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三顧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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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平還是原來悉的味道,只是少了一個人心境便完全不同。
一路上君阡聽着葉策的手下來彙報言止息的大軍到達汶城之後便停滯不前,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幾乎所有集團的頭目都知道,突然失蹤的君阡是言止息當今最心急的目標。
他一度懷疑和當時雲州城下要挾他攻打雲州城的黑衣人有關,但此時天大地大,沒有君阡的任何一點消息。
一生中,唯一一次茫然失措,竟是因為失去了君阡的消息。
此刻他生生地體會到君阡失去父母時生不如死的覺,像是把心丟在了什麼地方,伸手去撿,卻不知怎地越來越遠。
馬車行得很慢,本該十來便到昭平的路硬是走了二十來,這一路河清海晏,那一撥真正想要殺君阡的人始終沒有出現。葉策解釋説,那是因為對方一來摸不準君阡是否和言止息真的決裂,二來本沒人想到此刻君阡在葉策的手中。
葉策是奉命行事的,這一路好吃好喝地待着,君阡心裏鼓搗着言坤立還真是讓她越來越琢磨不透了。
曾經以為他深愛着珍妃,後來以為一切於表象的思念只是一場軍備的較量,等言止息出兵玄齊國時她一度以為言坤立將言止息當做一個對外擴張的工具,最終的懷疑點落在明明可以拿來挾持言止息的梧桐竟然輕易地逃離昭平,直到最後她才發現,其實追究底本質還是她最先發現的那一層。
有些人的慈愛,是將你所要的一切安安穩穩地放在你手上;而有些人的慈愛,是你奮起去爭奪你想要的一切。
接受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爭取卻讓人在這個過程中磨練了自己的心智和力量。
佻褚國的政治她不懂,但她能覺到此中的勢力爭衡全然在她想象之外。
馬車行駛的路程她很悉,芙蕖山莊,這是她第三次來到芙蕖山莊。
“你不會告訴我,這裏很安全吧?”君阡摸着手邊梨花古木琥珀的手把擦拭了一下,站在從前屬於言止息的閣樓中嗅着獨屬於他的水芝清香,“我不覺得皇帝讓你劫持我只是為了保護我。”葉策沒有進門,站在門欄外替她安排了奴婢嬤嬤護衞,這才回答君阡,“王爺在汶城將近一月沒有得到你的消息,他手握兵權和甘南道的勢力融為一體,朝中有人必定坐立不安。這幾上朝時總有大臣諫言要皇上收回兵權,可是皇上至今都沒動作,你可知為何?”君阡雖不懂政治,但她本身是足夠聰明的,想到她曾經和言止息多此一舉地對付言止義,言坤立也不過罰他面壁三月。如今三月已過,言止義早就恢復自由,這才想到當時她剛到昭平時,曾有人提起過一個人。
那人只是寥寥數筆被帶過,如今昭平風起雲湧卻又不得不將她提出來,便是所説的言止義的生母在昭平擁有強大政治後盾的諸皇后。
言止義是她親生,如今言坤立遲遲不立儲君,褚式一族怕是早就急不可耐想要下手除掉其他的王儲了吧。然而這個從她到昭平便一直沒有機會見到的女子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懷抱着怎麼樣的心思,她無法猜測。甚至言止息本沒有對她提及一二,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對政治不敢興趣?
隱隱的,君阡覺到事情不受控制的原因絕不是單方面的,而是因為多方面各懷心思的人獨自下手後造成的結果,其中言坤立、諸皇后、言止義、言太宜加上侑京的皇族各自在裏面扮演了什麼角,她始終沒法參破。
不過看葉策對她的態度,似乎言坤立不但不想為難言止息,並且在暗中一直支持他?
