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灑桶裏面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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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小柱子終於認出卓清風來了!
於是,他雙臂一張,緊緊的抱住卓清風的脖子,叫道:“爺爺,爺爺!你到哪裏去了,你不要小柱子了,好多壞人把我搶去…嗚…”卓清風輕拍着小柱子,啞着聲音,道:“柱子,爺爺一聽到你被壞人擄去就趕來了。”邊指着一旁的風嘯山又道:“是風爺爺救你出來的,快謝謝風爺爺救你呀!”拭着淚,小柱子回頭望見風嘯山,突的想起他把自己捆在身上飛上屋頂的事,不由得連連叫道:“謝謝風爺爺!謝謝!”風嘯山搖頭一嘆。抱拳道:“老偷兒在此賀你們爺孫團聚,我得先走一步了。”風嘯山是得先走一步,因為小千兒還在大刀寨呢,這時候照説也該出來了。
但卓清風卻忙道:“等等,風兄切莫就此離去。”風嘯山一怔,道:“卓兄還有何事吩咐小弟辦的?”卓清風道:“吩咐實在不敢,風兄有恩於我清風台,在此暫不言謝,唯望風兄幫忙到底,能再把我這可憐的小孫子送回清風台去如何?”風嘯山一愣,道:“這麼説來,卓兄是不回清風台了。”
“暫不能回去。”懷中的小柱子緊緊抱住卓清風哭道:“爺爺,回去嘛,常哭,媽媽也哭,爹又不回家,怎麼辦嘛!”卓清風淚了一一但他內心中的事情又何其之大!
他卻又無法解説是什麼事,人處在這節骨眼,光景可真是夠瞧的!
卓清風的突然出現已經令風嘯山吃驚,而卓清風對於內心中的苦衷又難以出口,這就更使得“偷魂老祖”風嘯山到難以理解,以卓清風在江湖上的地位,是什麼事情會令他人到家門尚不能回去一看的,更何況自己的孫兒哭泣着要他回清風台呢?
然而卓清風不説出口那就必然是不能説。
果然,便在卓清風以袖拭淚中,又對風嘯山道:“風兄,對於卓清風今夜出現,還望風兄擔待些千萬別向第二人言及,事非得已,風兄體諒!”風嘯山道:“小弟理會得。”他望望小柱子,又道:“田頭陀也在清風台,卓兄可有想叫他知道?”卓清風一嘆,道:“田壽是我的好兄弟,不過他總會知道的。”卓清風又是一陣緊緊摟住小柱子,道:“柱子,回家以後只對媽媽悄悄説見到爺爺,餘下的可不能亂説喲!”小柱子噎着道:“我不要爺爺再走!”卓清風苦兮兮的道:“聽話,只有聽話,爺爺才會早回清風台看你,知道嗎!”小柱子無奈的點點頭,道:“那爺爺可要早回家啊!”痛苦的又把小柱子在風嘯山手中,卓清風道:“救人救到底,送佛上西天,風兄,得累你走一趟三尖山的清風台了。”輕聲一笑,風嘯山道:“原來這是我的差事,就算卓兄不來,這娃兒也會由我老偷兒送回清風台的,卓兄你不知道,田頭陀設下的圈套可真絕,他狗的只那麼三言兩語的就把我老偷兒套牢,卓兄啊,你説他可惡不可惡!”一聲哈哈,卓清風道:“你與田二弟全是風塵異士,情中人,但無論如何,卓清風這次承你風兄之情了。”風嘯山忙搖頭,道:“卓兄承的什麼情?倒是當年玉門關那檔子事,至今仍然盪在心中呢!”卓清風一笑,道:“塵封已久俗事一件,又何足風兄長記心懷的。”説着一抱拳,雙目直視向小柱子,一咬牙轉身飛奔而去!
