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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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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遺憾的是,或許是因為呂布部將郝萌封鎖了各處城門,以至於竟然沒有一個董卓身旁心腹過來報訊,當陳驀趕到郿塢時,這裏彷彿還未得到絲毫訊息,更甚至於,當陳驀率五千三河騎兵兵臨城下時,駐守在郿塢的士卒竟然還和顏悦地與陳驀問話。

暗暗嘆了口氣,陳驀招來麾下部將王思、王充、李揚、吳昭四人,對他們細語幾句,卻見那四將聽罷滿臉愕然。

“將軍,”湊近陳驀,副將王思低聲説道“王司徒所下達的將領可是…”話還未説完,他突然瞧見陳驀瞥了自己一眼,頓時將剩下的話嚥了回去,抱拳沉聲説道“末將遵命!”説罷,王思大手一揮,喝道“攻城!”有心算無心,有備攻無備,陳驀麾下五千三河騎兵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殺入了郿塢,駐守城內的數百士卒頓時大亂,四相逃竄,以至於不到一炷香的工夫陳驀便控制了全城。

騎着戰馬黑風入了城,找了一個較為空曠的場所,望了一眼王思、王充、李揚、吳昭四將,四將頓時意會,與各自麾下部將細説幾句,隨後便去搜查全城,將城內所有董姓族人盡數帶來此地。

在漢朝,對於叛國亂臣的懲戒向來是誅三族,父輩、子輩、孫輩,簡單地説就是滿門抄斬,其中包括嫁進來的女子,但是並不涉及女子的孃家。

然而王允這次下達的命令卻是株連九族,要誅殺董卓父三族、母三族、三族,換句話説,但凡與董卓沾親帶故的,一個不留!

半個時辰後,陳驀面前不遠處的空地上已經跪滿了人,上至頭髮花白的老人,下至不及滿月的嬰孩,略一算,竟然有不下三百口人。

“董卓族人都在這了?”陳驀問道。

王思點點頭。

陳驀翻身下馬,走到那跪在地上的三百口人當中,挨個辨別,尋找一個年僅十歲左右,單名一個白字的女孩。

董白!

那是董卓的孫女,也是他最疼愛的孫女。

在長樂宮門前,董卓自知難逃一死,也明白自己死後,自己一家老小必然有滅門之禍,於是董卓便以自己的人頭換來了陳驀一個承諾,一個延續董家血脈的承諾。

若是叫陳驀保全自己那三百餘族人,這顯然不現實,當時董卓當時唯一的想到的,便是自己年僅十歲的孫女董白。

倒不是董卓不孝,不曾想到將自己拉扯大的孤母,只是他家中那位老母已是八十高齡,腿腳不便,又兼重病,每每需要有人在旁服侍,即便陳驀暗中放過,恐怕也活不了多久,與其讓她多受折磨,倒不如母子二人一同赴死。

只有自己的孫女董白…

當時董卓唯有將此事託付陳驀,雖説陳驀反了他,但是陳驀的秉董卓還是很清楚的,至於其他其他族人,董卓顯然是顧全不了那麼多了。

在四周三河騎兵莫名其妙的目光中,陳驀挨個辨認着董卓的孫女董白,直到他走到最後一列時,忽然有個低着頭的女孩忽然握着一柄短刃朝陳驀撲了過去。

當時陳驀正背對着對方,猛然間覺到身後一陣殺氣,下意識轉過身,不輕不重的一記手刀砍在那個女孩手腕,只聽噹啷一聲,短刃頓時掉落在地。

“拿下!”見有人竟敢行刺自家主將,一名三河騎兵都伯大喊一聲,當即便有幾名士卒將那女孩拿住,硬生生按在地上。

這時,女孩身旁有一位年輕、貌美的婦人大驚之,連聲哭求道“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她還小,不懂事,冒犯了將軍虎威,妾身代她向將軍賠罪!”説着,跪地磕頭不止。

“咳咳,”胡軫這時走了過來,壓低聲音説道“陳老弟,此乃相…咳,此乃董卓兒媳…”陳驀點了點頭,和顏悦地抬手對那婦人説道“董夫人請起!”隨即,他走到那女孩面前,細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孩,越看越像董卓口中的孫女董白,遂問道“你叫什麼?”

“呸!”只見那女孩恨恨地瞪着陳驀,對着吐了一口唾沫,只可惜陳驀是暗器方面的專家,微微一撇腦袋便躲了開去。

“放肆!”附近幾名三河騎兵大怒,拿着劍鞘就要向那女孩的臉,卻被陳驀一把抓住劍鞘。

而那位美婦人更是又急又氣,連連磕頭,哭道“她乃妾身女兒,單名一個白字,尚且年幼,求將軍放她一條生路…”話音剛落,就聽那女孩望着陳驀冷笑着説道“孃親休要再説了,倘若祖父尚在,這些狗兵必然不敢如此對待我等,既然他們敢這麼做,祖父想必是難逃一死,祖父若死,我董門一族三百餘口人,豈有一人能夠走?”一句話説得那美婦面慘白。

她就是董白?!

