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戰長安第五十九章利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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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的理論中,如來意味着一切萬有與萬無,佛便是理便是這世間萬有的集合,代表這一切理的便是最高的毗盧遮那佛,即大如來;以之為中心所建立的曼荼羅,便是金一在五指山下所見到的,西天諸佛所組成的胎藏界大曼荼羅。
而金剛界曼荼羅,則是智的集合,即這世間萬無的結集,代表一切智的,便是結智拳印的大如來。
不論是金剛曼荼羅,還是大曼荼羅,其核心有且只有一個,那就是位於中央的大
如來,他象徵着一切,代表着一切,甚至於,他就是一切。整個曼荼羅諸尊諸德,都是因為中央大
如來而生,因為大
如來而存在,大曼荼羅所有的力量,都是從大
如來而來。
故而,倘若大如來尚在,即使整個曼荼羅都被摧毀了,只須他禪念一動,便立時恢復如初。然而,釋然等眾僧禪心不定,不能證得如來正覺,又哪裏能結成真正的金剛大曼荼羅?他們現在所結的,只不過是金剛曼荼羅的第八種變化,降三世會而已。
缺少了化成萬有與萬無的大如來,釋然等和尚遠遠不能揮金剛曼荼羅的真正威力,以至於被牛琪琪與金一聯手,一舉攻破了外圍的防禦,抵翻了金剛波羅
菩薩。
這金剛曼荼羅本是中土佛門與西方斷絕之後,為了自保而將山門中的大德沙門集結起來,經多次演練而成,雖説中土眾僧未得正果,這曼荼羅不能揮真正威力,但演練了這許久,降三世會這一種變化也還算是練。
可是,落在牛琪琪的眼中,早就看出了這曼荼羅最大的破綻,在中央四尊當中,明顯缺了一尊,北方不空成就如來!她並不知道,這原本是屬於慧可的位置,正是慧可的叛離,使得這本該差強人意的金剛小曼荼羅,缺少了極重要的一環,以至於無法揮其最大的威能。
此時,金剛波羅菩薩一去,整個曼荼羅的佛光立時崩散瓦解,釋然雖連變手印,想要挽回頹勢,無奈以他們的法力,要擺出這金剛曼荼羅本就勉強,何況是連少兩人?一時三刻之間,曼荼羅的光幢消於無形,眾僧多半都恢復了本來面貌,滿臉無奈地站在地上。
能保持着天人相的,只剩下了中央三僧。維持着降三世明王化身的釋然,眼見事已不可為,只得先圖身之計,忙向着作勢
撲的金一連連搖手:“金小施主,且慢動手!貧僧有話要説,施主要打要殺,也等貧僧説完了再打再殺!”這一下倒出乎金一意料之外,對方二十多人,看樣子都是有道的高僧,個個法力
深,剛剛還氣勢洶洶的,怎麼被自己傷了一人之後,不思奮起,反而立即服軟了?這要是在軍中,那是寧願多死幾個人,也要即刻找回場子來的。
他畢竟年輕,雖説明知這和尚一肚子壞水,可是對方擺出不想打架的模樣,他這子也就揮不出去。僵了一會,金一才勉強點了點頭,舉着鐵
道:“有話快説!若要耍什麼詭計,小爺一
打碎你的光頭!”釋然和尚什麼風
沒見過。哪裏懼怕他這點小小言語?只是在牛琪琪地牛眼瞪視之下。還真不敢輕易
鬼。金一這小子好糊
。可牛琪琪對他們實在是太
悉了。本身又是極
明睿智地妖
。當真是西方路上地一號人物。不是好耍地。
可是西方極樂之路不通。那是何等地大事。金一身上有偌大地干係。要他就這樣輕易放棄。又怎會甘心?釋然正不知該如何設辭。好在他法眼無訛。正望見何田田被獨孤伽羅扶起來。前一大灘血跡觸目驚心。
和尚禪機一動。忙指着何田田道:“那位女施主傷地不輕。須得趕快救治。貧僧這裏有一枚療傷地寶珠。乃是觀世音菩薩行深般若波羅時。手結施無畏印所化成地。功能起死回生。拔眾生於苦海輪迴中…”金一恨不得一
打上去。這和尚廢話恁多!總是念着何田田地傷勢。眼下不及從容救治。要取菩提子也得到明
午時。有這樣一枚寶珠吊命。好過沒有。便即將
一伸。鐵
自行伸長。一直到了釋然和尚地身前三尺處:“拿來!”釋然和尚忙伸手出來。金一地鐵
端便多了一顆碧綠晶瑩地寶珠。似翡翠而更亮。擬碧玉則猶清。看着着實可喜。隔着長長地鐵
