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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戰火起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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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驀與唐馨兒在下蔡安置了下來,所居住的屋子是張白騎代為安排的,至於張素素,自從她見到唐馨兒起,就未曾踏入這個院子,顯然,長安一敗給了她太沉重的打擊,以至於她如今面對唐姬都缺乏底氣。

不過這樣一來,唐馨兒倒是暗暗鬆了口氣,因為她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張素素,憑心而論,她對張素素仍然抱有幾分畏懼,再者,她也不想因為自己讓自家夫君到為難。

因此,兩個女人雖住得相近,卻不相往來,倒也相安無事。

“噼啪,噼啪…”一天夜裏,唐馨兒就着屋內昏暗的燭光,為陳驀縫製着那件披風上最後幾處線腳,因為她知道,過不了幾天自家夫君便要領兵出征,征討長沙太守孫堅,奪得傳國玉璽。

在她的對座,陳驀正拿着一塊白布擦拭着自己的長槍、佩劍,以及劍套中那八柄短劍。

其實陳驀並不擅長使槍,畢竟他從呂布那學的是戟法,只是下蔡附近找不到上好的鐵戟,是故只好臨時選擇了一柄鐵槍湊合着,因為他眼下沒有時間讓下蔡城中的鐵匠為自己量身打造一柄畫戟。

“篤篤篤,篤篤篤!”叩門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陳驀一邊擦拭着自己的佩劍,一邊頭也不抬地説道“進來!”話音剛落,就聽屋門吱嘎一聲推開了,隨即有幾個人走了進來,為首一人看似二十來歲,濃眉大眼,身健體壯,正是已逝的青州渠帥張牛角義子張燕,只見他抱拳一禮,恭敬喚道“陳帥!”值得一提的是,如今張素素麾下已有六千兵馬,又有將領、頭目二十餘人,是故陳驀與張白騎皆職升一級,都為一方渠帥,陳驀任潁川黃巾渠帥,張白騎任冀北黃巾渠帥,而像周倉、裴元紹等一路跟隨張素素的頭目,皆升為統領,其中,因為張燕身份特殊,而且前來投奔時帶來了不少人手,所以也為統領。

其餘等人,皆為頭目,就像劉闢、龔都等人,如今便擔任頭領之職,肩負着下蔡城防的任務。

陳驀抬起頭來,見是張燕,遂起身請他入座。

“張統領且坐!”

“不敢不敢…多謝陳帥!”抱拳遜謝一聲,張燕也不過多客氣,對起身走入內室的唐馨兒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唐馨兒還了一禮,收拾着桌上瑣碎,走入內室,這位知書達理的温柔女子,無論在什麼時候都那麼的矜持與守禮。

目送唐馨兒走入內室,張燕這才在桌案旁坐下,抱拳説道“陳帥,江南那邊有消息了,長沙太守孫堅為報當初荊州刺史劉表襲他歸路之仇,此刻正統兵三萬、戰船近千攻江夏,與江夏太守黃祖戰,江南情況,與少主所言分毫不差!”陳驀點了點頭,深思半響,忽然問道“袁公路如何回覆?”只見張燕眼中閃過幾分憤慨,憤憤説道“袁術那廝實在可恨,只撥給我等五千石糧草,卻不發一兵一卒,反而催促我等剋出兵攻打孫堅,分明是想坐收漁翁之利,此賊不安好心,陳帥不得不防啊!”陳驀默默點了點頭,無奈説道“袁公路狹量小,重利忘義,早先酸棗聯盟,僅觀他無端剋扣各路諸侯糧草之事便足以顯示此人秉,只是我等如今寄人籬下,不得不從啊…”説着,他將寶劍收回鞘中,沉聲説道“如今我等勢弱,袁公路又坐觀成敗,不發一兵,強攻孫文台三萬兵,實在不智,唯有借黃祖之手了…事不宜遲,你回去時傳我令,叫三河騎兵即刻整裝,天明時分,我等率騎兵先奔江夏,探探究竟…”

“諾!”張燕起身抱拳,躬身而退。

直到張燕帶人離開後,唐馨兒才帶着裝着針線籃子又走了出來,坐在桌案旁繼續着手中的活。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驀猶豫着開口道“馨兒,為夫明走…”唐馨兒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幽幽説道“妾身知道,妾身方才在內屋聽到…”聽着她落寞的聲音,陳驀心中也不是滋味,低聲解釋道“如今我黃巾勢弱,只能見機行事,所以,我…”唐馨兒搖了搖頭,抬起頭望着陳驀,深情説道“夫君無需過多解釋,自妾身決定跟隨夫君起,便早已將一些瑣碎悉數拋之腦後,只盼望夫君來去平安,凱旋而歸,如此,妾身便知足了…”説着,她見燭火閃爍不定,隨放下手中的活,伸手穩了穩燭火,輕聲説道“天不早了,夫君明便要起行,早早歇息吧…”

“那你…”只見唐馨兒甜甜一笑,帶着絲絲温馨説道“夫君如今任一方渠帥,乃是一軍之主,倘若被將士們看到身上披風針腳線,這成何體統?再者,妾身還不困,再將這披風縫製一番,夫君且去歇息吧!”陳驀連連勸了好幾次,但是唐馨兒卻始終堅持要將前些子所縫那件披風縫製完畢,陳驀無奈,為了不耽誤明起兵南下,只好回到內室休息。

這一覺,陳驀直睡到次天矇矇亮。

然而當他睜開一看,卻發現身旁牀榻上並沒有唐馨兒的身影,微微一皺眉,下榻走到廳中,卻見唐馨兒握着那件披風趴在桌旁睡着,再一看那燭台,早已燃盡。

陳驀不覺有些心疼,從內室拿過一條毯輕輕蓋在唐馨兒身上,卻不想驚動了她。

“唔…”只見唐馨兒勉強睜開眼睛,一臉疲倦地望着陳驀,輕聲喚道“夫君?”説罷,她好似想到了什麼,低頭一望手中披風,見披風早已完工,這才微微鬆了口氣,不好意思地説道“妾身自小嬌生慣養,只不過些許時辰也熬不住了,幸好不曾誤了夫君大事…”説着,她站起身,手握披風對着陳驀量了一番,隨即又取來甲冑,幫着陳驀穿戴。

望着她滿臉的疲倦之,陳驀不忍地説道“馨兒,你先去休息吧,我自己來便是…”只見唐馨兒輕笑一聲,一邊幫着陳驀船上鎧甲,一邊輕聲説道“為夫君着甲,乃是妾身本分,妾身弱質女,幫不到夫君其他諸事,只有這些許分內之事…”説着,她又將那件披風為陳驀披上,隨即退後幾步,來來回回圍着他打量了半響,直到沒有任何疏漏,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陳驀張了張嘴,卻説不出任何話來,只是走上前將她摟在懷中。

只見唐馨兒微微一笑,雙手摟在陳驀間,用臉龐親暱地斯摩在陳驀懷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屋外街上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好似是有不少人奔跑在街道之上,想來是張燕等人正在召集黃巾將士。

陳驀猶豫一下,低聲喚道“馨兒…”

“嗯…”

“我該走了…”

“嗯…”話是這麼説,但是陳驀等了好久,卻始終不見唐馨兒鬆開雙手,低下頭一瞧,卻見她秀目中盡是淚水,不捨地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