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趕赴長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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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正如周倉所説,次清晨,波才下令麾下八萬黃巾拔營啓程,趕赴長社,其中自然包括陳驀。
從早晨到晌午,途中沒有停歇一刻,雖説四月的天氣並不是那麼炎熱,但是陳驀還是走地腿雙發麻,渾身冒汗。
手中提着鐵槍,身上穿着皮甲,陳驀一直走地口乾舌燥,眼冒金星。
雖説手中的鐵槍和身上的皮甲是周倉好意給他的,畢竟軍中還有不少的士卒只拿着竹槍作戰呢,也沒有什麼皮甲作為防具,但是這會兒,卻是加重了陳驀的負擔。
陳驀從來都沒有走過那麼長的路,雖説其他負重已經由周倉、裴元紹已經其他關係好的士卒揹負了,但是手中的鐵槍與身上的皮甲,仍然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而這一點,別説周倉和裴元紹,任何一個士卒都幫不了他,畢竟作為一個士卒,怎麼可能連自己作戰的武器都給別人?
當然,也不能將手中的兵器丟了,因為軍規明確規定:凡營內將士無故棄手中兵刃,皆視作逃兵,斬!
這一走,整整走了三,等趕到長社時,陳驀連説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別説他現在的身體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孩童,就算是前世的他,也吃不消這種高程度的行軍啊。
更何況為了追擊右中郎將朱儁,黃巾軍大帥波才下令全軍急行,每只有午間、夜晚共計三個時辰歇息,其餘時間都要趕路,別説陳驀了,就連軍中其他士卒也有點吃不消。
更糟糕的是,朱儁好似是看破了黃巾軍中缺糧,撤退時將沿途大小山林盡皆焚燬,令山中百姓遷往別處,叫黃巾軍無從補給;又用污穢之物污染了沿途湖泊、河,斷了黃巾飲水。
豎壁清野,朱儁不愧是久經戰場的老將。
不過卻是害苦了陳驀,在這以前,他從來沒有切身體會到連續一兩天沒有喝水是多麼地難受,就連用來充飢的米餅,也堅硬地如同石塊一樣,嚥下去就好像了一塊石頭,半天不過氣來,只能不停地、一點一點地咀嚼,依靠唾沫將米餅軟化。
但是,連續兩天沒有飲水的他,不但嘴開裂,就連唾似乎也乾枯了。
終於在第三,陳驀好歹是支撐着趕到了長社,連他自己也有點不敢相信,這三天的經歷,恐怕是他記憶中最糟糕的三天。
“全軍止步!”忽然,前方傳來一聲大喝,隨即,各個階層的軍官將這道命令一一傳開,傳到每個士卒耳中。
“到了?”彷彿丟了半條命的陳驀吃力地拄着鐵槍抬起頭來,望向遠處,這一望,卻好似叫他添了幾分神。
在陳驀眼中,那是一座何等宏偉的古城。
巨大而雄偉的城樓,蜿蜒而難望邊際的城牆,高聳的箭垛,再加上城牆上密密麻麻的士卒、旗幟,澎湃的氣勢如同海般卷向陳驀。
“這…這就是長社…城池?”陳驀的眼中充滿了震驚,因為他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純粹的古代城池。
“終於到了!”在陳驀的身旁,裴元紹望着遠處宏偉的城市,了開裂的嘴,低聲説道“也不知大帥是否會下令攻城!”
“應當不會!”周倉搖了搖頭,低聲説道“我等辛苦趕路三,這才趕到長社,人困馬乏,若是此時攻城,我等必定傷亡慘重。”
“原來如此…”裴元紹好似恍然大悟般點點頭。
正説話間,忽然中軍中有一人撥馬靠近長社,大聲喝道“城內軍民聽着,今我率大軍至此,若要活命,便打開城門,莫要等我下令攻城,待城一破,悔之晚矣!”
“破城!破城!破城!”由幾位將軍挑頭,八萬黃巾士卒一同大喝,直唬地長社城上官軍心膽俱裂,鴉雀無聲。
他就是大帥波才?
