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十四章道門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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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章寇謙之會留着命在,金一併不如何驚奇,好似他這樣的有道之士,已經是半個神仙中人,又得到太上老君的親炙假如這不是他自己在吹牛的話只要沒有親眼看到他魂飛魄散形神俱滅,就難以斷言他會徹底消滅。
寇謙之會在許旌陽手中,這也不叫人驚奇,一旦他復甦回來,既要不傷及他命又能穩勝他一籌,這樣的人在關中只有一個,非許旌陽莫屬。
使金一驚奇的是,寇謙之居然會被許旌陽放在這丹爐裏!丹爐不是用來煉丹用的麼?他將一個有道之士放在裏面,看上去還燃起了爐火,不曉得要煉什麼丹?金一頓時有了些很不好的聯想,許旌陽這不會是在什麼法,要用到這樣一個有道之士的身體和魂!
他在這裏浮想聯翩,許旌陽卻神情自若,手中拂塵一揮,一股無形的氣衝進爐嘴之中,那爐身上的紅光陡然一盛,隨即又是從紅到紫地顏劇變,最終又再回復到晦然無。
等到寇謙之再口時,中氣已然大衰,好似在這一陣爐火的烹煉中耗損頗巨,説話間竟帶着息,對於他這樣的有道之士來説,出這種窘態當真是千載罕有。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説,即便如此他還是要出言相譏,可見是不吐不快:“許遜,你也是道門一脈,道都是傳自老君,如何反去相幫凡人?這人間早一歸於道門治下早一安享太平,不但黎民百姓安居樂業,妖魔鬼怪不得侵,就連西天佛門亦不能染指其中。你若能贊成其事…”話説到這裏,謙之忽然一陣咳嗽,再也難以為繼。許旌陽面不變,瞥了一眼金一,竟將眼睛給閉上了,再也不説話。金一心中一動:“他這樣做,是不是想要借寇謙之的嘴巴來告訴我一些事?”咳嗽了一會,寇謙之才繼續説話:“許旌陽,我有老君所賜的九轉金丹護住神魂,你是煉不壞我的天師雖然一時不慎被你殺敗,他回到兜率宮之後君定會再遣神將下凡,單單是他老人家身邊的金銀二神君,任何一人也不是你能抵敵得住!道門基深厚,你心裏比我更清楚,憑你一人之力,再加上你那什麼十二天君老君眼裏什麼都不是!”這是脅之以威。
過會,他又換了種説辭:“天庭失政門覬覦中土,四方妖孽橫行此亂局,除了老君和道門之外能收拾?你身為四大天師之一,在道門中地位尊崇無比,假如道門得以盡收中土,你許旌陽少説也是如同五方五老一般的地位,甚或封為一方大帝也在話下。何苦死守着你那凡人的身份不放,行此逆天之事?”這是誘之以利。
寇謙身為天師道師君。説法騙人地功夫自然是屈一指。此時加意想要説動許旌陽。更是説得天花亂墜地湧金蓮。怎奈許旌陽眼開眼閉。全當沒有聽見一般。倒是金一在旁聽得清清楚楚。對於前許旌陽在大殿上所説地關於道門對中土地野心。理解又深了一層。
他不由得對許旌陽更為好奇起。寇謙之地説辭是從各個方面入手。説情在理。無論如何看。許旌陽都不該是這麼大力反對道門統治中土地人。可是。他偏偏就這麼幹了。而且不是躲在暗中縱。而是身而出。與天師張道陵進行了一場殊死較量。在他們那個層次。其鬥爭地兇險殘酷處簡直令人無法想象。甚至於。如果不是事出偶然。張道陵被宇文“番天印”擺了一道。戰果實難逆料。
“為了反抗道門。許旌陽付出了這麼大地代價。他到底是為了什麼?”金一望着許旌陽。忽見許旌陽地眼睛微微睜開。掃到他這一方來。頓時覺得自己這麼盯着別人看。有些失禮。可是已然被人覺了。再要躲開又顯得太過刻意。忙找個話頭:“許天師。不知這寇師君如何到了丹爐之中?”許旌陽微微一笑:“金錢神。他被你地神兵擊中。若不是有老君地九轉金丹護體。當場就要形神俱滅了。饒是如此。那神兵上地異種神火在他地身體內鼓盪。也得他死去活來。故此我將他放在丹爐中。令那神火之威得以盡情釋放出來。不如此不能救活他地命。”金一一愕。金箍確實是他用慣地兵器。擊中寇謙之地那一下更是藴含了老孫藏於第二救命毫中地。屬於真金箍所有地威力。可是這哪來的什麼異種神火?隨即腦中一閃,想到了李大白,那個瞬間引了金箍威力的“”字,莫非就是這異種神火的來源?
