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愚蠢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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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火光瀰漫的薩西尼亞城西南山嶺間，是移動駐紮前來駐紮的凱恩斯帝國外使節團兼帝國第三軍團指揮部。如今，一大隊帝國文武官簇擁着一位老人佇立在山頭，以各種表情觀看着殺下化為灰燼的薩西尼亞城和映紅半邊天的火光。

由於來的太晚，那個被四周軍官描述的金光團自己沒有看見，聽着周圍幾個軍官的竊竊私語，瓦得魯的臉在搐。因為就在幾個小時前，他才對着帝國士兵進行了一場慷慨昂的動員，號召這些士兵們天亮之後爭取第一個衝進薩西尼亞城，活捉達西斯。可短短几個小時後，這座讓凱恩斯帝國第三軍團丟掉了兩千多條命的城市就在不到十分鐘內飛上了天，像着剛才那場如同火山爆發般的強烈風暴和拂過軍營的熱，這位高貴的公爵就覺得暗暗慶幸。倘若不是此次帝**兵力不足，以他的個，可能早下令連夜進攻了。

“天哪！難道是神毀滅了薩西尼亞城？”

“不知道，不過那團金光絕對不是普通魔法師的力量！”不停的議論從人羣裏傳出，雖然結論模糊，但是幾乎所有帝國官員們都認為剛才的劇烈連續爆炸只有神才能做到。

帝國宰相拉得維希爾侯爵此時臉更加難看，本是蒼老的身體經受剛才那番衝擊後變得更加疲軟。當擔負瞭望任務的衞兵告訴他一個金光團落入薩西尼亞城的時候，他是唯一一個在第一時間就趕到山頭觀看的帝國官員，隨着那團金光芒消失不久而引發的全城毀滅，這個老人有着另外的看法。知歷史的帝國宰相從空氣中飄來的硝煙味道和那並不像魔法能量爆發的火光中想到了某個湮沒在帝國曆史記錄中的名詞…火藥，這個已經消失了一千多年的鍊金術產物居然會奇特的出現在薩西尼亞城。在老人眼裏，能引起如此迅速的城市毀滅所需要的火藥份量，已經遠遠超過那場噬兩萬騎兵的惡戰。

和那些胡亂猜想的帝國官員不同，拉得維希爾侯爵鋭地判斷出來這一定是達西斯很早就做好了的失敗準備。一想到長期陰謀策劃下和達西斯有着暗中往來的普洛林斯共和國，這個老人就暗暗心緊，他無法估計這個突然顯世的火藥鍊金術到底是達西斯一人所為還是曾經得到過普洛林斯的協助，而剛才的大爆炸會不會是普洛林斯為了怕火藥落入帝國手中而採取的先發行動呢？起碼在他認為，自己絕不相信那個第二次出現的金光團會是某位神，因為這個光團所代表的某個魔法師已經是第二次站在了普洛林斯的立場上參與了一次毀滅，尤其是當爆炸後那團飛離城市的光團依然朝着普洛林斯軍駐紮的北方軍營飛去，這種猜想越發顯得真實。更讓自己懷疑的是，為什麼打這個金少女出現後，那個呆在聯軍營地裏的光明神使秦新就一直沒在施展過任何力量，難道只是巧合？

“諸位，請安靜，現在達西斯已經覆滅，明即安排南下賴斯特城，希望大家在各國會議中全力以赴。”拉得維希爾侯爵轉身朝自己的營帳方向走去，因為他相信不久之後，就回有來自城北聯軍軍營的密探前來向自己彙報情況。

離凱恩斯帝國營地不遠的是文德里克王家衞軍團的營地。

和那些滿臉恐懼和驚訝的態度不同，在這座山頭觀看薩西尼亞城毀滅的文德里克國王和官員們則是一臉的痛心。薩西尼亞地區的象徵就這樣消失在煙霧和大火中，這代表着文德里克王國最富庶的地區一夜之間就倒退回三百年前，一座城市消失，意味着藴涵在薩西尼亞地區羣山下的金屬礦石和平原上的農作物將無法有效集中加工，所有這一切都要重新開始，這對於隨着國際形勢不斷變化而漸加重的經濟負擔將更加沉重，而所做出的重建投入，至少在十年內沒有任何回報，薩西尼亞地區數十萬民眾的衣食住行將耗去每一位王國大臣的力。