一邊頓着手中的鐵槍,陳驀一邊好奇地望着陣前騎着白馬的大帥波才。
黃巾統帥波才長得並不是十分高大,一看是八尺半[注]左右,換句話説差不多有兩米,當然了,放在後世確實很高大,但是在黃巾軍中便顯得有些普通了,別説軍中幾乎有一半以上的士卒都在這個高度左右,就拿周倉與裴元紹二人來説,他們的身高便足足有九尺左右,長得十分魁梧,現在的陳驀只能夠到他們的腹部,算是黃巾軍中身材最高大的一批士卒。
或許,這個年代的人普遍長得高大魁梧吧,陳驀暗暗猜測着。
話説回來,波才剛叫陣,長社城樓上便有了反應,陳驀隱約看到一名身披戰甲的將軍扶着城牆,大聲喝道“賊子莫要猖狂,我等乃大漢忠良,豈能投降你等反賊?似你等無君無父、不忠不孝之輩,倘若尚有半點良知,便放下手中兵刃,棄暗投明,我尚可為爾等上書陛下,對爾等既往不咎,倘若冥頑不靈,待援軍一至,你等盡皆喪命,死於此地!”城上那人話音剛落,就聽波才跨在戰馬上哈哈大笑,揚鞭遙遙指着城樓,恥笑道“朱儁匹夫,數前在潁川叫你僥倖逃,你還有臉出來見我?敗軍之將,尚言勇乎?”話剛説完,波才身後黃巾將領皆大笑嘲諷。
原來,剛才説話的正是大漢右中郎將朱儁,波才這陣奚落,叫這位一張老臉氣地面發紫,扶着城牆不住地哆嗦。
“我不與你廢話,叫皇甫嵩出來見我!”波才冷哼説道。
話音剛落,就見城樓上出來一個頭戴金盔、身披掛甲的老將,正是老將皇甫嵩,只見他立在城上喝道“波才,你亦我大漢子民,飽受皇恩,如今做下這不忠不孝之事,有何顏面祭家中先祖?我勸你早早疏散手下,回鄉閉門思過去吧,免得後屍骨無存不説,且要揹負千古罵名!”
“嘿!”波才不怒反笑,跨着戰馬在原地踱了幾步,揚鞭一指城下,大聲喝道“老匹夫休要逞口舌之勇,你若有膽,便引兵出城,兩軍兵戎相見,一較高下,若是無膽,便早早棄了官,回家讀書耕田去吧!”等了很久不見皇甫嵩回話,波才又叫麾下將領挨個罵陣,罵朱儁、皇甫嵩二人是縮頭烏龜,罵地非常兇狠,但長社卻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不得不説,這兩位老將確實沉得住氣。
當然了,就陳驀看來,這種程度實在算不上什麼。
在過後的兩個時辰中,黃巾軍中諸位將領不停輪換罵陣,但是長社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就在這時,隨着一陣咔嚓咔嚓的聲音,周倉忽然發現身旁的士卒坐下了一大半,一問才知道,是大帥體恤將士,令人傳令軍中將士原地歇息。
周倉一聽很是納悶,低聲説道“也不知大帥如何想的,若是城中兵馬此時來攻,如何是好?”裴元紹搖搖頭,一轉頭,卻看到陳驀早已坐了下去,想了想,他也坐了下來。
沒過多久,八萬黃巾除了中軍士卒,其他人都坐在地上歇息,但是作為一軍統帥的波才卻視若無睹。
誘敵之計?
陳驀有些驚訝地望向波才的背影。
足足等了一個時辰,長社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波才皺了皺眉,撥馬回頭,右手一揮,喝道“傳我令,中軍殿後,其餘將士後撤二十里紮營!”唉,就知道…
陳驀無聲地嘆了口氣。
【注:漢末年間一尺=0。24米左右,文中度量都以這個為標準,一丈=2。4米,知道個大概高度就行了,反正文中武將身高都會很b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