“許旌陽這辦法若是有效,對於那位被困在李大白體內的長庚星君倒是一道福音…”他心中暗想,忍不住就多問了一句:“如此説來,這爐中的火焰竟非天師你所點燃的?”還有一句話沒説:那你剛才又是怎麼回事?
許遜不以為忤,失笑道:“貧道煉化寇師君作甚?他又不是什麼金丹玉,煉來何用!自是道門一脈,留着他尚有用處,此次出兵洛陽,王屋山離得甚近,又佔據形勢,倘若能得到天師道的暗中相助,對我軍裨益甚多…”
“你白做夢!”寇謙之沖沖大怒,偏生又奈何不得對方,在丹爐中破口大罵,全然不顧有道之士的風度了。不過金一倒也能理解他,在見過了諸如盧真人之類的老鬼之後,他也頗能瞭解這種被困在某處的痛苦,憋着不説話只是悶壞了自己而已,罵罵過癮也是好的。
只是寇謙之這樣的頑固不化,許旌陽這番功夫不是白做了?他這話只是在心中,並未形諸於口,卻已經被許旌陽給看了出來。只見這位天師拂塵一揮,笑道:“遠得不説,隻眼前便有一樁好處,有幾個人,你可以見一見。”一面向王子元遞了個眼。
王子元應了,轉出去,不一會領進兩個人來。金一大意外,這兩個人對他來説居然算得上是人,乃是天師道派來關中幫助宇文護為逆的四大天道士中的兩人,一姓劉一姓辛,還曾經在涼州北山一役中捱過他的錢力,某種程度説來也是有緣人。
兩道士進得門來,先向許陽稽,又出聲向丹爐中的寇謙之拜謁,寇謙之只是哼了一聲,也沒多話。許旌陽笑道:“這一位,當世錢神金小哥,你們是見過的了,令師君落得如此下場,便是敗於他的手中,三位可要多親近親近。”辛劉二人轉身來,看見金一,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定,又像是沮喪,又像是憤怒,其中還有幾分不信。看樣子,他們並非剛剛知道這消息,已經大致消化了初聞此事時的巨大沖擊,想必是許旌陽事先有做過功夫。
金一也不曉得許旌陽蘆裏賣的什麼藥,只是點頭為禮。幸好許旌陽隨即就揭開了謎底:“當王伯元用這法寶收了三十六位道人,只是將其困在樓觀之中,此間廣大無邊,若無神通,是難以出入。我入了樓觀之後,從南天境界中將他們解救出來。
金神,你此次組建神兵,佛道兩門英應當多多招攬,這幾位有意立功贖罪,投入你的麾下效力,你看可用得?”金一睛都瞪圓了,用這些人做手下?不怕他們反戈一擊,半夜要了自己的腦袋麼!然而隨即,他瞥見丹爐,頓時恍然,許旌陽這一手竟是抰持了寇謙之做人質,強要天師道的道士為他效力。
如此作為,實難被金一認同,上了場最怕的不是敵人強橫,而是身邊的戰友不能信任,一旦人自為戰,便是人自赴死的結果。這樣的兵怎能用?
然而隨即,辛劉二道士的作為就讓他大吃一驚,二人對望一眼,齊齊走到金一的身前,稽道:“金錢神,如蒙不棄許為前驅,吾等自當奮力當先,將功贖罪。”這,這也太假了!金一實在難以相信,這倆人的立場怎會為了一個寇謙之而轉變的如此之快?如果寇謙之服軟低頭,也能像許旌陽這樣全力為大周效命,那麼天師道全體歸順,這兩人的態度還情有可原…等等,莫非…?
只聽許旌陽朗聲笑道:“不錯,金錢神,北方天師道署理師君寇贊之,已經啓程前來關中,商議全道歸順大週一事,屆時你與他們都是一殿之臣,可要捐棄前嫌戮力同心呀!”這樣一個重磅消息陡然拋出,金一深覺難以置信,自己打得寇謙之半死不活,淪為爐中之薪炭一般,這些道士也是吃過自己的虧,又因為和大周為敵而被擒拿,彼此間是仇深似海,為何竟能瞬間化敵為友?
“咚”地一聲,丹爐壁上傳出一聲震響,好似是寇謙之在爐壁上重重地捶了一下,恨恨道:“這逆子,是要將我天師道帶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啊!”第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