勞恩斯國王痛苦地閉上了眼。本來幾個小時前自己還動地想象着收復薩西尼亞城，可從戴林梅莉爾那裏傳來的消息讓自己冷了全身，火藥，這種消失千年的武器居然會出現在眼前這座城市，隨着那團落入城內的金光團，他興奮地以為這是神對自己的眷顧和憐憫，可隨後的爆炸證實了就連傳説中的神也無法阻擋這悲劇的發生，那這個王國還如何堅持在動亂中生存呢。

“來人啊，派人去聯軍營地，邀請普洛林斯的使節代表正午時分參加我的私人招待宴會，記住，不能讓凱恩斯帝國方面知道。”虛弱地向身邊的伺應官下了王旨，疲憊的老人就閉上了眼睛。

開啓神之戰甲中級防護的蒂娜裹着顏更加清亮的金光團落在了薩西尼亞城的西北羣山腳下，雖然這裏距離西南的薩西尼亞城和東邊的聯軍營地不到半個小時的步行路程，但她相信剛才的火焰爆炸掩護已經足夠轉移他人的注意力了。

一陣光芒的閃爍之後，蒂娜將神甲降回的初級狀態並掩下了神力釋放，因為就在剛才的飛行過程中，她驚訝地發現體內的神力轉化為神力的運行控制本跟不上中級神甲的神力維持消耗，只這一級的差別，居然有着天壤之別的強度差異。也因為這樣，蒂娜才醒悟到，其實神之戰甲的威力和延續時間，是跟着穿戴者本身的神力控制水平有關，也難怪自己的兩個女神姐姐居然可以不穿她們的神甲就在極高空高速飛行，而自己就算穿了初級神甲，也無法有效提高飛行高度和速度。看來自己後要花大量時間去提高體內的神力控制水平，畢竟光明之心目前還只是體現在補充自己神力的程度上，而每一絲神力都需要自己去運行轉換。

把睡的本特輕輕地放在石堆的縫隙裏用布袍蓋好，蒂娜開始犯愁了，看着這突然救出的小女孩，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本來打算完事之後就直接飛回北方，結果帶着個本特出來，如果就這樣招搖回去，以後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本特肯定會讓人起疑，更何況本特的身份是外國間諜，雖然目前看來似乎小女孩還沒有出賣過有關自己的任何秘密。

本特體內的睡眠魔法似乎過了，蒼白的嘴動了一下，發出了痛苦的呻，蒂娜趕緊張開手掌，凝聚起一團凝水魔法，一捧晶瑩的清水出現在手心，然後小心的喂進小女孩口中。

藴涵着蒂娜體內光明力量的清水奇蹟般的鎮住了本特的傷痛，只見本特張開了眼睛，淚汪汪地看着蒂娜好奇地説道:“姐姐，你難道真是光明女神？”應該算是吧…蒂娜選擇了點頭，這個動作引起了本特的動，一雙小手緊緊抓住了自己的身體上前的黃金甲片。

這個小鬼…怎麼又來了。微笑着將對方的手握住，蒂娜説道:“本特，告訴我，你是不是專門為多賴亞收集情報的，到底是誰指示你的，又是誰把你從回所裏救走的。”小女孩似乎以為面前的漂亮女神不相信自己以前説的話，趕緊支撐起身體，動身之下，全身都疼的打顫“姐姐！我沒騙你！我幾年前就被託迪大叔收養了，他之前要我搞清楚你的真實身份和聖水，而且也是他那天偷偷救了我，但是我什麼也沒跟他説，真的！我怎麼會欺騙神啊，大人們都説神是欺騙不了的！”看着對方着急而含淚的清澈眼睛，蒂娜終於打消了最後一絲顧慮，看着對方因為自己一時衝動而重傷的身體，她想繼續收留這個小跟班，直到治好她的病，因為她知道，像這樣已經被拋棄的人通常下場都很悲慘，但必須想辦法讓那些曾經控制過本特的人不起疑心，於是説道:“本特，想跟着我嗎？”小女孩更動了，又什麼能比跟着一位神生活呢，趕緊點了點頭，又伸手抓住了對方的身體，好象生怕對方現在就飛走了。