“爺一一”小柱子的聲音未叫住卓清風,倒是令風嘯山心中-酸。
遙望着卓清風遠去的背影,風嘯山緊皺眉頭,心中揣測,難道卓清風所做的事與自己這次趕來這白虎鎮有着關連?
山坡上?風嘯山又把小柱子捆在背上,他低聲安小柱子道:“你爺爺不久就會回去的,你要聽話喲!”小柱子點點頭,道:“我聽話,我爺爺好久好久都沒回家了。”風嘯山無法回答,只得反手拍拍小柱子,這才躍身走到兩棵大樹下面,地上還真的有着兩繩子。
風嘯山彎身撿起繩子查看,他發覺絲繩竟是被刀切斷,從而判斷並非是有人施救,可能是自己設法割斷的。
就在他正自思忖呢,山坡的另一邊只見兩條人影如飛的趕上山坡來。
風嘯山一驚,正要閃身隱起身形,突然有聲音傳來:“老東西當真是老了,幹起活兒來就不像遠那般的乾淨利落。”另一聲音尖細,顯然是個少女聲音,道:“小穗兒以為師父越老越行呢!”便在二人剛上得山坡上,風嘯山突然閃出來,沉聲道:“好個老太婆,背地裏在貶低我呀!”不錯,來的正是“樑上燕”劉金定與小穗兒二人。
只因風嘯山與小千兒二人走後,白虎鎮外的土地廟中,那廟祝對劉金定提議,以為她該往大刀寨那面去接應才是,因為到底風嘯山年已六旬,而小千兒也只十三四歲,一老一少任何一人出岔子全不好。
而劉金定與小穗兒也是十分不放心,所以沒多久也就趕着往大刀寨來了。
“樑上燕”劉金定見丈夫揹着個娃兒,知道已成功的救出卓清風孫子,心中一喜。當即笑道:“老頭子,可真有你的,果然叫你得手了,嘻…”不料小穗兒道:“咦!小千兒呢?”這時劉金定也自發覺,立即問道:“是呀,小千兒呢?”風嘯山遙望大刀寨,道:“三十六計我全教了他,無論那一條用上去,他都會逃出來的,你們又何必為他擔心事的!”劉金定冷哼一聲,道:“好嘛,敢情你是真的老湖塗了,把個小千兒丟在大刀寨不管了,這不等於是一個換一個嘛!”風嘯山怒道:“小千兒學藝八年多,如果他連大刀寨都走不出來,倒不如死了的好。”劉金定大怒,道:“老東西你這是放的哪門子,你當真只是把小千兒當成個小學徒看待呀,老實説,小千兒同小穗兒二人全是我老婆子心上呢,你叫他去冒險我沒有反對,那是因為我們乾的這一行本就背了個險字,更何況我們的對家全是張牙咧嘴的凶神惡霸。”她一步踏前又道:“可是我們總不能看着小千兒被大刀寨人捉了去祭刀吧,我的老頭子,你倒是給我一個待!”風嘯山指着大刀寨,道:“如今已驚動整個大刀寨,只怕連大刀寨的牆上全把守着人,這時候可不合前去找人的。”劉金定道:“話是不錯,可也總不能撒手不管吧!”風嘯山道:“管是要管的,只是時機未到。”劉金定一把揪住風嘯山怒道:“什麼叫時機未到,老頭子,我要你現在就去找!”風嘯山一急,低聲央求,道:“你鬆鬆手如何?”劉金定似是不聽嚷嚷的道:“我要你還我小千兒來。”風嘯山攤着兩手,道:“我的老婆子,敢情你還真的以為我不急呀,老實一句話,我比你更急,但事情總得是要加以琢磨的,你想想,如今大刀寨那面,燈球火把的照了個通天紅,所有大刀寨的人全出動了,我們這時候再找去,豈非自找麻煩。”劉金定一想也是,她似是氣餒的道:“要你説怎麼辦?”風嘯山道:“你要是聽我的,不出三天,我就會同小千兒同回白虎鎮的土地廟。”劉金定一怔,道:“要三天呀!”風嘯山道:“最多三天,也許用不到三天吧。”小穗兒焦急的道:“為什麼要那麼久呀,師父!”風嘯山望着大刀寨,道:“小千兒這時候未出來,只怕他是真的陷入裏面了,一時間只怕他得躲着些,所以時間上就得久一點。”無奈的鬆開抓在丈夫衣領的手,劉金定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聽聽你的主見了。”風嘯山點頭道:“回去吧,連想也別多想,你我心裏全明白,小千兒可絕非是個夭壽的人,是吧?”於是三人加上小柱子,匆匆的離開了山坡上,一路又奔往白虎鎮。
只是風嘯山可未在土地廟歇上片刻,急匆匆的揹着小柱子趕往三尖山的清風台去了。
不過事情往往也是令人難以想像的,因為風嘯山剛走出土地廟往西不久,面只見一人正哈哈笑的上前來。
一個人,一個披着長髮的人。
風嘯山一看未開口罵,卻反道叫了一聲“阿彌陀佛”!
