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第二章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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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三顆菩提子的力量已經找到了，可是要怎樣來使用這力量？總不能讓楊劍拿着三尖兩刃刀，朝着牛琪琪的身上再戳幾刀？

説起來，牛琪琪先前分明是在自己的喉頭和心口各刺了一劍，熱血飛濺時的情景讓金一看得一清二楚，然而現在，短短的幾個時辰之後，她的身上居然看不出半點傷口，甚至連血跡都沒有了。如此情景，更增添了金一的信心。

沉思片刻，將前後種種聯繫起來細細思量了一回，金一已經有了計較:“楊都督，琪琪之去，乃是在祭祀我這錢神時，用了生祭之法，只因她是我錢神在這世上唯一的使者，彼此之間有着莫名的聯繫，而那一劍之出，熱血飛濺之中又了劍上的菩提之力，才能夠將我救回來。我想，倘若我能再度應到琪琪的存在，然後集我們三般兵器上的菩提法力，便可將她的神魂救回。”楊劍點頭道:“話是不錯，可是她是祭神而亡，你這被祭的神明卻沒有絲毫應，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裏，這叫什麼話？”這卻正中了金一最大的心事，究竟牛琪琪是去了哪裏？

他也曾就此請教過許旌陽，按理説，祭神的儀軌之中也有着類似的情形，以生靈為祭，若能動神明的話，降臨的神力會是大到無可想象，秋時干將莫舉身殉劍，便鑄造出了令天地也為之變的神劍來。而干將莫的身燒燬了，魂卻附在那劍上，因此那兩柄神劍才會叫做干將莫。

換句話説，牛琪琪以身祭神。她的魂應該是被所祭的神明也就是錢神給收走了才是，為何，金一自己卻不知道？難道説，這和金主的神識已經溶入了他自己的靈識之中有關？

“不對！”楊劍陡然皺起了眉頭。他皺。眉的時候，眉心處的立目就會微微睜開，一縷縷的光華從眼縫裏飄出來，顯得極為飄逸:“我問你，金小哥，你錢神的神體哪裏去了？”錢神的神體，那枚碩大的金錢。原先被金一丟出去圈住了張道陵的金磚，將這件最厲害的法寶給困住了，才營造出了後來眾人合力擊敗張道陵的戰績。當王靈官現出神將真身時，他將要回歸天庭，除了將張道陵帶回去之外，亦將七星劍和金磚帶了回去，説是好歹要向太上老君有個代。

當時金一便將錢神的神體收回，將金磚給了王。靈官，俟後進入到達摩的境界之中與他死戰，也曾動用過錢神的神體，最後在菩提境界中劫火來臨，一切都在劫數中被毀，只剩下他、金主還有盧真人的靈識得以逃，想來那錢神的神體自然也就一同被毀了？

聽了金一的訴説，楊劍神情古怪，立目中神光遊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忽然搖了搖頭:“不對！這中間頗多難以索解之處，且不説你那使女的魂何處去了，也不説你錢神的神體何存，那達摩建造了金剛界的大曼荼羅，不管是收藏在了什麼地方，總之不會是和他自己在一處的，他是在菩提境界的劫火中灰飛煙滅了，死前甚至自己已經離了禪心，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可那大曼荼羅呢，在哪裏？還有，據許天師所言，李大白書生是和我們三個前後腳進到達摩的境界之中，可是咱們分明就從沒見過他的出現，難道他也就這樣稀裏糊塗地死在劫數中了？”金一苦惱地皺着臉，這次與達摩之戰，引動了菩。提法力，他甚至用自己的力量試着控時間的動，一切都出了他當時的境界之外甚遠，這中間種種細微轉折，他本就不清楚，只是前後揣想，極力自圓其説罷了，現在被楊劍這麼一問，頓時覺得自己又有些找不到方向了。

“楊都督，莫非我從菩提法力上尋求救回琪琪的門道，也是錯了？”楊劍搖頭道:“那。卻不錯的，能夠越劫數之上而生存，才是真正的菩提法力，我縱然不修此道，也明白些其中的道理。那達摩，若不是因為臨劫之際自己的禪心出現了瑕疵，引動劫火焚身，還真未必就會這麼死了呢！我是説，若要找回你那使女的魂，就必須解開這種種奧秘，我有種覺，這種種不可索解之處，大曼荼羅、你錢神的神體、你使女的魂，還有那李大白書生的下落，這中間恐怕並非件件孤立，而是彼此相依，咱們解開了一個謎團，説不定就解開了其餘！”金一神為之一振，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至今為止自己所不知道的這些秘密，不管原因為何，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遠在自己的靈識之外存在着，甚至連牛琪琪和自己出自神明法力的應，也已經中斷了。

然則這幾件事當中，又有哪一件是最好解決的呢？想來想去，金一忽然想起，自己所見到的錢神神體的最後一面:當他從自己的靈台中，被劫火迫向外逃時，他是穿過一個錢眼才逃出了自己的靈台，去到了那莫名的境界之中的。

