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演一齣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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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佻褚國駐地的中央軍帳裏,所有人都被強行支走,除了江進九等人,巡邏兵也不準靠近。據説言止息和君阡從回來到現在一直在軍帳中開戰。
鑑於君阡不是個喜歡亂丟垃圾的人,所以暫時沒有鍋碗瓢盆被子牀褥從帳子裏飛出來。不過有人倒是在不遠處觀察者,裏邊動靜大,眾人猜測明個一早估計就要打包回家。
此刻在軍帳裏喝着茶的君阡正將邵奕勳飛箭傳書的紙條一張張拼湊起來擺在桌子上,“看出什麼不對來沒?”君阡拿起一張紙遞給言止息,“這張是他給我的第一張,這張的問題最大。”言止息結果紙條,左右看了一下,“阿阡,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君阡疑惑地應了一聲,垂下眼沒有去看他。她最擔心的便是言止息早就知道了那批殺手是佻褚國內某股勢力的人卻一直隱瞞她。若信任所非人,那是對她最大的折磨。
“之前沒發現,只是後來看到佻褚國士兵用的箭才覺得怪異。”她不想隱瞞,説開了比一個人掩着好,她可以早些選擇去留,早些看透人世,早些伺機報仇,早些離掙扎。
這世間最可笑的事,便是你我相對而立明明可以選擇最簡單最直白最有效的方式商量,卻因為各種有的沒的面子和尊嚴閉口不言,這種心又身的事費時間費情她不會做,你不言我不語是情的危機,既然愛上一個人,喜怒哀樂悲歡離合便兩個人承受着,何必找些所謂怕對方難過的託詞將它隱藏。殊不知,讓人最傷心的不過是無法以最坦誠的內心相見。
誤會也好坎坷也罷,一起分擔才能苦中作樂,才是一個女人所想擁有的經歷。
“侑京那羣救了我們又殺了我家人的黑衣人,其實不是玄齊國的人,而是佻褚國的對不對?”經歷過諸多苦痛,君阡幾乎是以一種肯定的語氣説了出來,痛致心扉的撕裂,當她承受過去以後,沒有什麼再可以擊垮她。
言止息攥着那張紙條,其實並非多少石破天驚的話,那張紙上面寫着不多的幾個字,像是一個人在想玄齊國內的人下達命令殺了羽戰祁這麼簡單。
“在侑京刑場的時候我就知道事情有古怪,”言止息將那張君阡説很奇怪的紙條遞給她,“那羣人對於我的手下很瞭解,甚至連招式都瞭如指掌。當時我有個想法,可能是他。但是後來我去看了殺你家人的那羣殺手所隱藏的地方,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君阡盯着那張紙條使勁地看,像是要將它看出一個來,然而言止息知道她此刻心裏的翻江倒海,若這是是言止息口中所説的那個他做的,君阡想要報仇還怎麼下得去手。
言止息似有安地笑笑,繼續道:“鹿台救我們的那人不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很肯定他和阻擋着阿九的那些人是一起的,不過殺你父親的人,似乎和他們並不是一路。如果我猜的沒錯,那時刑場上不是四方勢力的抗衡,而是五方。”
“五方?”君阡不可思議地看着言止息,這純屬他的猜測,“為什麼會是五方?如果一方是他,還有一方是什麼人?”言止息搖搖頭,終是沒將自己設想的珍妃還活着一事説出來,他更願意相信,這是有人借用死去的人布的局。
“看你手中的字條。”言止息順手拿過別的幾章一一對應過去,“那是昭平特有的文湘墨,只有皇宮裏有。但是你看這幾張。”他將剩下的幾章排成一列,這些邵奕勳給的信紙裏有關於梧桐是佻褚國公主的信,有君阡還活着的信,有言止息離開昭平的信,唯獨只有他給君阡的第一張是要求殺了羽戰祁的。
他沒有笨到家把和對方的易也給君阡看,就這麼些紙條,也可以理解為是邵奕勳他在昭平佈置的眼線帶回來的信息,防得就是萬一君阡將這信抖出來,被人誤解為邵奕勳和昭平權貴有勾結。若是皇帝問起來,大抵可以當做他有遠見在敵國安人手。
不過君阡和言止息看來卻並非如此。
“這幾章不是文湘墨,不過用得是高官顯貴中最免費的竹葉墨,朝中大員和一干皇子都用這個。如果我沒猜錯,邵奕炆應該也收到了這幾封信。”他將關於梧桐和君阡消息的信拿出來,“這大概是為什麼會發生這一系列事件的起因,有人將你們兩的消息傳到了侑京。”君阡不解,“但這是第五方人有什麼關係?”言止息看着這些書信,心裏很不是滋味,他視若珍寶的兩個女人在暗中不知被人下了多少道必死令,這必對方直接來殺他還要讓他生氣。
“這事必須要保持隱秘,主使者不會讓別人知道,所以在邵奕勳和邵奕炆拆開這信之前,不會有別人知道。尤其是下令殺了你爹的那張,既然是合作必然要有誠意,要有誠意這信必然是由幕後之人親筆所寫,跟對方的皇子太子打道,無論對方是什麼身份,都不可能讓人代筆。”言止息指着那張紙,“你先前看出這張紙上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君阡拿着紙往邊緣輕輕觸了觸,對方將紙得很工整,但是無論邵奕勳怎麼掩飾,都沒法將羽戰祁下面邊緣處的糙理平整。乍一眼看不出什麼異常,若是仔細看便能看出這紙不是完整的,而是邵奕勳撕掉一半後的。被他撕掉的那一半究竟是什麼?
