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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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進了臘月,真正滴水成冰的子紅樓之林家小弟。
一時四個人吃完了飯,徒四毫不避諱地將林燁安置在熏籠旁邊坐好,又囑咐道:“若是還覺得冷,就到上頭去坐着。”林燁笑道:“哪裏就冷到這個份兒上了?這屋子裏暖和的緊呢,你瞧瞧,那邊兒的臘梅盆景不都開了?”水溶坐在一旁的圈背椅上,瞧着倆人深情款款的樣兒,實在是想捂住了腮幫子——太酸了!
至於徒睿鴻,卻是興致十足,託着下巴看自家四哥與林燁。心裏大致明白了這倆人關係非同一般。
“對了林燁,就到年了,你們府裏怎麼安排?”水溶沒話找話。
“沒什麼安排。我們守着孝呢,也不必去請年酒會親戚。倒是正月十五,我那外祖母家裏早就有人來説了,那貴妃表姐要見見我們呢。到時候少不了要過去應酬應酬。再有,還説先得有人來教什麼規矩。”水溶不好笑“你歲數也不算小了,一個貴妃,能就這麼見你個外臣?説笑呢吧?不怕回宮被人蔘上一本啊!”徒四也冷笑“好歹在宮裏也是一宮主位,怎麼這點兒規矩都不懂?還説什麼教別人規矩的話?行了,到時候你指了一事,就説是表叔那裏帶你出去做點子什麼,混過去就完了。”元
在宮裏位分雖高,但是一無聖寵,二無子嗣,徒四也多少知道些她晉位的緣由,因此,對這個貴妃實在是有些不大尊重的,説出的話來也就多少帶着些刺兒。
“是啊,橫豎那天我們也都要開府,到時候免不了要有人到王府賀喜的。不如你就説去我府裏,料想賈貴妃也不敢怪罪你的。”徒睿鴻忽然笑着嘴“你説如何?”
“啊?哦…”林燁不大明白,這位五皇子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按説,他是繼後嫡子。但是相較於徒四來説,卻在朝中不顯山不水。雖有太上皇誇讚過,卻似乎並不如何得皇帝的寵愛。至少,徒四從皇帝一登基起便開始隨朝聽政,就算不能對朝事多加妄言,起碼也與一干大臣混了個臉
。這位五皇子,卻是直到十六歲才開始。這裏頭的事兒,不能不叫人琢磨一番。
自己進京這麼長時間,也沒見過這位皇子,怎麼今這一見,就跟自己這麼近乎?
不等他答言,徒四已經開口了:“五弟想的雖好,不過林燁還在孝期呢。若是往你府裏去賀喜,倒容易讓人説些閒話。”徒睿鴻一怔,隨即笑道:“是我忽略了,四哥説的是。”徒四扭頭囑咐林燁:“你還是去找表叔商量商量,那天的話榮國府不必去。沒得你一個外臣去見貴妃的道理——便是嫡親的父兄,還得隔道簾子呢。”林燁挑挑小眉,
出了一口小白牙,笑得十分歡快“知道啦,我也並不想去的。”
“哎,你不去,你姐姐弟弟呢?”水溶其實覺得,林家姑娘也沒必要去的。親戚麼,怎麼好往前去湊這個熱鬧。
林燁歪頭看看他,忽然嘆了口氣,言又止。
水溶眼巴巴地等着他説話,就連裝作不在意的徒睿鴻,也豎起了耳朵。
“自從搬出了榮國府,除了我那外祖母的壽辰我們去了一趟外,就再沒過去。那邊也總是遣人來接,我們一直推辭,想來外祖母那裏也有些生氣的。不過,我總覺得,親戚間麼,走的好另説着,這沒事兒也真的不必攪和到一起。只是這回,那邊早就有貴妃發話了,又有我外祖母在裏邊,我不去尚有理由,我姐姐若是也不去,怕是説不過去。”水溶手指頭噠噠地敲着紅木小炕桌,蹙眉半晌不説話。
也是,這事兒怎麼算也跟他沒關係,他可怎麼説?又能説什麼呢?
林燁長吁短嘆一回,悠悠然地朝徒四告辭。
水溶忙也起身“我跟你一塊走。”
“哎,那…”徒睿鴻忙也跟着,他是跟水溶一塊兒來的,水溶走了,他怎麼辦?
水溶可顧不上他,跟着林燁就一起出來了。
徒四送到儀門處,叮囑林燁:“天冷,別往別處去了。直接回家,下回出來多穿些。”水溶拉住了林燁“我的車裏暖和,送你回府去。”
“那敢情好。”林燁笑道“王爺請。”倆人上了馬車,將徒氏兄弟兩人留在後邊,一徑去了。
坐在車裏水溶絞盡腦汁想要把話扯到黛玉身上去,可是到底臉皮兒薄,不好就這麼大喇喇地問人家大姑娘如何。訥訥了半晌,才問道:“你真不去榮國府了?”
“不去了。”林燁忍住笑,每回水溶出這種窘迫,就是想變着法地打聽姐姐的事兒。要説呢,水溶也算是個不錯的姐夫人選了。倒不是圖他門第多高身份多尊貴,林燁看中的是水溶的父母就是那種恩愛夫
,倆人中間沒有什麼小妾通房的。當然,人家水溶母親的出身好,大長公主的小女兒,誰能不敬着些?不過呢,聽徒四説,到如今水溶也並沒有通房丫頭的,想來這個歲數還沒有在房裏放人,那是老太妃確實不像別的大户人家的太太一樣了。
“我雖然不去,可也着實放心不下我姐姐。”林燁嘆道“你知道,我那外祖家裏,實在不是什麼好的去處。一個一個的,都是兩隻勢利眼,一顆富貴心。別的我不怕,關鍵就是吧…”説到這裏故意停了一停。
“關鍵是什麼啊?”水溶着急道。
嗽了嗽嗓子,林燁壓低聲音“這話你可別跟外人説——關係我姐姐名聲呢。我父母在世的時候,外祖母就有意要跟我們家裏聯姻。我記得母親説過,外祖母曾提起要為姐姐和二舅舅家裏的寶玉牽線的。我沒覺得那寶玉表哥如何好,所以這一向也總是跟他們遠着…”
“這就對了,是該遠着些!”水溶心裏一股氣堵在那裏,咬牙道“賈寶玉我見過,容貌生的雖然出眾些,可是太過…”雖然心裏氣憤,不過背後説人不是的話,水溶還真説不出來。斟酌了半晌才接着説道“…太過單純了。”林燁一聲嗤笑“可不是麼。我外祖母疼愛他,舅舅舅母也都不大管教,真是鳳凰蛋一般寵着長大的呢。這也都罷了,橫豎與我們不相干。不過,我慮的是,我那寶玉表哥從小就是在內帷里長大的,到如今也總是喜歡到姐妹屋子裏頭待着。我姐姐過去…唉!”水溶皺着眉頭想了一路,等到了林府的時候,匆匆把林燁打發下去了,自己也沒像往
一般要求進府去喝杯茶,忙忙地叫人趕了車回去了。
林燁自己站在府門口,摸摸鼻子,難道自己説什麼刺他的話了?
子轉眼就到了除夕,這一
林府裏雖然不好張燈結綵,卻也收拾的各處十分明淨。
拜祖宗祭父母散賞錢,林家姐弟三個雖然還有傷,卻也在忙碌中消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