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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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讓自己再醒着多想。
viggo聽見淅淅瀝瀝的雨聲。
洛杉磯這個冬天的雨水彷彿特別多。
他躺在那兒,覺得手腳都凍得發麻,那個安眠藥彷彿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副作用,每次從藥力中醒來總是覺得冷得要命。
離天亮還早。
雨聲聽起來非常陰森。
henry不知道在花園裏放了什麼東西,雨水打上去,發出噹噹噹的金屬聲,令viggo想起不知是哪部電影裏的兇殺場景:拋在雨地裏的兇器,一路血水蜿蜒。
他腦袋木木地聽了一陣,從牀上爬起來,光着腳走到客廳,打開了前廊上的燈。
推開門的一瞬他看見orli。
淋着雨坐在他家台階上的orli。
這個荒謬的場景讓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他只不確定這是個好夢還是噩夢。
“我老是在等你,viggo。”orli沒回頭,他的聲音好象是從一口又老又深的井底發出來的,遙遠虛無,在井壁上撞來撞去,迴音動盪。
“我老是在等。在你的門口等,在別人家的門口等,在我自己的門口等……”viggo覺得現在他的聲音清楚了些,好象是他從深井裏爬得高了點,擦着青苔和井泥,那聲音漸漸靠近了井面。
“你從酒吧裏跑掉那天是這樣,你跟那個女的睡覺那天也是,你讓我掛了電話去切蛋糕那天還是這樣,去他媽的蛋糕,我一直在外頭煙,等着你再打過來……”這會兒他的聲音更清楚了,彷彿是他終於爬出了井口,正對着viggo的耳朵在説話:“……我老是在等你,viggo,老是。有時候我覺得我等得都快瘋了——可你總也不來。……你總也不來。”viggo渾身顫抖,他覺得這個夢假得可怕,又真實得可怕。
他一時都糊塗了。
他光着腳走過去。
走到orli身後,抖抖索索地伸出手摸摸他的脖子。
這時他聞見花園裏泥土的味道和雨水冰涼的腥氣,他手底下的皮膚冷得象石頭,幾乎覺不到頸動脈的跳動。
不,那不是orli,他悲哀地想,orli總是温暖的,帶着陽光和清新樹葉的味道,渾身散發着剛剛運動過的熱氣,光滑的皮膚底下是瘦韌的筋,蓬的血氣與活力。
他抓住手底下的脖子,輕輕用力把他的頭扳向自己。他準備好看見一張陌生的臉,或者是一座沒有眼珠的希臘雕像。
但是不——那還是orli。
雨夜裏的前廊燈光慘淡,照着他悉的額頭,顴骨,瘦削的臉頰。
那雙栗的眼睛裏一片虛無。
雨水還在那臉上奔,他的臉敗壞得象一片離開枝頭很久的乾枯葉子。
viggo覺得有一把帶鋸齒的匕首狠狠地捅進他口,他想都痛成這樣為什麼還不死還不能醒。
但是即使是夢他也不能再忍受了。
他一把抓住orli的肩膀,拉他站了起來。他一路拖着他進了客廳,他拖着他走過走廊,拖着他走進主卧的浴室。他們身上的水滴滴答答,泥腳印髒了乾淨的地毯。
他一直緊緊抓着orli,連彎向浴缸裏放水的時候,那一隻手都沒有放開過。
蒸汽很快讓冰冷的浴室温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