“那你能堅持在這裏等到天明嗎？我現在要走了，但最遲落前，我會叫人來找你的，但是你必須記住，你已經失去了記憶，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忘了多賴亞，忘了曾經有個秦新，甚至忘記了你叫什麼，以後我會重新給你起個名字！”本特已經什麼都不考慮，只是點頭，然後依依不捨地送開了手。

打開了身神力，蒂娜漂浮到了天上，然後朝東飛去，小女孩動地看着遠去的光團，心裏充滿了憧憬。

那團金的光團從黑夜的硝煙霧中逐漸靠近了聯軍營地，本是被南方的恐怖爆炸和火光驚動的人羣又出現混亂，只是此時，並不知道薩西尼亞城是毀滅與火藥的普通人都把剛才那做城市的消失算在了這個神的身上。

不明真相的警報鐘聲再次在聯軍營地裏響起，還沒等戴林梅莉爾公主和海格拉德斯下達什麼命令，那些中下級軍官就匆忙地着蒂娜飛來的方向佈置起了防禦陣，其中絕大部分是普洛林斯的士兵，握着武器瑟瑟發抖，雖然他們明知道自己不是神的對手，可求生的本能讓他們就算面對有着毀天滅地力量的神，也不得不這樣。而大部分的文德里克衞戍軍團的士兵則顯得稍微沉着些，因為他們不大相信一個曾經救過自己的美麗女神會狠心到毀滅一座城市。

一支支長戟和強弩對準了飛了來的金少女，士兵們緊張地等待着命令。

什麼東西啊，還把我當敵人？看來不教訓一下你們還不知道神字應該怎麼寫！

本應該一衝而過，可被這種心態暫時衝昏了頭的蒂娜開始刻意地放慢了速度，一身白裙金甲的身體也下降到了十多米的高度，然後緩緩地漂浮在普洛林斯軍防禦陣列前五十米的地方，出淡淡的微笑，似乎在欣賞什麼滑稽畫面般看得津津有味。

“不要擊！不要擊！是偉大的羅妮亞西爾女神！就是她幾天前救了戴林梅莉爾公主殿下！”一個文德里克衞戍軍團軍官着氣跑到了防禦陣前，對着當場負責指揮的普洛林斯軍官大聲地比畫着，還一邊對着不遠的蒂娜投以抱歉的眼神。

眉頭緊皺的普洛林斯軍官遲疑了一下，揮手將弓箭手退下，但是依然沒有撤回步兵，他在等命令。

已經和戴林梅莉爾公主同時站在了軍營中央的閲兵台上的海格拉德斯終於聽清了四周文德里克士兵的呼喊內容，好奇地朝一邊一個文德里克軍官問道:“這真的就是那個救了公主殿下的女神？”

“是的閣下！還是她打敗了達西斯的薩西尼亞軍突襲！今天她又來了，肯定是幫助我們最後戰勝了達西斯的！”軍官虔誠地望向遠方，出動的表情，絲毫沒注意海格拉德斯一邊的戴林梅莉爾公主。

戴林梅莉爾也在驚訝，她本來對秦新的解釋將信將疑，可這幾天從軍營裏聽見了大量這樣的描述，依然以為這只不過是種掩飾下的巧合，之前肯定是某個具有正義的魔法師在幫忙，甚至不排除就是倫貝斯他們中的人，但她不相信一個魔法師能有如此壯觀的飛行能力，所以勉強地接受了是神的表現這個解釋。可眼前，自己親眼看見了這樣的奇蹟，看見了那個描述中奇特的金甲少女去而復返，想到了自己糊中的覺，一種動也在內心盪開，她很清楚，剛才城市爆炸本就和對方無關，完全是達西斯的個人自殺行為，但關於火藥的事實真相是不不可能讓普通士兵知道的。

“通知全軍，閃開防禦陣，接女神進營！”戴林梅莉爾興奮地下達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