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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誰主西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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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在許旌陽這裏吃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閉門羹。宇文邕也不介意,依舊還是謝過了,只是對於何時進行此事,卻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茲事體大,我也須得等到形勢分明之後,才好做定奪。無論如何,阿一能有這樣的承諾,也少了一個大變數。”聽到變數二字,許旌陽立時就想起了金一用元龜占卜吉凶時的景象,那種佔算的本事,以他道門天師的見識竟也從未見過,用元龜佔算的時候,金一就好像真的是以天地主宰的身份,看着掌中的天地演化一樣。若是宇文邕想要知道自己應該做何取捨,何不請金一來占卜一下?

可這念頭剛一產生,許旌陽便隨即打消了。眼前的這位大周天王,對於金一明顯已經起了戒心,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要説他能不能相信金一的佔算結果,就連讓他對金一和盤托出心中的計算,也是不可能的事了。既然如此。夫復何言?

許旌陽心中一嘆,起身稽道:“大家自有雄略,貧道本非塵世之人,不解箇中利害,也不能有所參詳。只是大家若要化解這一場天地的大變,金錢神實是一着關鍵所在,望大家深思,慎行!貧道先告退了。”宇文邕以禮相送,對許旌陽他還是絲毫不敢失了禮數。只是對於許遜臨別的贈言,宇文邕心中也是不以為然:“關鍵…我所不能釋懷的,就是他是這場天地大變的關鍵啊!手握大權的我,假以時連天地都要低頭,怎麼還抵不上一個渾身銅臭的錢神!”此時此刻,長安城上的雲中,現出一個身影來,白衣高髻,手託淨瓶,淨瓶中着楊柳枝,手結施無畏印,雙目似開似閉,將下方的種種變化盡皆收在眼中。

“佔據關中,上下同心,驍勇善戰,…宇文周的局面,倒真的和當初商周革命時的姬周頗為相似,就連對手是佔據關東、更為繁華富庶的勢力,其天子卻是昏庸暴。空有名將而不能用,這一點也是一模一樣,難怪我佛門上下,都有二次封神之議…就不知佛祖為何,遲遲不動?”這位正是觀世音菩薩,她奉瞭如來佛祖之命,二次從兩界山出來到中原,肩負着要引導大週上下皈依佛門,讓一度從關中消失的佛法重新大大昌明的重任。想要做到這一點,即便是僅在佛祖之下的觀世音菩薩,又談何容易?能觀世之音,她早已知道了關中佛門的現狀,原先的百萬佛子,此時都已經成了大周國中的編户齊民,寺產積蓄更已經是煙消雲散。唯一還能值得利用的,便是那在洛陽戰場上被收降的二十多萬少林僧兵,因為宇文邕退回關中之後許多大事要處理,到現在還沒顧上他們,只是留在同州霸府的原址,被監視着。

“從此入手,或許可以讓大周能重新皈依我佛。只是那大周天王宇文邕。手握大權,雄心直追當年的秦始皇,又豈是如此易與?

”觀世音菩薩眉心微蹙,正在籌思,忽然心生警覺,向遠處望去,只見雲中一片光芒閃動,大隊人馬來到面前。

這一隊人馬非比尋常,前有三十六青龍,後有七十二白虎,左邊有護法天兵,右邊有有道神仙,雲中影影幢幢,不知有多少,團團簇擁着一位道人,**騎着青牛,左右伴着金銀二道童,手持扁拐。

觀世音菩薩見了,立時垂斂眉,上前見禮:“老君,何事親下凡塵?”觀世音菩薩乃是西天佛祖之下第一人,老子也要給三分面子,笑道:“原來是觀世音菩薩,何必明知故問?你是來做什麼,我便也是來做什麼。”就算心裏有了準備,聽到老子這般直接,觀世音菩薩也要皺起眉頭:“道祖,那大周天王手持權柄,威勢直追當年秦始皇。天地都不放在眼裏,又下了除佛滅道的法令,將道門在關中巴蜀的信徒盡數勒還俗為民,道祖不追究其罪,難道還要放下身份去向他低頭?這權威之力,竟有這般的玄奧?”老子就像聽不懂觀世音菩薩口中的譏刺一樣,笑道:“這般的話語,好似不該從菩薩口中説出,然則菩薩此時到此所為何事來?”好在是菩薩的修為,天塌下來也不會亂了方寸,何況是在老子面前?只是身為道祖的太上老君,居然親下凡塵來,和一手掃平了關中道門的大周通起了關節,這就連觀世音菩薩都沒想到,不能沒有微辭。

好在老君似乎也沒有那麼厚的臉皮,能在這種情況下湊上門去獻媚,拂塵一擺,向觀世音菩薩示意告別,大隊人馬在長安城上空的雲中轉了一圈,便向東方去了,看那去勢,當是衝着王屋山老君而去。

觀世音菩薩嘆了口氣,將身一轉。按落雲頭,到了長安街市中,已經變成了一個老僧,手持禪杖在那裏大聲宣講,用得便是西遊一夢中的台詞。這般景象,立時就引起了街市行人的關注,自從去年宇文邕下達了除佛滅道的法令,三個月當中將關中的佛子一掃而空以來,街市上何曾有過僧人這般明目張膽地宣講佛法?