。金一仍可
覺到這寶珠地奇異。
大敵當前。雖然心裏記掛着何田田地傷勢。金一仍不敢回頭。只將鐵向後一伸。那
又伸到獨孤伽羅地面前。獨孤伽羅忙伸手取下來。只聽釋然和尚在那裏羅裏羅嗦,要如何運用這寶珠來為何田田救治。一旁有兩個將方才被牛琪琪抵翻的那和尚也扶到陣中施救。
好容易耐着子等釋然説完了治法,金一耳中聽不到獨孤伽羅那邊傳來什麼不好的消息,心中稍定,喝道:“彼此各傷一人,兩下正好抵過,你們若是立時退出長安,不再糾纏不清,此事就此作罷。”釋然哪裏肯?正待再説,那邊一騎奔來,獨孤伽羅從馬上翩然躍下,先向金一報了聲平安:“那寶珠果然有些神奇,何姑娘血已經止住了,人也已經轉醒,叫你不必為她擔憂。”這傻女人,自己傷的這麼重,醒來以後第一句話,卻要我不必為她擔憂?金一緊緊攥住鐵
,也緊緊地抿住嘴,唯恐自己會忍不住奔過去,對着何田田大吼:“你有幾條命可以用來保護我?!”耳畔飄過獨孤伽羅的聲音,卻是向着釋然和尚等眾僧説的:“諸位釋子,我大周雖不似昔
南梁武帝那般誠心禮佛,不過對待佛門釋子亦是寬宏,沙門在我大周治下,也可算是快活逍遙,何以諸位釋子定要踏足紅塵之事,捲入我大周宇文氏的家事之中?今
之事,大家已然下定決心,要將大冢宰免職,諸位若肯置身事外,保持沙門的然地位,我料大家親政之後,必當有所厚報。”
“若還執不悟,定要隨着大冢宰作亂到底,則不但諸位己身堪慮,沙門的芸芸佛子與廣大庇廕百姓亦難以清淨如舊。”獨孤伽羅聲音轉冷,字裏行間的寓意更是讓人不寒而慄:“我聽説,最近佛門出了件大事,西方極樂世界不知向何處去了,倘若諸位釋子在此涅磐了,豈不是要墮入阿鼻地獄,受那無盡之苦?”饒是在場都是一方高僧,了悟佛法,聽到這句話仍
不住要背後涼。佛法的最高境界自以即身是佛為上,然而這正果難得,其次的涅磐極樂便是他們終生追求的目標。要説為了佛門而犧牲,這些高僧是不皺半下眉頭,可是若要因此而長墮阿鼻地獄,連想要再入輪迴亦不可得,如此慘狀怎不叫人心寒?
釋然和尚通曉外事,對於獨孤伽羅言語理解的更透徹一些。
“原本投靠宇文護,是見他在關中大權獨攬,早晚奪權為王,故而大樹底下好乘涼。如今看這架勢,宇文竟是早有所謀,宇文護步步都在他計算之中,此刻在那冢宰府中,十有**是要被宇文斬下頭顱的。這邊辛道士他們又已經全軍覆沒,不曉得是如何的悽慘收場,我若一意孤行,又有什麼好處?”心中轉念,已經有了分教,當即合十當,長宣佛號:“阿彌陀佛!女施主所言字字珠璣,如晨鐘暮鼓,令貧僧茅
頓開。山門清淨之地,不容執妄之人,我輩原不該入世太深,還該將己身敬禮三寶才是。只是貧僧此刻若要撤出長安,恐怕兵戈無眼,受那無妄之災,敢請女施主指點一條明路,好讓貧僧等沙門靜候一時。”獨孤伽羅微微一笑,心中卻道:“這和尚好算計!自己不肯拼命,又想要留一條後路,他只要在這裏等着,一旦大家和大冢宰那裏分出的勝負,不論是誰獲勝,他也可投靠過去邀功。若是就這麼退了,那就是半途而廢,大家與宇文護誰獲勝了,都不會對他們有好待見!”有心不想讓他們佔這便宜,轉念一想:“關中釋子不下百萬,廟產豐厚,能得他們效忠,也大大有利於大家的霸業…也罷,就讓大家來決定他們的去留便是。只是這裏戰事未了,留他們不得。”便頷道:“和尚所言有理!既是如此,
苑之西,有一處鹿苑,彼處清淨,可供諸位釋子歇息。”手一揮,高潁便帶了幾個人趕過來。
釋然和尚做歡喜狀:“鹿苑?妙哉!當世尊初轉法輪,便是在鹿苑之中,如今我輩又逢鹿苑,靜待關中之天
一新,是何等的機緣!”連幾個和尚都忍不住為之側目,心生嗔唸了,這人也實在是太冥頑不靈了!
自有高潁率人將眾僧引出不提。金一眼望着釋然的身影消失在苑的城牆後,方轉過身來,指着石柱上的王伯元大聲道:“王道長,你我本是素識,為何適才不肯開放大陣,讓我入內,反與那些僧人夾擊於我?”此事他心中存之已久,如果剛才能夠進入天罡北斗大陣中躲藏的話,何至於要遇險,又要何田田來救他!可是,王伯元究竟為了什麼,要罔顧他的生死?第五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