕了半晌後,緩緩放下。他直直地睇着她,平板冷道:“隨便你。”是她無情,就別怪他回以無義!
待他絕情地回過身,不再理會,大漢們立即朝慶暖一行人方向撲了過去!
兩名護衞持劍上前抵抗,慶暖與白玉瓏則揚起各自的檀木扇子,奮力回擊;方被驚動而下車查看的翠玦,則驚恐地挨在車輪邊。
“四爺!四爺千萬小心啊!”她慌亂喊道。
她的聲音引起幾名大漢的注意。男人們見獵心喜的目光,在她身上梭巡。
“看啊,原來還有個漂亮的娘兒們躲在這裏!”
“欸,兄弟,來個誰去把她捉住,別讓她跑了,等會兒完事後好讓大夥兒快快,再要了她小命也不遲啊!”其中一個大聲建議。
“好主意!”同伴馬上以行動表示贊成之意。一個上前制住小女子,得空的首領漢子則開始撕扯她的衣衫。
“嘿嘿嘿…兄弟們,老大我就先嚐鮮啦!等會兒你們誰先有空,再過來補補囉…”狼爪襲來,翠映尖叫掙扎,“放開!放開我!四爺…”
“翠映!可惡…”慶暖僅有手上的扇子為武器,左閃一刀、右擋一刀,只能勉強自保,無暇分身。
這些盜匪平以殺生為業,身手皆非泛泛之輩,原本就敵眾我寡的險境,又因他們手持利器、身手矯健而更加兇險。
唉唉,這能説是“少時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的一例嗎?從幼年至長大,凡遇練功都想辦法偷懶打混、眼下又沒帶夠保鏢的美男子,這廂可嚐到苦頭了。
眼看扇子被大刀砍得快要散成幾截,他已緊張得滿頭大汗,一旁手無縛雞之力的翠玦又遭逢狼爪侵襲,令他一時分心,手臂馬上被劃出了一口子,當場幣彩。
“四爺!”翠映看在眼裏,又驚又痛地急出淚來,恨不能即刻到男子身邊探視,可再怎麼使勁,仍格不開身後漢的掌箝,身前又有危險,她只能無奈殷殷呼喚。
“四爺…”忽地,她身後的大漢嘯出一聲狼似的慘嚎,箍在她雙臂上的大掌也失去了力氣。她怯怯回看,又是驚聲尖叫,“呀──”漢子的咽喉,讓一把利劍活活穿透了。他兩眼驚瞠,擅口張大,壯的身子往後一例,搐了幾下後,即不甘地嚥了最後一口氣。
將鮮紅的劍身從死人的咽喉出,白玉瓏慘白着臉,劍柄上的雙手抖得很厲害。
手上的劍,是剛死去的一個護衞的。她撿了起來,為同是女子的翠玦手刃慾燻心的歹人。
“兄弟啊──”打鬥的場面,因一聲大吼而靜止了半刻。
首領漢子不敢置信地瞅着剛才還笑着要跟他“同樂”的弟兄,不過眨眼時間,竟然就躺在地上,在一個女人的手中成了具屍體!其它的匪徒們,也同樣愕訝。
多年出生入死,同合污的惡人自有一股情誼,不一會兒,數道益發狠戾的眸光,瞬間往白玉瓏身上集中。
“賤人…納命來!”拋下已然傷痕累累的護衞,和身上也多處創口的慶暖,服人瞪着發紅的眼,大刀同時對她揮了過去。
充滿怒意的刀,力道更是勁猛,擋得了前面,防不了兩邊;注意了兩邊,又疏漏了跟前。白玉瓏接得手忙腳亂,酸透的雙手,虎口陣陣發麻。
搶過另一護衞手上的劍,慶暖趕忙前來支暖。
有他先行擋過,白玉瓏兩腿發軟地往地上一跪,劍入土,大口大口地呼,體力將近透支,她沒有把握自己是否還能繼續。
了好一下,再抬起頭來,她發現慶暖正一步一步地被他們往崖邊,心頭一驚!二話不説,撐着劍,她直了身子站起,説什麼也要去助他一臂之力!
然而此時負責斷後的歹人跳了出來,大刀再度砍下,她咬牙用劍身硬是接了一記。大漢揮汗如雨地一刀又一刀綿密接續,幾乎沒有空隙,正當她費力受面前刀勢,無力分身分心時,身後赫然一聲大喝:“送你去見閻羅,順道跟我兄弟磕頭認罪吧!”前方大漢退開了些,她趁着霎時空檔回頭,來不及提劍抵擋,一道白光已自眼角餘光閃過,以猝不及防之速,挾着猛烈力道,劈向她毫無防禦的背脊──“啊──”淒厲的慘叫,伴隨飛濺的大量鮮血,一齊沖天而出。
白玉瓏伏倒地面,僵愣着。
慶暖也被眼中所見的一幕怔呆了。直到前又被大刀掀開了一道血痕,他才氣大喊:“翠玦──”奮力架開眼前的刀,他飛奔而來,離了本想再補捕一刀的漢子。
受了那一刀的,正是將身覆至白玉瓏背上的翠玦。
温温軟軟的軀體,就在背後,暖熱的血,大量地從翠玦的背上裂口汨汨溢四散,濡濕了白玉瓏的衣背,也過了她的頭顎。
“翠…翠映?”白玉瓏詫極。翠映,一個絕對視她為情敵的女人,幫她擋下了致命的一刀?
“為什麼…你是為什麼…”她啞聲顫問。
如果被砍的人是她,對翠玦不是再好不過嗎?介意的敵手從此消失在世界上,還有更令翠玦開心、安心的嗎?可她卻…
從側臉上稍稍貼合的頰膚觸,她察覺,翠玦竟是在…微笑着。
“四爺他…真的很喜歡你,你如果受傷了,他不知…會有多傷心…咳咳!”她嗽出了幾口血。挨這一刀,不為什麼,只因這驕縱的女人,是她心愛的男人所珍視的寶貝。
“白小姐,四爺往後要…託給你了,請你…好好愛他,好好照顧他…行嗎…”最後的尾音,虛弱消逝。
“翠玦…”幾次呼喚得不到響應,白玉瓏明白救了她一命的人,已在背上死去。太大的震動,潰決了她一向堅強的淚水堤防。
她掙扎着從翠玦身下爬起,模糊的淚眼,在見到死者猶未闔上的眼時,更加心酸氾濫。她明白自己還欠一個承諾。
“你這個傻瓜,為什麼這麼傻…”她將手覆上不瞑的雙目,“我答應你,我會替你,也替我自己,好好愛他,好好照顧他,你安息吧…”拿開手,那對曾經美麗的眼,就此與世永辭。
咬緊牙關,抓緊長劍,她昂然站起,衝向再次被退到崖邊的慶暖身旁。
刀光劍影中,再往後一步,便是橫長着灌木雜叢的崖谷。
遍體鱗傷的慶暖,頭次體嘗前所未有的狼狽。雖然已勉力掛倒兩、三個惡人,他也快不住了。
同樣歷經長時間動武的白玉瓏,因翠玦的死而氣力乍興,然而也支持不了太久。
為了閃躲橫揮來的兇刀,她一腳踩空,重心不穩地往後翻仰,一邊的男子伸長健臂捲住她的嬌軀,卻沒法將她拉回崖上。
在放手或一起摔下的剎那選項中,他棄劍抱緊了她,一同滾下了深度未知的山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