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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出征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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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驀温柔的目光注視下整理罷行囊,唐馨兒微微嘆了口氣,望着手中的包裹彷彿自言自語般喃喃説道“夫君至長安歸來還不到數,又要率軍出征…”

“馨兒…”

“呃?”聽聞陳驀呼喚,唐馨兒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説道“此乃妾身胡言亂語,夫君不必…”正説着,她忽然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陳驀對自己伸出右手,一愣之後,面不覺有些泛紅,猶豫着走了過去,順從地依在陳驀懷中。

只見陳驀輕輕摟住懷中伊人,在她耳邊低聲説道“為夫答應你,一旦此戰結束,當即返回下蔡,不會有片刻耽擱,可好?”聽着來温柔的耳語,唐馨兒不覺有些心跳加速,輕聲説道“夫君言重了,夫君是做大事的人,豈能過於耽擱於兒女私情,妾身只想夫君能夠平安凱旋,除此之外,妾身不做他想…”

“唔!”陳驀緊緊摟着懷中的唐馨兒。

也不知過了多久,唐馨兒忽然低聲説道“袁使君此次討伐徐州,似乎出動了十餘萬兵馬…”

“啊,”陳驀點了點頭,輕聲説道“壽八萬,汝南四萬,其餘大小城池亦有出兵,其中,也包括我下蔡八千軍隊,算算,恐怕有不下於十三萬的兵馬…”

“下蔡,”唐馨兒抬起頭來,目光微微有些閃動,輕聲説道“張渠帥也會與夫君一道出徵徐州嗎?”她口中的張渠帥,指的無疑就是張白騎,畢竟眼下在下蔡城中,只有兩個人可稱為渠帥,一個就是潁川黃巾渠帥陳驀,一個就是冀州黃巾渠帥張白騎,只可惜在黃巾凋零的眼下,渠帥已逐漸淪為有名無實的職位。

想當年,潁川黃巾渠帥波才手握八萬兵進攻長社,其聲勢浩大,致使朝廷震動,而眼下,同為渠帥的陳驀手中卻只有區區三千餘輕兵,不得不説,黃巾確實是不如當年了。

“張白騎麼?啊,他也會去,如今我黃巾委身投靠袁術,但凡這種大戰役,即便是袁術不自行任命,我黃巾也不好置身事外,免得招惹非議,偌大天下,恐怕也只有袁術能夠容得下黃巾…”

“那…”唐馨兒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低下頭輕聲説道“她呢?”

“呃?”陳驀愣住了,他哪裏會猜不到唐馨兒口中的她指的究竟是誰,猶豫一下,吐吐地説道“此事張白騎也幾番勸説,只可惜素素…她説,她乃下蔡黃巾之主,豈能身居後方,坐視麾下兒郎趕赴戰場,所以…”説着,陳驀有些不安地嚥了嚥唾沫。

在一陣叫陳驀極為不適的沉寂過後,懷中的伊人微微嘆了口氣。

“是麼…天不早了,夫君明還要早起,早點歇息吧…”説着,唐馨兒便要從陳驀懷中起來,卻被陳驀一把抓住手臂。

“馨兒?”在陳驀關切的目光下,唐馨兒轉過頭來,依舊是那副温柔的笑靨,只不過眼中卻隱藏着幾分失落。

“妾身只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並沒有別的意思,夫君莫要在意…妾身只是希望,夫君早戰罷凱旋,得閒時能夠像今那樣,陪妾身到城中散散心…”説着,唐馨兒轉過頭來,深情地望着陳驀,微微一笑。

“像今這樣麼…”陳驀喃喃自語着,緩緩放開右手,望着唐馨兒微施一禮,步入卧室。

散心,像今這樣麼…

陳驀轉頭望向桌上燈台,望着那閃爍不定的火苗微微嘆了口氣。

那是傍晚的事了…

在得知自己被袁術任命為征討徐州一路兵馬先鋒後,陳驀在回到下蔡後將這件事告訴了家中的子唐馨兒。

看得出來,她的心情很低落。

也難怪,畢竟陳驀從長安返回至今也不過數光景,在這個男權至上的時代,對於一名已婚的女人而言,還有什麼比自己的愛郎陪伴在旁更加重要的事呢?

