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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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來儀點點頭道:“這麼説,恭敬不如從命了!大師你可練過提江過海的氣功麼?”李妙真神微微一怔,但是她正如風來儀一般,生平最是要強好勝,這兩個女人碰在了一塊,可真應上了“計尖碰上了麥芒”誰也不服氣誰!
所謂“提江過海”之術,乃是內功中極為上乘的一門功夫,又名“提呼一氣功”練功人如沒有極為湛的內功基,本就不得其門而入,待到開始人門練習之後,其中艱難更是與俱增,功力越高阻力越大,而這門功夫較諸別種功夫不同之處,似乎是在於它的永無止境。當今武林固然不乏浸此功之人,只是還不曾聽説哪一個使到了頂尖兒地步。
李妙真一聽對方開口即要與自己較量這門功夫,心裏焉能不為之暗吃一驚。好在在這門功夫上,她確實也下過一陣子苦功,對方既要與自己較量這門功夫,説不定要與她放手一搏了。她當然知道,這門功力的厲害,一旦動起手來,説不定就有命之憂,對方指名要施展這門功力,可見恨惡自己的程度已是昭然。
心中轉動着這個念頭,一面早已運施功力,將一口內力上至祖竅下至丹田中經黃庭,一氣貫通。
“無量佛,就依施主所請,貧尼候教了!”話聲一落,只見她芒鞋輕企,整個身子看起來猝像是提高了數寸,俄頃間之後移了尺許左右。
風來儀自然早已調度好了內力,見狀長口氣,足尖點處,輕飄飄地升起了四尺左右卻落足在一棵盆景中的海棠花巔。
這一手功夫,使得一旁冷眼旁觀的朱翠大為心驚。説起這種“提呼一氣功”她雖然也曾練習過,但論功力不過入門而已,比起眼前兩個人來,實不能等量齊觀,尤其這時目睹風來儀施展時,更是自愧不如。
説時遲,那時快。風來儀足下不過往海棠花上輕輕一沾,隨即騰了起來,只是看上去不像是一個真實的人體,卻像是一個軒飄飄的影子而已。然而飄起來的這個影子可真是太厲害了!像是一陣風也似的,忽然來到了李妙真身前,這一霎李妙真慌不迭地亦跟着縱了起來,如同風來儀一般,那麼輕飄飄的,簡直就是一條影子。
兩個像煞影子的身體在空中乍一接,彼此互換了一掌,李妙真的手掌直印對方前,風來儀的手掌卻是拍向李妙真間。
那是極為奇妙的一霎,透過現場旁觀者的眼睛所見似乎對方都得了手,雙雙都擊中對方的身上,緊接着兩條人影已錯着擦身而過。
像是一片彩雲般,風來儀落身在一堵假山石上,眼看着她夢幻般的軀體在一陣令人眼花繚亂的快速閃爍之下,由虛幻而變為實在。
含着一抹似乎是屬於勝利的微笑,她打量着對面的敵人李妙真。
李妙真的情形顯然就不一樣了。在一陣快速的疾轉之後,她的身子終於站住了,只是看上去卻顫抖得那麼厲害,金的肥大袈裟映着陽光閃出了片片耀眼光輝,相形之下,她的那張臉也就更加顯得蒼白。
“好,”半天之後,她才吐出了這幾個字:“金烏門的武功果然奇妙,施主你好身手!貧尼總算見識…”一面説時,身子情不自地打了一個踉蹌。
一旁的慈一女尼這才看出了不妙,敢情庵主多半是負傷了,當下慌不迭地上前趕忙扶住了她。
“庵主你…”
“個要緊!”説話時她單手一分,慈一身子一晃,差一點摔倒在地,李妙真那雙眼睛,含蓄着深深的仇恨,直直地向風來儀注視着。
“阿彌陀佛。風施個你們去吧,今後數月之內,貧尼定當還要拜訪,面請教益,阿彌陀佛!”雙乎合十,深深向着三人一拜:“請恕貧尼這就不相送了!”風來儀冷笑一聲道:“大師來訪,不樂島自當竭誠歡,只是為閣下今盛譽計,哼哼,你還是不來的好,言盡於此,我們這就告辭了!”李妙真直豎單掌,長長地喧了聲“阿彌陀佛”那張臉顯然白中透青。
“就算是火海刀山,貧尼一定還是要來的,哼哼…”微微一頓,她才喃喃接下去道:“當然,説不得,還有幾位方外的老朋友要向施主等介紹!”這話等於説明了,李妙真是絕對忘不了風來儀今所加諸在她身上的仇恨,言下之意似乎是她自知不是風來儀的對手,但是此仇卻非報不可,因此在下一次相會之時,她將要有幾位方外朋友出手助陣。
風來儀當然明白她話中之意,聆聽之下,臉上欣然帶出了幾絲笑容。
“那可是太好了!我們那個島上樣樣都好,就只是太寂寞了一點,大師真要能引見幾位武林同道朋友在島上見見面,可真是皆大歡喜之事,我們就這麼説定了,不樂島隨時恭大駕。”轉過身來招呼朱翠道:“姑娘,我們走吧!”朱翠向着李妙真點頭微道:“對不起,打擾了!”隨即與青荷同着風來儀揚長而去。
目送着風來儀等三人步出了偏院之後,李妙真身子晃了晃,終於忍不住張嘴噴出了一口鮮血。
在屋子裏來回走了一轉,朱翠有説不出的一種惆悵。
開簾了向外頭看看,黑沉沉的不見東西,倒是小橋那一端的一盞高架挑燈,在夜恨光彩奪目,不過也只能照清那方圓兩丈左右的地方罷了,再遠一點也就啥也看不見了。
一陣風吹過來,飄下了一些細雨星子,敢情是又下雨了。
夜雨、孤燈,天涯羈旅…唉…
回來已經兩天了,下了兩天雨,哪裏也沒去,只是悶在房子裏。
風來儀昨天還在説,江水已經大漲了,再下兩天雨就可以出海啓程了。
已經決定去“不樂島”朱翠倒是不再三心二意,確實定下了這顆心了,心裏何嘗沒有慕親的衝動?只是茲事體大,可不能由着子,是以三番兩次地把這件事想過,現在依然還是走上了這條路。
不樂幫的種種傳説,江湖上傳的多了,就自己所知,能夠活着進去又活着出來的似乎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恩兄海無顏,再一個就是新近才結識的那個姓單的怪人。那地方既然被形容為只能進不能出,像是閻羅殿那般可怕的地方,自己卻偏偏要往裏面闖,也叫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