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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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惠良雖説是個行政領導,但也讀了不少書,因此頭腦極其聰慧。他一進來,就覺這房子裏有一種令人疑惑的氣氛。他發現
子和那個怪模怪樣的詩人,臉上的神
都很不自然,丈夫對
子的
幾乎要勝過雷達對空中飛行物的
。
但是,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來證實他的猜疑是有道理的。不過,他相信他的直覺。沒有錯!在他子和剛離開的那個人之間,已經發生了一些不可言傳的事!
衞生間的水在嘩嘩地響着,看來那個澡盆還得收拾一段時間!
是的,麗麗得讓自己平靜下來,恢復到一種“正常”狀態才面,衞生間成了掩飾她的庇護所。
他要不要現在立刻走進去?
不!這樣反而會降低了他自己的人格。
武惠良呆呆地坐在沙發裏,手裏還提着換洗的內衣。他內心狂濤驟起,思維在閃電般排除或肯定各種可能和不可能。他多麼希望一切都是他的錯覺啊!
但是,他在無意間卻找到了該死的“證據”他看見,那個平展展的牀鋪邊上,竟有兩個捱得很近的塌陷的窩。這分明是兩個人一塊坐過的地方!
武惠良到兩眼一陣發黑。
他索閉住眼仰靠在沙發背上,困難地嚥了一口唾沫。
“都好了,你快去洗吧。”他聽見子在説話。他睜開眼,沒有馬上起來。
“你怎啦?”麗麗問。
“沒什麼…”他站起來,向衞生間走去。
武惠良糊里糊塗在澡盆裏泡了一下,竟然忘了擦肥皂就穿上衣服走出來了。
坐在沙發裏的麗麗象被驚醒一般猛地抬起頭——她顯然沒有想到丈夫會這麼快就洗完了澡。
武惠良先迅速瞥了一眼牀鋪。
那兩個窩沒有了。整個牀鋪平平展展,恢復得和子的臉
一樣。
還要再説什麼嗎?
一切都全然明白了!
“我今晚上回家去住。”麗麗對丈夫説。
“你隨便吧!”他生硬地説,連看也沒看她一眼。麗麗愣住了。
她似乎覺察出惠良的情緒不大對勁。難道他已看出了她和古風鈴的關係?不可能吧?可也難説!她知道丈夫是個極其的人。
武惠良匆匆地走出了房間,甚至都沒給子打個招呼。他拎着裝髒衣服的提包,既沒有回家,也沒有去機關,兩隻眼睛模模糊糊,恍惚地穿過街道,在東關老橋旁的石台階上走下來,坐在黃原河邊的一塊石頭上,巨大的痛苦壓的他
不過氣來。他的腦子象被挖空了似的,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樣思考這個突然出現的災難。這是人生的災難。毫無疑問,他的生活將要改變了;他處在極端可怕的危機之中…黃原河靜靜地在眼前
淌。無聲的洶湧。
在毫無察覺之中,夜幕撲落了。
他從石頭上站起來,到渾身痠疼;尤其是兩個肩膀的骨縫,象被斧頭砍開一般。
他從河邊走上街道。萬念俱灰。滿城輝煌的燈火不再象往那樣令他陶醉。曾記得,在這之前的每一個夜晚,當他在燈火映照的大街上騎車回家的時候,總是一天中最為愉快的時刻;因為那個温暖的房屋裏,親愛的人這時已經為晚飯作準備。等他一回去,兩個人説笑着一塊動手,然後馬上就可以坐在小飯桌前,頭挨着頭,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飯…別了,我的愛,我的幸福!
武惠良拖着囚犯般沉重的腳步,走回了地區文聯他們那間住房。踏進家門,他看見麗麗已經把飯菜擺在小桌上,一個人靜靜地坐着,顯然在等他。
見他回來,她沒有説話,站起來把碟子上扣菜的碗揭開。
他沒有説話,也沒有去吃飯,而把提包一丟,就倒在牀上睡了。
一切都是沉重的,連空氣也不例外。
他聽見她收拾碗筷,把所有的東西都送回廚房。她也沒有吃飯。
最後一絲僥倖心理蕩然無存。這已經無可辯駁地再一次説明,她身上肯定發生了非同尋常的事。要不,她總會和他説點什麼的,因為他已經對她明顯地表現出了反常的情緒!他索下衣服,矇住頭睡在被子裏。
他聽見她在洗漱;在衣服;在拉被子;並且在他旁邊睡下了。
長時間的無聲無息。
過了好一會,他到她的手在隔着被子輕輕扳他的肩膀,並且小聲問:“你…怎麼啦?”武惠良狂怒地一把揭開被子,翻身起來,瞪着痛苦而兇狠的眼睛大聲喊:“你自己知道怎啦!你説!你和那個該死的傢伙幹了些什麼!”這時候,團地委書記已經把行政領導幹部的那種修養拋到了九霄雲外,象個
野的莊稼漢一般怒吼着。麗麗避開那兩道劍一般的寒光,把頭扭向一邊。不過,她很老實地説:“我不準備隱瞞你,我是和古風鈴好了…”
“這不是真的!”他痛苦地叫道。
“是真的。”她説。
“你撒謊!你在氣我!”
“沒有…”武惠良瘋狂地抱住子,絕望地哭了,渾身在痙攣地抖動着。
“你應該打我…”她説。
“不!回答我,你再愛不愛我了?你要説出你的真心話!如果你不再愛,我現在就走出這家門!”
“我仍然愛你!象過去一樣愛你!”麗麗眼裏也湧滿了淚水。
“那你和古風鈴…”
“我也愛他。”武惠良放開子,兩眼呆呆地望着他。
“我不應該騙你。我愛你,也愛他。”麗麗平靜地説。
“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的人?”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愛你,但在情上不能全部得到滿足。你雖然知識面也較寬闊,但你和我談論政治人事太多了,我對這些不
興趣,但我尊重你的工作和愛好。我有我自己的愛好和
情要求,你不能全部滿足我。就是這樣。未認識古風鈴之前,我由於找不到和我
神相通的朋友,只能壓抑我的
情。但我現在終於找到了這樣的人…”
“那麼,咱們商量個辦法吧!怎樣離婚?”
“離婚?我可沒這樣想過!”武惠良嘴哆嗦着問:“難道你既不和我離婚,又和古風鈴一塊鬼混嗎?”
“怎能用這樣魯的話來評論我們的關係?你現在的思想還停留在過去的年代。你現在很痛苦。我理解你的痛苦。我也痛苦,我的痛苦你未必理解。這既是我們個人的痛苦,也是現代中國的痛苦。我相信有一天你會理解並諒解我,因為你自己也許能找到一個你滿心熱愛的女人…”武惠良抬起胳膊,在
子臉上狠狠打了一記耳光。麗麗沒有吭聲,倒在被窩裏睡了。
武惠良光身子坐在牀上,想哭,但哭不出聲來。此刻,他看起來是這樣的強暴,可實際上又是多麼的軟弱!他一直呆坐到後半夜,然後拉滅了燈。
他着淚扯開
子的被子,痛苦地呻
着,一次又一次和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