説到底,古代的女人寧可嫁入世家大户的士子,與妾爭寵,也不願嫁給常年征戰於外的武人,哪怕對方用情專一,這其中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獨守空房、思盼愛郎,恐怕對於每一個女人來説都是極其殘酷的折磨,或是看着鏡中的自己雙鬢漸白、花容漸衰,或是心恐聽聞愛郎戰亡的消息,無論哪一個,都足以叫女人心如死灰。

或許是看出了唐馨兒心中的憂鬱,是故,陳驀儘可能地在這極為有限的時間內多陪她,遠的且不説,至少在城內散心還是辦得到的。

雖説下蔡依舊下蔡,但是在夕陽的餘暉下,城內的房屋、街道,彷彿罩上了一層朦朧的調,叫人覺有種別樣的韻味。

在這個時間段,城內的百姓大多已忙碌完了一天的瑣事,回到各自家中準備當的晚飯,以至於仍然在街上逗留的,除了例行巡視的衞兵外,恐怕也只有那些懵懂無知的孩童,三五成羣,從街頭跑至巷尾,或是大呼小叫,或是玩耍嬉鬧。

在陳驀眼中,這是下蔡黃巾對於城內百姓秋毫無犯的最好證明,也是他願意幫助張素素讓黃巾東山再起的理由之一。

誰道黃巾皆賊子?至少冀北黃巾不是!

忽然,陳驀注意到唐馨兒似乎並沒有跟上來,疑惑地轉過頭一看,卻見她正靜靜地站在街口,默默地望着巷尾那位打鬧的孩童。

陳驀微微張了張嘴,本想喚她一聲,但最終,他沒有那麼做。

而唐馨兒顯然也沒注意到自己的夫君正在幾步遠的地方望着自己,因為她此時的心神,都放在那一羣嬉戲、打鬧的孩童身上…

自己,已經十九歲了呢,如果記得不錯,今應該是自己的生誕,今過後,自己就二十了…

尋常人家的女子,在這個年歲恐怕早已有了自己的孩子呢…

想到這裏,唐馨兒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撫了撫落在前的長髮,隨即默默垂下手去,拽住了衣袖一角,隨即越拽越緊。

八月末傍晚,其吹拂過街道的微風已不知不覺帶上了幾分涼意,那份涼意,讓唐馨兒下意識地緊緊抱住了自己。

忽然,唐馨兒覺到一雙有力的臂膀摟住自己,她轉頭望去,望見了自家夫君那一雙充滿關切眼神的眼睛。

“怎麼了,馨兒?”受着來自後背的温暖,唐馨兒微微張了張嘴。

該告訴他麼?

只是,會讓他覺困擾吧?

唔,會吧…

即便柔弱的自己幫不上夫君任何忙,但也不想…

不想讓他為了自己而煩憂…

“風,有些冷了呢,”輕輕撫了撫自己被風吹亂的長髮,唐馨兒努力讓自己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温柔聲説道“我們回去吧,夫君…”望着那看似甜美、卻隱約能夠覺幾分勉強的笑容,陳驀緩緩點了點頭。

“唔…”

“啪嗒!”桌案油燈閃過一絲火花,驚動了走神的陳驀,他這才發現,油燈中的脂油早已被燃盡,以至於油燈的燈火逐漸變得昏暗,最終哧地一聲熄滅了。

用手指敲了敲額頭,陳驀微一口氣,站起身來走向內室。

內室亦是一片黑暗,看起來唐馨兒已經先行睡下了,這讓本想説些什麼的陳驀更覺好似有什麼東西憋在心中一樣,很是難受。

然而,就當他去外衣時,他卻隱約望見榻上的伊人微微動了幾下,往裏挪了幾分。

陳驀伸出手摸向牀榻的外側,只覺入手處温熱無比。

“…”默默地望了一眼牀榻上背對着自己而睡的唐馨兒,陳驀三下兩下去衣衫,枕着右手躺在榻上。

“馨兒?”陳驀試探着輕輕喚了一聲,牀榻內側寂靜無聲。

“睡了麼…”陳驀嘀咕一句,仰頭望着屋頂。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前些夜兼程來回於長安時的疲憊尚未完全恢復,以至於陳驀不知不覺便陷入了昏昏睡的狀態。

然而就在這時,牀榻的內側隱約傳來一聲細不可聞的嘆息。

“唉…”那一聲嘆息,彷彿驚雷一般,將陳驀濃濃的睡意驅散殆盡,他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卻詫異地發現背對着自己入睡的唐馨兒不知何時也將臉朝向了這邊。

四目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