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決戰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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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山,楚王宮。
外面的冷雨霏霏,順着開啓的窗稜直鑽進來,將點燃的***吹得搖擺不停。
“哼,秦狗妄想雪恥,真是可笑之極,我項羽可不是被嚇大的,我大楚男兒又豈是那些烏合之眾可以比擬的。”聽到陳平的勸諫,端坐在正中龍榻之上的項羽冷笑一聲,目光中殺氣騰騰。
在識人這一環節上,陳平可謂出類拔萃,他適才的那一句諫言聽起來是在勸説項羽要謹慎,不過,由於陳平説話的語氣偏差,聽在項羽耳中反倒象是譏諷一樣,以項羽的火暴脾氣,他要是不怒火沖天才是怪了。
項羽這一句罷,議事廳內一眾楚軍將領皆不再説話,既然霸王有意開戰,那麼就打好了,管它是鉅鹿還是馬鹿。
“咳咳,霸王,秦狗在鉅鹿大費周章,必定是想誘我軍前去送死,我們萬萬不可上當呀!”在一片沉默附合聲中,唯有一個蒼老的聲音不合時宜的發出,説話的人正是近段時間倍受冷落打擊的亞父范增。
“上當,哈哈,亞父,你忘了我們在鉅鹿取得的赫赫戰功了嗎?當初,我們只憑三萬楚軍就將十餘萬秦狗殺得血成河,今天,我大楚驍勇將士多了不止一倍,這仗又怎能不勝,又怎麼失敗!”項羽朗聲大笑,
膛中沉積許久的鬱悶在這一刻得到詮釋。
是的,很久了。
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鉅鹿時的那種將天下踩在腳底的快意了。
“霸王,這是秦狗故意佈下的圈套,我楚軍就算去了,怕也難以救出趙軍,而且,更有可能會召致全軍覆沒的危局,所以,出征之事萬望霸王能三思而後行!”范增老臉漲得通紅,一時聲淚俱下。他這一把老淚一半是為了諫言沒有被採納而痛心,另一半卻是在為自己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而鳴不平。
想不到一個範同會牽扯出這麼多的後遺症,早知道如此,范增萬萬不會冒險派範同去咸陽行刺,但這世上什麼葯都買得到,唯獨後悔葯沒有。
“好了,亞父既然身體有恙,就早些回去歇息了吧!”項羽漠然的注視了范增一眼。淡淡的説道。
曾經,他們兩個在漳水畔親密無間,共謀過抗秦地計策,曾經,他們同心協力,把西楚的大旗傳遍關東大地。
但這一切都過去了。
項羽不再是黃河畔那個擊殺宋義的項羽,而范增也不再是那個一心要輔佐項羽登上權力最高寶座的范增。
他們都有了私心。
而也正是私心摧毀了他們之間原本就脆弱的情。
“眾將聽令!”范增踉蹌着離開之後,項羽面前已無隔阻,他一一掃視兩邊眾將,沉聲喝道。
“遵霸王將令!”
“好。英布何在?”
“末將在!”作為項羽手中的頭號大將。殺人王英布總是第一個被叫到。
“今命你部作為先鋒,於二之後整軍奔赴鉅鹿,可能做到?”項羽聲音冷峻。抓起令箭命令道。
“末將遵令!”英布淡淡的應和了一聲,接過令箭不再多言就轉身離去。
作為楚軍中的頭號猛將,英布現在地地位和身份相當的微妙,一方面他擁有屬於他自己的一部分親信將領和軍隊,另一方面他又必須聽從實力和能力壓他一頭的項羽的指揮。
在這種複雜的心理作用上,英布對項羽屢屢把他放到最重要最危險的戰場的做法並不認同,私底下他甚至會產生項羽是想借刀殺人,剪除異己勢力的想法。
“鍾離昧、蒲將軍聽令,你二人率部作為英布的左右兩翼,若發現有秦狗與先鋒部隊遭遇。速增援擊潰之!”
“末將得令。”
“季布、丁公,聽令——!”
“蕭公角聽令——!”
“其餘諸將,隨我出征!”一道道命令從楚王宮內發出,項羽出征地決心已經不可動搖,鉅鹿,那個地方對於項羽來説,是輝煌無比地神聖所在。
他絕不容許別人以此來嘲笑自己。
大秦新元四年二月十六。
秦軍兵圍鉅鹿之後的第二十三天,各路救援的諸侯軍在項羽地號令之下,紛紛趕往趙地。在諸侯隊伍中,勢力最為龐大的就是項羽統轄的楚軍。
雖然沒有聽從范增的諫議,但為了贏得決戰,項羽這次也可謂是下了血本,楚軍一共出動的兵力達到了創記錄的十三萬之眾,可以説英盡出,以求一戰破秦,再加上其它依附會和來的諸侯勢力,參與到這一場大戰的諸侯軍數量雖然比不上前次那麼多,但在戰鬥力上卻是有增無減。
棘原,漳水上游。
秦中軍營地。
由七萬從關中徵發士卒組成的秦主力就駐紮在這裏,而統御這支軍隊的不是別人,正是項羽地老對手,秦國丞相傅戈。
“稟傅帥,大將軍自鉅鹿緊急送回情報,楚軍前鋒已經渡過黃河,目前正向漳水進發,預計在二之後即會到達戰場!”
