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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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輕輕柔柔卻催人入夢的男聲從左方傳來,使她剛開始清醒的腦袋又有些昏厥,那樣平靜無波的音調,聽上去像極了那個千古文學。她抬起頭,望入一雙黑幽的深潭中,不容忽視的柔情,誰都可以看出,這個男人深愛着她。
“你…”很相象的兩人,她暗忖,卻不是同一人。
“你昏睡兩天了。”他將她扶起,伸手端過桌上的薄粥送到她的嘴邊,“喝了它。”她乖乖喝下他手中的粥,訝異自己為何沒有抗拒,是因為他不容抗拒的温柔?還是因為她陷入了這奇怪的世界?抑或是…他們如同一人的相象?耳際似乎聽到他輕低的微嘆,她不知道為何自己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動,但是…她心口的痠疼無法忽視。
“羽衣。”他接過碗,背過身,喚了一個悉且陌生的名字。
左千夜一顫,莫名地知道羽衣就是自己,她想開口説出自己的疑問,然,徒勞無功。她的一切行為都被限制了。
頎長的身影在那邊沉默好久,終於淡淡地道,“我沒有恨你,你毋須自責。”淚水自眼中氾濫,她捂低泣。寄宿在她體內的千夜茫然凝視一切,沒錯,現在哭泣的這個人…不是自己。
“羽衣,別哭。”他回過身,將她摟進懷,“你明知我承受不住你的眼淚,別讓我心痛。”左千夜緩緩斂眸。
是的,他也不是聞隸書。聞隸書…不會這樣温柔。
“別…去,你不可以…去。”淚水已成災,幾乎泣血,口翻湧的痛楚,不停地衝向四肢百骸,要將她扯碎。他將她緊擁在懷,默然不語。
那場生死之約,他不得不去。為了她,也是為了他。
“嗚…孤…”她等不到他的回答,再度泣不成聲,“那你…答應…我,若是…就在忘川…等我,我、我不會喝下忘川水,你要…找我。”
“我不會喝下忘川水,更不會就此將你忘記。”他滿懷柔情,撫過她順滑的長髮,嗅聞髮間的清香。她的眼神漸漸失去焦距,找不到四方的路途,“不…孤,你不…要等我,別…理我,別…”當合上雙眼的那剎那,她的低喃也消失不見。
左千夜被推入更深的記川河底,她看到了,她看到了,滿身是血的她,滿身都是血…還有他,他痛苦的眼,撕心裂肺的吼叫。周圍的一切…都是血。
“啊——”極度的恐懼和心口傳來的撕裂般的疼痛讓她猛然尖叫,伸出的手拼命揮舞,急於拉住救命的稻草。像是應求了她的呼喚,一雙手從上方向她伸來,拉住她求救的小手,拖離黑暗的包圍。
“醒了?”輕輕柔柔又冰冰冷冷的男聲從上方傳來,平靜無波的語調使她清醒的腦袋再度昏昏沉沉。手指冰涼的觸在她臉頰遊移,她張開眼,聞隸書俊美的臉龐就在前方一尺距離,“你燒到三十九度八,沒變成白痴簡直是奇蹟。”果然吧!幻境就是幻境,現實就是現實,聞隸書永遠是聞隸書,要他變成那個温柔的孤,比叫禿頭長還難。
“毒舌男!”她嘀咕着起身,頹喪地發現自己連拿一個杯子的力氣都沒有。沒想到發燒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啊!唉!
不聲不語地遞過百服寧,聞隸書端起一旁的水盆向外走去。
“聞隸書…”後面輕如蚊蚋、不甘不願的呼喚聲讓他轉回了頭,犀利的黑眸直直定在她的眼,有些懾人。
“什麼?”幻境中孤的温柔和昏睡前他恨意極深的眼神在她腦海不斷地替盤旋,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距離她很近的地方卻又抓不住。
“那個…”雖然説自己沒有錯,可道歉的話語就是這樣出了口,“…對不起。”少年的嘴角又變得僵硬,“終於良心發現?這是子回頭金不換的最佳體現嗎?”
“你遵守約定,沒有喝忘川水對不對?”她言又止,終於還是説出口。身體如風一般的速度,在眨眼間就在前方消失了身影,還沒有看清人影的移動,黑的物體便已將她壓制在牀上。情況…有些危險。
“你剛剛説什麼?”動彈不得的左千夜在如此強勢的控制下本就無力反抗,眼前的少年幾乎在一瞬間由冰山的一角變成了烈焰滿身的火魔。
“聞、隸、書!放開我!”她開始掙扎,但是——一錘定音:掙扎無效!
“你沒喝?”她從頭到尾都是在騙他?這又是一場騙局嗎?
“什麼啊!我當然沒喝!”呼,不懂憐香惜玉的傢伙,手腕好疼!
鉗制她手腕的力道更加大了些,他的臉鐵青地嚇人,“你沒喝忘川水,但是你沒有記憶。”
“什什什、什麼記憶?呀——”距離太近,她的腦袋發脹了,左千夜眼冒金星,只覺得好不容易降下的體温又上升了。熱熱熱熱熱…好熱!
“你還裝!”他青筋浮現。
“我沒有裝,我確實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由始至終就她最無辜了。伸手探向她纖細的脖頸,微微加重力道,“你剛對我説的話代表什麼?你想要説明什麼?”
“我沒有!”好恐怖,這樣的聞隸書好恐怖!她害怕這樣的他,好像要把她撕碎一樣,她好害怕啊~(可你的臉在笑,在笑!)“左千夜!你本就知道我在説什麼!”她不能明白,她怎麼可能明白…被丟棄、被背叛、被遺忘的徹寒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