“鐵！”金一猛地一驚，倏地亮出了自己的兵器，歷劫重生之後的金箍，將鐵掉了個頭，持着其末端，朝着頭望過去。這一望不要緊，金一竟失聲大叫了起來:“這是什麼！”那鐵的頭，竟而是中空的，與外面圓溜溜的身不同的是，中間的那道細孔，居然是方形！從端這麼看過去，分明就是一個錢眼！

再仔細看時，只見那端的錢眼左右分別還寫着若干小字，繪着些圖樣，而這些字眼圖樣對於金一來説，幾乎是再悉也沒有，那分明就是五銖錢上的錢文！

“這，這不就和錢神的神體一模一樣了！為何會在鐵之中！”想破頭，金一也想不明白，金主的神體的形制，居然會和鐵融為了一體！自己的鐵，是來自老孫的救命毫，在他心田中所顯化出來的金箍形狀，而想當初老孫初見到錢神金主時，嗤笑他是一身銅臭之神，甚是不屑一顧，為何這金箍兩端竟會出現了錢眼？

“莫非，是與金主的神識與我融合了有關？也不對，説到先後的順序，我是先從那劫火之中逃了出來，當時金主的神體並不能進入我的靈台之中，應當已經在那劫火之中消融了才是！”到底是不是和金主的神體有關，這件事倒也好辦，金一隻是將點擊手的法術運起，一道金光從那金箍端的錢眼中照了進去。

奇景頓時出現！那金箍的形制，就和金一靈台中的綠大樹一樣，中間是金，兩端是碧綠的，而這一道金光照進中，這兩端的綠驟然消失，整鐵都變得金碧輝煌，通體好似是黃金鑄成的一樣。

但這，卻帶給了金一幾乎是人生至今最大的驚喜，因為就在這鐵變成純金的一瞬間，他居然再度應到了牛琪琪的存在，那好似是近在咫尺的地方一樣！

“琪琪，琪琪，你在哪裏！”金一失聲大叫起來，這一分神，點金手的神通驟然為之中斷，那鐵又再度恢復了本來的形制，而他和牛琪琪之間剛剛恢復的應，便隨之消失。

金一猛然醒悟過來，居然就是在這鐵裏！牛琪琪的魂，居然就在這鐵裏！顧不上去想什麼來龍去脈，他雙手同時運起點金手的法術，兩道金光一齊從兩端注入，那金箍又再度變得透亮起來。

這一次，金一所注入的錢力大大過以往，而那鐵也似乎為之響應，就像是被鐫刻上了大如來法咒一樣，金的光芒從上到下閃亮不已，金光照耀直衝天頂，金一手中就好似握着一通天的金光柱那樣！

“主人！”只這一聲呼喚，金一的淚水便情不自地了下來；只這一聲呼喚，這個世界在他眼中便驟然換了一副顏；只這一聲呼喚，他便渾忘了身外的一切！

“琪琪，你是在這鐵中嗎？”金一心神盪，差點忘記了眼下最重要的事，幸好靈台中尚有一絲清明，現在也還不是大告成的時候啊！

“鐵？你説這是鐵？”牛琪琪的聲音中充滿了詫異:“主人，這不是你錢神的神體嗎？為何你竟應不到？”

“你説這就是我錢神的神體？！”金一這一刻才知道，原來自己苦苦追尋的東西，一直就在自己的身邊藏着，一直就在自己的手中握着，他卻無知無識，一點都不知道！

“你等着，我這就將你救出來！”他的手剛離開那鐵的兩端，金光驟然熄滅，他與牛琪琪之間好不容易才恢復的應又再度為之斷絕了。但這一次，金一已經不再彷徨惑，他終於知道了自己的方向！

“或許，這身兩端的綠，便是隔絕我和琪琪之間的應，隔絕了我與神體之間應的元兇…”此時金一已經顧不上去想，到底為何錢神的神體會來到他的靈台之中，又是如何與這菩提法力結合在了一起，或許正是因為這樣，錢神的神體才能躲過那令菩提境界都毀滅了的劫火之難？

總之，既然已經找到了牛琪琪的下落，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將她救出來！

金一手中橫握着鐵，雙手各持一端，兩手的點金手法力一起動，將那鐵再度照得徹亮；在他的左手，是楊劍手持着三尖兩刃刀，右手邊則站着金虎，手中持着的是牛琪琪的一雙短劍，等待金一一聲號令，倆人便一起用力，將三般兵器分刺鐵的兩端。

在這三般兵器相觸的地方，便是那三顆菩提子的法力所凝聚之處！按照金一的預想，這一下，便可以將那三顆菩提子全都貫通起來，從而打開隔絕了牛琪琪與自己應的障壁，將她救出來。

然而一次，無！再次，無！金虎手中的短劍，從沒釋放出任何菩提法力來！

“我知道了！金虎，你的境界不足，本不能引這劍上的菩提法力！”金一驟然醒悟，心中卻又急起來:上哪裏找這一個人，能出菩提法力？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