即便這種支持隱蔽地連言止息都沒看出來。
君阡此刻最關心的,依然是那個下令要殺了羽戰祁和自己,並且真正箭殺人的是誰。
説到底,哪怕這些人個個和言止息有血緣關係,她也無法讓自己坦然去接受兇手。
這個世上無論是誰,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生死她自有決斷,但首先,她要找到那個人。
“皇帝想言止息發兵攻打佻褚國,難道不怕內戰時鄰國突然發難?”葉策坦坦地看着屋內,“想必你們已經做了準備安撫了邵奕炆穩住玄齊朝綱為睿寧王奪位奠定了基礎。”君阡突然覺得很有趣,言坤立真人不相,居然把一切都打探得那麼清楚,如此看來,她猜不到的兇手怕是言坤立早就一清二楚,佻褚國的政治很奇怪,連她這個不愛政斗的人都忍不住去摻合兩腳。
不過低下頭撫了撫自己並不太明顯的小腹,她還是覺得,雖然自己不是一個愛惜生命的人,不過好歹也要考慮一下肚子裏的這個。危險的事情太多,若真一件件做過去就是九條命都不夠用。
就算不知道她和言止息的未來會如何,這個孩子的到來,她終究是歡喜的,至少還有一個與她真正血親的人來到這個世上,這便是上天的恩賜。
她眨了眨眼看着葉策,發現這個長臉的男人拘謹起來的模樣真是好笑,定是受了言坤立的指示不能傷害她,也知道言坤立心目中儲君的模樣,所以好生待着,畢竟子長的久,他還得為將來着想。
當然他也做了兩手準備,否則葉駒怎會效力在言止義的麾下。
言坤立讓葉策將自己安排在芙蕖山莊,一定怕被諸氏和言止義等人發現。他到底還是在保護君阡,如此説來那軍備,他也是心中有數的。
想到軍備,君阡便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言止義把天機牀弩給了皇帝?”聽到天機牀弩,葉策頓了頓,這反應讓君阡好生疑惑,莫非中途出了故障?
“睿安王獻給皇上的天機牀弩並非成品,而是試驗品。”葉策大約是覺得這事有些麻煩,先將思緒整理了一遍,“天機牀弩的製造花費了極大的心力,前後試驗了無數次才做出成品,前頭有幾次失敗。睿安王獻上的天機牀弩便是前頭失敗的廢品。”君阡更加疑惑,言坤立既然知道,為何遲遲不揭穿?若他真的想絕後患,九五之尊隨口一句話便是,無論是對待言止息手上私藏的軍備還是言止義手中新造的武器,他的態度都曖昧的讓人難以理解。
男人的心思,有時候真是比女人還難猜。
天機牀弩還在言止義手上,説明他早就為自己做好了一切打算,倘若言止息揮師南下,昭平的皇城軍加上言止義手中的私人軍隊,一批嶄新的殺傷力強大的武器,言止息殺敵一千還要自損八百。君阡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她成不成寡婦事小,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看不到親爹。
葉策揣摩了君阡的心思,從容道:“你只需在這安心養胎,至於睿寧王的事,皇上自有打算。我如今對你的態度你可看得明白,皇上到底是什麼心思,你定能想到,也無須我多説。芙蕖山莊雖比皇宮安全,畢竟人多眼雜,你還是小心着些吧。”君阡目送葉策離開,順勢打量了一下埋伏在屋頂的護衞,她的眼裏極好,哪怕對方偽裝得十分接近大自然,一眼所過能辨出八|九分。再説葉策安排的婢子嬤嬤,看上去和普通人無差別,不過這手上的肌也着實發達了些。
看來自己在居憂關內喪心病狂的一戰讓言坤立還是存了點戒心,以防她提前胎教殺人的各種手法和姿勢給肚子的包子,所以在四周團團埋伏,想殺她的人進不來,她也別想出去。
君阡側着腦袋想了想,難道他不覺得安排的人手越多,所能言傳身教的殺人手法才能更淋漓盡致地體現麼?這就像做菜,只有一條魚的時候你只能選擇一種做法,要是有一桶魚,清蒸紅燒葱油燉湯,一樣都不落下還有來個三鮮。
她是一點都不介意揣着包子來一場兇悍的屠殺,當然這前提是言坤立的目的對言止息有百害而無一利。
“你叫什麼?”君阡站在牀邊看着剛剛進來的一個丫鬟嫺地將托盤上的食物擺放在桌子上,唯獨那面癱般的表情與她丫鬟的身份格格不入,這種冷到極致的温度和原先言止息身邊的蓼斐清有三分相似,君阡可以估摸出這女子應是言坤立身邊的高手。
那女子盈盈一拜,肢生硬毫無笑意,“奴婢紅劍。”君阡挑眉一笑,不再説話。
葉策留下的人將這久不住人的閣樓清理了一邊,紅劍一直呆在屋子裏,這屬有些像監視,她此刻什麼都不做,並不在乎身邊多一個人。
只是這狀態沒持續多久,很快有人敲門而入。
君阡細細地聽着對方在紅劍耳邊竊竊私語,卻聽到了一個讓她頗為動的消息,真是無巧不成書,她方才還在心裏唸叨了無數遍的諸皇后和言止義來了芙蕖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