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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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一笑,壢熙的路子走不成,他得讓黎慕華回魂,回想當初,他是怎麼搶下華泰五成出貨量,是怎麼打敗強勁對手,讓自家公司的成品站上銷售排行榜,二十一世紀的他,豈會輸給一箇中古世紀的老皇帝。
“你説什麼!一夫一?這是什麼道理,你把五倫、把綱常,把皇家規矩全放到哪裏去了!”皇上震怒,拳落几案,他冷冷審視着壢熙,他不信,壢熙真會蠢到為一名女子與皇權相抗。
然而,震驚的不只是皇上還有文俱翔和皇太后。
皇太后離開坐榻,走至壢熙跟前,拉起他的手説:“一夫一?壢熙,這是什麼道理,你不是平民百姓,而是高高在上的龍子,未來要成為太子、成為皇帝的人物,掌理朝政是你的責任,為皇室開枝散葉更是你的責任,你怎麼可以口出如此荒誕不羈的話?”文俱翔則是震驚不語,原以為壢熙一心一意想當皇帝,定會照他所言而行,沒想到他和儇熙相當,竟為一個女子改變心思。
阿甘是怎麼回事,有能力的孫子一個比一個有主見,沒能力的孫子那一個比一個心,他們就不能本本分分各安其事?
他本是個自由自在的江湖人,若非為了阿甘,豈肯待在這個讓人心煩的地方?那阿甘鬆口,她説父兄已不在人世,韋氏子孫資質平庸卻心如豺狼,她老了,再也管不動那些雜事。
先前皇帝的一句信任,讓他卯足力氣,一心盼着扶持壢熙入主東宮,助皇帝剷除韋氏後,他便可以與阿甘閒雲野鶴,共享人世清樂,沒想到壢熙他…
第一次,他相信壢熙是真的失憶,否則堅持那麼多年的事,怎會在這個時機不顧一切?
“皇,壢熙一生講究的是個忠字,忠於父、忠於君、忠於軍士、忠於百姓。”
“忠於父為孝,詩經:孝子不匱,永鍚爾類;思於君,忠於家國,則百代萬世,四海昇平;思於兵將,則兵將信之、服之、擁之;思於民,則百姓立意、四方歸心。”
“相同地,我也會忠於、忠於婚姻、忠於自己的情,兒臣將以一生一世還報雅雅的終生相許,絕不辜負。”
“聖賢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倘若兒臣連齊家都做不到,豈能治國?”他句句鏗鏘有力,可這種道理不論是誰聽在耳裏都是惇倫逆情。
皇太后擰眉問:“壢熙,你怎會無力齊家?之前,你有妾數人,從來也…”壢熙截下她的話。
“皇,我雖不記得過去之事,但我確定,自己從未善待過她們當中任何一人,她們裏夜裏,明爭暗鬥、極力爭取我的關注,可一旦出了事,真心為我的只有茵雅,這點,大家看得一清二楚。”此事過後,我已暗下決心,用一生一世償還茵雅的情,更何況,今朝堂之亂源自於韋氏,難不成父皇還要兒臣培養出一個陸氏?其目的只是為了與韋氏抗衡?此法無異於飲鴆止渴,萬萬不可取。”説完,定定望向皇帝,等着他的答覆。
好一個飲鴆止渴,他這是把他和先皇都一併罵進去了,父子倆四目相對,誰也不肯先妥協。
文俱翔緩吐氣,他和儇熙果然是親兄弟,都是十隻驢子拉不動的固執脾氣。
“你以為,朕會被你這番話打動?”
“兒臣認為,不會。”壢熙頓了頓,再補上幾句讓皇帝跳腳的話。
“如果父皇能理解兒臣的心,就不會讓後宮千百女子傷心絕,不會用一個大牢籠,囚她們的自由、情和她們的心。”壢熙的話狠狠地砸上皇帝口,一時間,他彷彿看見惠熙,看見他為了查晴兒,直着眉心,怒目對自己説着相類似的話。
“可憐父皇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又如何,那麼多的女人,您卻不曾愛過一個,不曾為誰付出,父皇本就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情。”
“您只愛您的江山、您的寶座、您的權勢,最最可笑的是…二皇兄把這些您珍視如生命的東西看得一文不值、棄之如敝屣,他寧願被燒死在那場大火之中,也要想盡辦法逃離這個冷漠的、殘酷的、毫無人的皇宮,與他真心相愛的女子天涯海角、自由自在。只可惜了二皇兄,那樣一個情真意摯的好男兒,名劍俱在,英雄安在,繁華幾時相待…”
“她們一心一意愛的是父皇,還是她們背後的家族?那些被選進來的十五,六歲女子怎會甘心情願,承歡於一個比自己父親還老的男人?都説爭寵,看清事實吧,她們是爭寵,還是爭奪父皇給得起的利益?”
“父皇可知,因為爭奪,她們必須工於心計,因為無愛,所以她們下手兇殘,因為這羣女人,造就了一個人世間最森嚴、最涼薄,也最無情的後宮。在這樣的後宮、在這樣的女人懷裏,父皇,您果真幸福的起?”那場爭執之後,他失去惠熙,而今,人海茫茫,再無他的音訊。
儇熙死了,和他心愛的楠楠共赴黃泉;惠熙走了,因為他親手奪去他的幸福;現在連壢熙…也要為陸茵雅背棄自己?
好啊,他果真養了一羣好兒子,一個個為了女人,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
回過神,他深氣,用力轉動着手上的雙龍奔和闐白玉扳指,怒指壢熙道:“有膽量,連父皇都可以批判,好一個孝子不匱,永錫爾類。”他堵得壢熙無話可説。
皇帝冷冽一笑,“死心吧,就算你真有斷袖之癖,就算你真要為誰盡忠心,下月初三,你都得乖乖上陸府,娶陸茵芳,這是聖旨!”第二十五章後哀後宮侍衞身上的深藍錦緞衣裳,在黃昏的金黃太陽中,反着淡淡橘光,少了那麼點兒肅穆冷漠。
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她緩緩低下頭,望着自己那雙銀絲繡鳳、鞋頭鑲着東珠的大紅軟緞繡花鞋,紅鞋停在翠綠草地上,久久不曾移動,靜止得彷彿它本是綠地上的一個部分。
吐氣、仰頭,園中一樹櫻花開得正豔,滿樹的粉紅,深淺不一、層次分明,風起,繽紛落地,可此番美景入不了她的心、進不了她的眼。
嘆息,一陣烈風吹得她身上的飾帶飛揚了起來,頭上叮噹作響,天際間滿是紛揚的細小粉花瓣,彷彿碎雨般落在她身上,無論怎地閃躲,都躲不開一身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