見那女孩甚至比有些大人看得更透徹,陳驀心中不有些詫異,仔細打量着董白,董白也面無懼地與陳驀對視。

“帶出去!”陳驀揮了揮手,那幾名三河騎兵一點頭,押着董白走出了人叢。

見到如此光景,那美婦人苦得更是悲切,拉扯着陳驀衣甲不住地求情,直到陳驀在她耳邊低聲説了幾句。

“若真如此,妾身來世也不忘將軍恩情!”説着,那婦人對陳驀盈盈一記大禮。

曾幾何時,有幾人能讓董家兒媳行如此大禮?

微微嘆了口氣,陳驀心中慨萬分,回到眾人之前,回顧左右將領道“都齊了麼?”副將王思點點頭,低聲説道“除塢內被擄來的良家女子、宮女、嬪妃,以及董賊家中老母咬舌自盡外,董賊其餘族人盡數在此!”

“…”陳驀默默點了點頭,隨即與胡軫對視一眼,猶豫着抬起右手,待深深了口氣後,右手重重落下,沉聲喝道“殺!”一聲令下,當即有數百三河騎兵提刀走向每一個董卓族人背後,那些董姓族人啼哭、痛罵,卻也無法阻擋三河騎兵手中那下落的戰刀。

待一陣血光過後,三百餘董姓族人盡數被斬,只剩下董白一人,只見董白望着族人的悽慘下場,面發白、渾身顫抖,彷彿木偶般失去了生氣。

陳驀顯然是注意到了這一點,皺了皺眉,揮手叫麾下部將掩埋董卓族人屍首,又叫部將收斂城內財物。

趁着部將忙着的工夫,陳驀拉着被繩索綁住的董白來到郿塢城外,胡軫顯然是注意到了,心中既好奇又驚疑,跟了過去。

雖説董白聰慧,但畢竟只是一個年僅十歲的孩子,家中遭逢如此大變,親眼看着三百餘口親人被殺,讓她整個人都變得渾渾噩噩。

來到城外一處河畔,望着雙眼呆滯的董白癱坐在地,陳驀蹲下身來,沉聲説道“恨麼?我殺了你三百餘口族人!誅你董氏滿門者,乃是奮威校尉陳驀!”話音剛落,就見董白那呆滯茫然的眼神逐漸被無盡的仇恨所取代,奮力掙着身上繩索,甚至於猛地撲過來,一口咬在陳驀右手手腕上。

“…”陳驀猛地一皺眉頭,他並沒有運用剛體,任憑董白狠狠咬着,畢竟若是他運用剛體,那麼顯然會傷到面前的董白。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驀覺到手腕上的力道越來越輕,這才隨後一甩,將董白遠遠甩開,隨即望了一眼自己手腕處深可見骨的清晰牙印,從背後摸出一柄短劍,隨手甩出,在胡軫驚愕的目光中,短劍割斷了董白身上的繩索,釘在地上。

見繩索被割斷,董白掙扎起身,拾起那柄短劍就刺向陳驀,但卻被陳驀輕易打下手中的短劍。

“你不是我的對手!”陳驀淡淡説道。

董白又氣又恨,如此來來回回十餘次,卻均未能傷陳驀分毫,她這才明白自己與陳驀的差距,癱坐在地失聲痛哭。

默默望了一眼痛哭的董白,陳驀轉過身朝郿塢而去。

看了看董白又看了陳驀,胡軫幾步跟了上來,壓低聲音説道“兄弟仁義,老哥我佩服!”不知怎麼,他的語氣更加親切了一些。

“怎得?”

“別道老哥看不出來,”胡軫微微一笑,輕聲説道“兄弟諸般舉動,皆是為了那女娃!為防那女娃痛失親人而輕生,故意用誅全族之事作為挑撥,起她心中仇恨,如此一來,她必定不會輕易尋死。再者,又將此仇恨揹負在身,也無非是怕那女娃去找王允等王公大臣報仇。倘若她找兄弟尋仇,憑藉兄弟一身本事,如何會被她輕易傷到?相反地卻可以保全她;倘若她去找王允報仇,那無疑是自尋死路!”

“…”望了一眼手腕處血模糊的牙印,陳驀低聲説道“董卓好歹對我不薄,我陳驀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

“陳兄弟高義,胡某不及!”兩後,陳驀與胡軫帶着郿塢財寶回長安覆命,此時長安城內兵禍早已平息,董卓一系武將將文臣盡皆被殺,唯有謀士李儒下落不明,或許是死在亂軍之中。

作為百官之首的王允犒賞三軍,大辦宴席,宴間,封呂布為温侯、奮武將軍、假節,儀比三司,作為顯耀,又封陳驀為奮威將軍、虎賁侍郎,其餘朝臣,皆受封賞。

期間,胡軫託陳驀上表請降,王允納之,貶官三級,將功贖罪,滎陽太守徐榮見董卓斃命,長安已歸朝廷,以免腹背受敵,乃上表請降,王允亦納之,仍為滎陽太守。

見董卓之事終於告一段落,陳驀心生退意,畢竟他並不喜歡戎馬一生的子,於是,他便去找張素素述説此事。

那一,陳驀與張素素二人之間首次產生了真正意義上的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