“按照這張紙原本的長度和字體大小,下面最多還能寫四個字。殺了羽戰祁,後面加上一到四個字還能保證它是一句完整的話並且多了一層意思,你覺得會是什麼?”殺了羽戰祁本就是一個完整的意思,對方本不可能用四個字來闡述必須殺掉羽戰祁的原因,這一章連主語都沒有字條裏對方更不會客氣地表達自己的謝意或是殺掉之後的報酬。這些必然是事先商量好的。
這麼想來,便只有一種可能,殺了羽戰祁和另外一個人。
其實殺了羽戰祁必然是帶着他全家的,能讓對方特地指出另外一個人,還要讓邵奕勳在把紙條給君阡看的時候特地抹去,那便只有一種可能。
君阡訝異地抬頭,口而出,“是我!”言止息默認。這張紙條的完整版,應該是殺了羽戰祁和羽君阡。
只是邵奕勳特地將君阡的名字撕掉,是因為當時的情形怕是他自己都沒料到,最後出手殺羽戰祁的不是邵奕勳,而是對方出動了自己的人馬,言止息將君阡護得太緊,他們本無從下手。
這便是為什麼言止息説有五方人馬的原因。第四方人在鹿台救了言止息和君阡,且在打鬥地過程中本沒有向江進九的人下死手,他們的目的本就不是去殺君阡。第五方人看見刑場上有三路人馬都是護着君阡的,知道自己沒有下手機會且他們不能在場上落下任何一點痕跡,所以只能選擇撤退。
奇怪的是,第四方人既然一方面是保護着君阡的,另一方面卻在阻止江進九救羽戰祁,他們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
“阿阡,你可信我?”君阡堅定地點頭,“信。”
“若是最後的真相,兜兜轉轉還是離不開我呢?”他的目光帶着期許,這件事,無論如何他都無法明哲保身,他只想知道,滄海桑田月輪轉,是否有那麼一個女人,永遠都相信他。
君阡拎過白尼瑪,緊張的時候,白尼瑪是她最好的發。
這個問題,比你願不願意嫁給我,我們兩私奔吧,你給我生個兒子吧之類的通通都要難回答。這是親情和愛情的較量,是信念和支柱的較量。
白尼瑪一臉無辜地趴在一邊,任由着君阡將它的尾巴成各種形狀。
言止息坐在一側雙手和在鼻下緊張地等待她的答案,這一生,他把一切的緊張和悲傷全部留給了君阡,除了淡漠和假笑意外的所有表情,都是為了君阡。此刻他甚至不知道,萬一君阡撒手説要離開,他該怎麼辦。
平生第一次到無助,竟是這樣的。
默了許久,君阡才抬起頭,給了他深思之後一個頗有意味的答案:“誰也説不準,那些兜兜轉轉最後集於你身上的答案,最後是不是要你親自動手解決,甚至連我都只需要站在一邊看。”君阡極為鋭的第六告訴她,也許至始至終她不過是個小小的配角,無論後方勢力是幾波,他們針對的只有言止息。既然他才是那個利害點的中心,等到一切解開的時候,自己會連手都不上。
然而此刻無論君阡説什麼,只要她的答案不是要離開,言止息什麼都可以接受。
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這後面的人馬越來越多,大家的動機就越來越複雜,往往越是複雜的,解決的方法卻越是簡單。他一點都不擔心萬一珍妃還活着活着君阡的仇人是言氏一大家子之類的可能,因為他,足夠了解君阡。
“雲州城還打不打?”君阡忽而的問題讓言止息怔了怔,“打!為什麼不打?”接着他想到了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便是昨晚那個黑衣人用君阡來威脅他攻打雲州城殺了邵奕炆。彼時擔心萬一殺了羽戰祁的人不是玄齊國的人君阡是否能接受,如今既然話都挑明瞭,他還有什麼後顧之憂。
對方既然想讓他拿下雲州殺了邵奕炆,那麼他還欠着邵奕炆的那個人情便可以還了。
殺邵奕炆,這不可能,倘若之後邵奕炆繼位,他對君阡有愧絕不會熱衷於兩國的戰事。他是個優秀的未來君主,也是個優秀的盟友。如今各國雄起,在玄齊國和佻褚國的周圍還有大大小小的國家和部落,想要完成一統逐鹿天下,他必須為將來做好準備。
要引出神秘的幕後,還有什麼方法比和他背道而馳來得更好呢?
把雲州城留給邵奕炆,以言止息現在的實力本無暇顧及打下的並雲十八州,那麼這些地方,就留給邵奕炆做個禮物。至於邵奕勳——言止息狡黠地笑道:“雲州城,我們不打了,不過邵奕勳不是説要在一月之內打退我們嗎?我覺得,我們還是有必要教育他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説這個道理。”白尼瑪咻地站了起來拱了拱君阡,像是在告訴她,似乎有一個人要倒大黴了。這種調調聽起來就像是我們來玩老鷹捉小雞|吧,我們來玩丟手絹吧,然而瞭解的人卻深深地覺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
這死亡,對於君阡來説,卻是絕妙的遊戲,“怎麼做?”他拉長了聲音,將手按在那些信紙上,悠悠道:“我們…來演一齣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