是的,來的果然是“混世頭陀”田壽。
仰面望一望東昇的頭,有些刺目,田壽聲聲叫着:“我可愛的老偷兒呀,你果然不負我望的救出娃兒來了,他孃的,説你多可愛就有多可愛,哈…”風嘯山面一整,道:“你這狗生的頭陀,可知道老偷兒同那大刀寨的樑子結定了。”田壽一拍膛,道::“怕他個鳥,常玉什麼玩意!”風嘯山道:“你是不怕常玉,光桿夾個鳥,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而我老偷兒可是拖家帶眷的呀!”田壽笑罵道:“老偷兒,你就別逗了,你那個老婆比你還厲害。”這時風嘯山背上的小柱子又醒過來,一見田壽,早尖聲叫道:“你不是田爺爺嗎?我是小柱子呀!”田壽立刻自風嘯山背上拖下小柱子,道:“孩子,田爺爺就是為你才趕到清風台的。”一把抱緊田壽,小柱子道:“田爺,我要回家,送我回去好不好?”田壽有些鼻頭酸酸的,道:“走,我們這就回去找你媽,還有你她們。”風嘯山突然道:“這孩子…他…”田壽一愣,道:“喂,老偷兒,你似是有什麼話要説吧,怎的如此吐吐起來了。”風嘯山本來是要説出這孫子已見過他的爺爺了,但又想起卓清風臨去之言,話到口邊又咽回去。
如今他見田壽問,淡淡一笑,道:“有句話託你這野頭陀轉告那卓文君。”田壽道:“説吧!”風嘯山道:“別小看了‘福來客店’那夥人,他們似是有點名堂,當然,他也會去整柴老二,但不能不小心福來客店。”田壽道:“這些全是芝麻小事,不值一提。”風嘯山冷笑道:“天下太多的大事,皆由小事而來。”説完回身便走。
田壽早又哈哈笑道:“老偷兒,我代卓大哥謝謝你了!”不料已走遠的風嘯山回頭道:“老子不屑於!”田壽又背起小柱子回清風台去了,而風嘯山呢?
風嘯山卻急急的又往大刀寨趕去。
如果説小千兒的事他不急,那絕對是騙人的話,眼下只見風嘯山口氣也未曾的又奔向子午嶺,就知道他是如何的焦急於小千兒的安危。
原來——大刀寨就在警鐘響聲中,整個寨內全動員起來,一時間燈球火把照得如同白晝,除了常玉的四個貼身武士合力去追那“偷魂老祖”風嘯山外,整個寨牆上也站了許多握刀大漢,他們彼此吆喝着,在寨內仔細找,因為走了老的,但那個小的可沒人見他走出大刀寨,這小子不定還藏在什麼地方呢!
大刀寨的人搜查大刀寨,自然是十分容易而又仔細。
東北寨角堆的幾垛子麥秸也都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