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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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裏傳來的説話聲驚醒了龍戰，龍戰悄悄從牀板上爬起來，走到窗邊，順着窗上的小向外看。夾答列曉母親對面站着一個黑衣女子，女子眉眼間和母親十分相像，只是比母親年輕許多。

黑衣女子嬌笑道:“琴姐姐，多年不見，妹妹甚是想念。今妹妹特來為姐姐母子送行，姐姐勿怪！”龍戰母親看着面前的黑衣女子，神情十分冷淡。

不屑説道:“見過夫人，待罪之人，豈敢和夫人攀親？”黑衣女子絲毫不以為意，繼續説道:“琴姐姐，這是説哪裏話來，如此生分又何必呢？你們母子在囚院含辛茹苦九載，能活到今天，實屬不易。

當年那份抑血散配方極度稀有，可惜效力只有九年，不然妹妹倒是願意讓你母子在囚院終老。”黑衣女子的話如同霹靂，在龍戰母親耳邊炸響。夾答列曉抑血散，難怪戰兒血脈全無，竟然是中了這種門毒藥。龍戰母親怒火攻心，大口吐血，身形如風中之燭，不停搖晃。

黑衣女子雙肩抖動，笑得十分開心。突然黑衣女子一閃身來到龍戰母親身邊，一把小巧匕首出現在手中，刺進龍戰母親口。

龍戰母親抱住黑衣女子，用盡畢生氣力大喊道:“戰兒，快走！|”龍戰哭喊着從屋裏跑出來，發瘋一樣衝向母親。龍戰母親臉上忽笑容，額頭浮現綠葉印記。

青翠光芒從龍戰母親身體裏透出，黑衣女子怒聲喊道:“放開我，你這賤人。”匕首在龍戰母親口亂刺，妄圖讓龍戰母親鬆手。

龍戰母親笑容依舊，彷彿被刺的不是自己。青翠光芒越來越盛，把二人完全包裹。龍戰母親身上長出許多青翠枝芽，這些枝芽小蛇一樣迅速生長並且鑽進黑衣女子身體。

黑衣女子慘叫連連，卻始終無法掙。龍戰一把抱住母親大腿，覺到樹木的氣息，冰冷清新。抬頭一看，發現母親已經化作一顆綠樹，正在不斷生長，黑衣女子被樹幹和無數枝條纏繞，生機已無，看樣子用不了多久，就會和大樹長成一體。

母親的大腿變成了大的樹，還在不斷變，龍戰雙手抱不住了。夜風襲來，大樹嘩嘩作響，許多水落下來，好像母親最後的淚水。

龍戰不相信母親就這樣離開自己，靠着大樹痛哭不止。直到東方天發白，龍戰終於力竭昏了過去。一個身披黑斗篷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龍戰身邊，看着眼前的參天大樹。

搖了搖頭，嘆道:“可憐一代才女，最後落得如此下場。罷了，老夫甚少有善舉，今便做他一次。”説完，黑衣人彎把龍戰抱起。

就在這時，院內又多了一個金袍男人。男人身材高大，四十上下年紀，虎目濃眉，方臉大耳，頗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黑衣人看着不遠處的金袍男人，發出刺耳笑聲:“大哥，以龍王之尊，看到這一幕，難道毫無觸麼？”金袍男人臉上閃過一絲不忍，淡淡説道:“二弟，事已至此，唯有體念慘劇，就此放過那孩子，把他送到城內，自生自滅吧。”黑衣人聳肩説道:“大哥雖然號稱龍王，也不用這麼絕情吧。這孩子好歹也是你的骨，你就一點憐憫之心也沒有嗎？”金袍男人笑道:“似這等半點血脈俱無的廢物，哪裏算是我的骨。本王有子十一，管他作甚？”黑衣男人不再爭辯，抱起龍戰，化作一道烏光飛出囚院。金袍男人也沒有留戀之意，轉身自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