“稟傅帥,井陘關邸疥將軍送來戰報,我大秦軍隊已經攻下南皮,目前正與燕王臧荼的軍隊戰中!”接二連三的戰報讓帳中的參謀人員忙得不可開
,其中圍在軍師張良跟前的諸多參謀之中,赫然有陳參的身影出現,這位在井陘關一戰中表現極其出
的行軍司馬終於被韓信從司馬亮那裏給搶了過來,為此,韓信付出的代價可謂高昂,足足被司馬亮敲詐去了一支千人
鋭親衞隊伍。
“回告大將軍,就説我已知曉,另外,騎軍已出函谷,明天拂曉時分即可抵達戰場!”傅戈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吩咐道。
楚軍來勢洶洶,這一仗雖説秦軍有了諸多的優勢,在正所謂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一個不起眼地失誤就有可能造成全局的被動,況且,這一次的對手不再是軍事才能平平的劉邦,而是極具戰術指揮才能的項羽,這樣一個強悍的屢屢能在逆境中闖出一條血路的對手,絕對值得好好的重視。
在完成了惑敵的任務之後,李烈的一萬騎軍即飛馳到了函谷關,他們將是秦軍此次作戰的一張王牌,要想對付項羽麾下那一支親衞騎軍,也只有李烈這支百戰勁旅才能辦到。
“子房,依你之見,楚軍下一步的動作又會如何?是如上次一樣破釜沉舟渡河強攻,還是另出奇計?”兩軍對戰,若能猜測出對方的意圖,這一仗勝算就有把握了!
但這掐指算命的功夫就人人都會,那也就不要打仗了,直接跑過去對項羽説:“你不要打了,你小子心裏想什麼,老子都一清二楚!”
“傅帥,渡河強攻以良之見不會,前番楚軍強渡攻擊,是為了襲擾蘇角軍的甬道,現在我軍堂而皇之的拆除甬道,以重兵護送輜重補給前方,再輔之以騎軍來回奔襲,楚軍若是孤軍渡河,豈不是正好中了我軍伏下的圈套中,以項羽之能,他又豈會看不透這一點!”張良搖了搖頭,輕嘆一聲道。
項羽,絕對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
光是想他誘到鉅鹿還不行,必須還要有一個完美無缺的計劃來對付他,否則的話,這頭猛虎可是會咬人的。
“嗯,楚軍不渡漳水的話,那我們這一番佈置豈不落了空,到時就算攻下了鉅鹿,區區一個張耳也頂不起這般大的損耗。
”傅戈眉宇凝結,喃喃自語道。
“傅帥,楚軍既然來了,就一定會想方設法搶渡漳水的,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我們要讓項羽相信一點,那就是秦軍上下的目的就是想複製一次鉅鹿決戰的進程,想一雪當初兵敗楚軍的恥辱,只要項羽相信了,那麼我們就有勝機了!”相比曾參與了那場大撕殺的傅戈,張良無疑要冷靜了許多,而這也是一個軍師所必須具備的素質。
“子房,是説我們以不變應敵之萬變,就讓項羽以為我們想在鉅鹿與他來一場速戰速決的大拼殺?”傅戈來回的踱着步,稍臾才抬頭瞧着張良説道。
“傅帥,楚軍遠道而來,利在速戰,若我們不擺出決戰的架式,項羽是不會上當渡河的,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我們必須要把鉅鹿的攻勢再加強一些,最好能夠揍得那些依附的弱小諸侯頻頻向項羽告急,這樣才有可能淆亂楚軍的意圖!”
“子房言之在理,陳參,你速速親往前線一趟,告訴大將軍和副軍師,不必多派將兵滯留城下了,空兵力對付圍攏過來的諸侯,記得要給我狠狠的打!”兩軍勢均力敵,相持不下之時,先打弱敵是最為保險和穩妥的戰法,當前,秦軍就是要用這一連串的小勝來告訴項羽,你敢渡河來決戰嗎?
若你不敢來,那麼我就將你的同盟軍殺得丟盔卸甲,讓你這個諸侯的領袖,堂堂的西楚霸王名譽掃地,讓你在諸侯面前再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