不一會,就有幾名官差上來鎖拿這公然違抗除佛詔令的僧人,哪知到了老僧身前。一些兒都不能靠近。這時代誰都知道些法術神通的知識,幾個官差原也有些手段,對這老僧卻半點都使不出來,情知是遇到了高僧。

對於這樣的僧人,就算是在除佛令頒佈之後的最**,大週上下也還是不敢怠慢,而是建立通法觀以尊處,要麼就是加以高官厚爵,誘使其還俗為官。幾個官差不敢造次,慌忙留人在這老僧左右看着,一面去飛報上官。

層層報上去,前來處置的竟是千牛衞都督韓擒虎。他心裏也很詫異,這老僧的出現,竟然引起了宇文邕的重視,一定要他親自前來接,大周天王要見這老僧。這和宇文邕之前對於佛門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難道説宇文邕一直在等着這老僧的出現麼?

韓擒虎引着觀世音菩薩所化的老僧,一路進了苑,到了御苑之中,宇文邕換了常服,身旁伴着韋孝寬和庾季才。見了這架勢,韓擒虎也知道事有蹊蹺了,不但有宇文邕親臨,更有大周朝的兩大智囊陪伴,這老僧難道會引大周國策的又一次轉向?

韓擒虎本有心留下來看看情況,誰知宇文邕卻將他遣出,身邊一個人也不留。千牛衞都督離開天王的身邊,乃是極特殊的情形,韓擒虎心中更覺得蹊蹺,離了苑之後,便上了一匹好馬,直奔渭水河畔金一的莊園而來。

百里之途,不多個時辰就到了,進得莊園之中,韓擒虎見金一坐在後院的沙地上,面對着那翠綠的菩提瞑目苦思。不知怎地氣往上撞,大步走過去,一把抓住金一的肩膀拎起來,喝道:“阿一!你還在這裏安坐,長安要出大事了!”

“大事?”金一知道韓擒虎的情如火,就像他所修煉的法術一般剛烈正直,因而對他的“無禮”舉措也不在意,反倒是對於他口中所謂的大事有些介懷。待到聽説有個老僧現身在長安街市之中,宣講什麼大乘佛法,隨即就被請到了苑之中,宇文邕親自接見時,心中便是一沉:終於來了!這老僧,不用問一定是西天來的,多半就是那高深莫測的觀世音菩薩了,而宇文邕親自接見,連韓擒虎都不準在旁聽着,豈非就代表着他有心和佛門妥協?

本是意料中的事,可當真生了,金一還是不由得對宇文邕到一絲失望,就不知道曾經一手掃平了關中佛門的宇文邕,要怎麼轉過這個彎來,宣佈皈依佛門?還有,道門如今在凡間的勢力,比佛門自然要強盛許多,為何卻是佛門先找上門來?

想了想,金一按着韓擒虎的肩膀,也不用什麼道術,就這麼一按,身負火雷法的韓擒虎,也不覺得受到了什麼如山的大力,卻不由自主地坐了下來。

“這是什麼法術?”身經百戰的韓擒虎,這一下心裏可有些驚了,這種覺竟然比面對宇文邕的權威時還要難以抗拒,完全生不出任何的異心,好似聽他的擺佈,就是最正確、最該做的事,在這個時候坐下來,就是最理所當然的事!

權勢,果然是最難以抵禦的法術啊…牛刀小試,便能令韓擒虎這樣桀驁不遜的人俯,金一心中不也有些盪漾,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對手是何等人,他這一點小小的得意也就煙消雲散了。

讓韓擒虎坐下了,金一也坐在他的對面,道:“韓都督,你我是一個營盤裏拼過命的弟兄,我也不瞞你,大家對於佛門的態度,是要有所變化…”便將佛門打通了兩界山,中原和西天極樂淨土重新貫通的事情説了,又道:“雖然想不通大家會怎麼做,不過面對着佛道兩門伸來的手,他現在是一方都不會拒絕。韓都督,你要怎麼做?”韓擒虎到他這裏來,本就是想知道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不過這樣的大變故,還是讓一直都只是在軍中廝殺的韓擒虎脊背上直冒寒氣。第三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