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那年有愛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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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打聽之下，我們到達了相府外。在相府外轉了一會兒，我們找到一片空地，開始放風箏。這風箏是我親自做的，蝴蝶狀，天藍的。

這是我想了很久終於想出來的方法，如果有緣，藍裳應該會看到這隻風箏。如果她看到，她肯定會回應我的。

藍的風箏飛舞在高空，我的心也隨之而翔。

等待的過程依然漫長無比。風箏孤獨地飛着，越飛越淒涼。

終於，第二隻風箏緩緩升起。那是一隻白的風箏，風箏上大大地畫着一隻紅的楓葉。

楓葉，紅的楓葉。應該是剛剛畫上去的吧，是她親手畫的吧！

兩隻風箏在藍天白雲間遊蕩，親密無間。

不用談，不用見面，此時的我和她，已經傾盡了彼此的衷腸。這是另外一種形式的訴説，另外一種心聲的表達。

我凝望着那兩隻風箏，想象着她也在做着和我一樣的姿態，仰望天空。這種覺，如同喝下蜂，甜進心裏。

過了一會兒，有個丫環朝我們走來。我認出她就是那個一直陪在藍裳身邊的丫環。聽藍裳説，她叫小茜，在相府長大的。小茜給我行禮後，偷偷給我一個紙條，便告辭了。

打開紙條，娟秀的字體躍然眼前。紙條上是一首小詩，我想，我應該藏起來，慢慢用心品讀。

後來的很多次，我們都用這種方式着。我也會作首小詩，讓小茜幫忙帶給藍裳。

期間，我和藍裳還見過兩次，是我們事先約定好的，藍裳找藉口出府的。我們在無人的林間散步，在河邊的巨石上靜坐。冷玉和小茜則為我們放風。

這些，是我和藍裳的相遇和相知。這期間，我們的關係純淨而簡單，聖潔而美好。兩個人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聽得見彼此心跳的快樂。

然而，美好的開場之後，卻是無盡的苦痛。

在我計劃着娶藍裳為之時，大哥卻先我一步下手了。父皇一向寵愛大哥，對藍裳的父親宰相嵇筠也很是寵信，大哥和藍裳結合，正好符合父皇的心思。我一直不知道大哥的動作，而當我知道的時候，這門婚事已經定了。

父皇親自下旨賜婚，誰也阻止不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做了一件最俗氣的事，便是喝酒，在榮安宮內，沒沒夜的喝酒，整渾渾噩噩，爛醉如泥。小竹子和冷玉怕我出事，幾乎片刻不離地陪着我，當時的我不但不領情，還厲聲斥責着他們，讓他們離我遠一點。

白嬤嬤非常生氣，她一直都不知道我和藍裳之間的事，直到我變成這個樣子。白嬤嬤狠狠地用子打我，那是她生平第一次打我，打得很重很重，我的皮都裂開了。

可惜，當時的我並沒有在意這些疼痛，我甚至戀上這種身體的痛楚，戀上這種皮綻裂的覺。

心碎了，整個身體便碎了。

打到最後，小竹子和冷玉齊齊跪在地上，求白嬤嬤收手。

而我，早已爛醉如泥。

白嬤嬤失望地扔掉木，仰望着蒼茫的天空，老淚縱橫。

苦酒爛醉，此生無憂。

我形如廢人，在近乎腐爛的榮安宮內，醉生夢死。

這樣的子過了多久，我已經不記得了。我想，等我重新活過來的時候，我大概就該叫她大嫂了。

突然的一天，冷玉給我一張字條，她説她剛剛在野草園見到小茜了，小茜託她把字條給我。當時的我並沒有應過來，依舊抱着酒壺，兀自喝着酒，沒有理會冷玉。

冷玉一把奪過我的酒壺，種種摔在地上。酒壺破碎成片，烈酒濺了我一身。

冷玉又把話説了一遍，我方才反應過來，接過字條。

與君知，生無憾。妾如初，來生見。

這便是藍裳給我的全部。傻女子，她居然要用這種方式來捍衞我們之間從未説出口的愛情。

我笑了，開懷大笑。

有這樣一個女子甘心為我駐守，我顧子楓今生還有何求？

刀山火海、風口尖，我都毫無畏懼。

生又何歡，死又何妨，只要我們彼此相愛，彼此堅守。

我打碎了榮安宮內所有的酒壺，我不要再沉醉於世間。為了她，我要去做最後的抗爭。

我開始思考我們的出路。求父皇肯定是行不通的，父皇都沒正眼看過我。無人可求，只有靠自己，想來想去，只有帶着藍裳私逃這一個辦法。

對，帶她離開，離開這裏的是是非非，找一個清淨的角落，過我們兩個人平淡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