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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贏周宣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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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瘦文士旁若無人地進到院中,眼光一掃,問:“周宣不在嗎?”林涵藴説:“周宣不在,我在。”清瘦文士用藐視的眼光瞅了林涵藴一眼,説:“我知道周宣岳父入獄了,他不在這裏是吧,這樣吧,第三場蟲戰推遲到三後,我不會趁人之危的,那樣勝之不武。”林涵藴雖然惱周宣,但周宣説的不能延遲決鬥她是牢牢記住的,周宣在鬥蟲上的謀略已將她折服,知道周宣要按時決戰肯定有他的道理,説:“推遲幹什麼,要鬥現在就鬥,又不是鬥人,是鬥蟲。”清瘦文士輕蔑一笑:“一開口就顯無知…別發大小姐脾氣,讓我把話説完,這鬥蟲,表面是鬥盆裏的蟲在爭鬥,真正的卻是蟲的主人在鬥智,這個周宣,説實話,我很佩服,用一隻勾頭輸給我的許褚,又讓原本處於下風的張郃擊敗了我的魏延,實在出乎我的意料,正因為如此我才對今的決戰極為期待,我倒要看看他如何用這黃背小張苞來和我的徐晃鬥?我不想贏得太容易,我要等周宣來再戰。”林涵藴被人瞧不起,氣得小臉通紅,粉拳緊握,狠不得一拳把清瘦文士的鼻子砸出血來,老董在後面扯了扯她衣袖,示意她不要動手,林涵藴扭頭瞪了老董一眼,心想這老董什麼時候這麼膽小怕事了!

林涵藴大聲説:“我説不推遲就是不推遲,要鬥現在就鬥,你要是不敢鬥就認輸,留下那五百兩金子然後滾蛋,我也是這蟲店的主人,周宣與我合夥的,我當然有權決定要不要推遲。”那清瘦文士嘴角一勾,嘲地問:“就憑你?”

“就憑我,怎麼樣!”林涵藴環視圍觀的蟲友,尖聲説:“諸位都是證人,江州三大蟲社的老闆都在這裏,這人怕輸,想要拖延,這是不是違犯了蟲戰的約定?”那些看客哪管那麼多,來了就是想看決鬥的,推遲多沒勁,七嘴八舌説:“現在就鬥…按時決戰…要不就掏金子認輸…”清瘦文士冷笑道:“既然林二小姐一力要戰,那我就成全你,別忘了,你輸了這店就是我的了,另一樣東西我會親自向周宣去要。”林涵藴心想:“另一樣東西?八音寶琴在我姐姐手裏呢,你找周宣要去吧。”清瘦文士提着木盒就要步入鬥蟲場,林涵藴説:“急什麼,約好是辰時三刻決戰,現在才剛到辰時呢,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呀。”林涵藴好歹佔了一點嘴皮子的上風,其實心裏期待周宣能在辰時三刻之前趕到。

清瘦文士眼睛一轉,説道:“我要看蟲,我懷疑你們暗中搗鬼。”林涵藴怒道:“你是小人之心,我們會搗什麼鬼!小三,把‘小將張苞’給他看看,等下讓他輸得心服口服。”清瘦文士看了蟲,的確是那隻黃背的“小將張苞”只是神非常健旺,在罐底撐着六條腿顯得躍躍試的樣子,沒看出有什麼別的異樣“河東徐晃”拿下這場蟲戰絕對沒有問題,但為何林涵藴口氣還這麼囂張、這麼有恃無恐?該不會是仗着自己是都護府的千金,輸了想賴賬吧?哼哼,走着瞧。

其實林涵藴哪是什麼有恃無恐,她只是不肯在嘴巴上服軟而已。

於是,清瘦文士和林涵藴各抱一隻蟲罐,怒目對視,等待辰時三刻那三次木鐸聲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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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説州衙憲司大門前,周宣、秦雀等人看着林涵藴氣沖沖走了,紉針擔心地問:“周妹夫,今天是第三場蟲戰,能贏嗎?”周宣沉不答,眉頭皺了起來,他相信湯小三會按照他待的那樣心飼養“小將張苞”但如果他在場親自撥鬥蟲,贏的機會應該會大一些,當然,這只是相比湯小三而言,面對實力強悍的“河東徐晃”周宣心裏還是沒底,畢竟級別相差懸殊,雖然他已叮囑湯小三用那秘法調養“小將張苞”但到底有效果如何還很難説。

秦雀從沒見周宣皺過眉,他笑嘻嘻好象總有辦法似的,這時皺了眉,顯然是真的遇到了難處,就説:“周…,你先去半閒街好了,反正李大人一時也回不來,你中午趕回來就是了。”秦夫人也叫周宣先去賭蟲,昨天打點官府去了那麼多銀子,今天要是把蟲店和寶琴輸了,那可是雪上加霜。

既然丈母孃和老婆都這麼支持他去賭,周宣也就從惡如,準備騎上老馬追林涵藴去,這時徐刺史派了差役過來,説讓秦雄搬到候審監,周宣就又忙乎了一陣,等老丈人搬進了候審監已經過了辰時了。

在秦雀、紉針的強烈敦促下,周宣騎上那匹老馬,用最快的速度向北門衝去,可這老馬再怎麼賣力也只是小跑,從這裏到半閒街有十里路,不知道能不能在決戰開始前趕到?

離北門還有兩里路時,一輛雙轅馬車與周宣錯而過,車簾一掀,褐發碧眼的黑衣大食人阿布探出頭來高叫:“周公子,哪裏去?”周宣沒空和他説話,一邊打馬一邊説:“我去半閒街鬥蟲。”阿布伸着脖子叫道:“周公子慢走,在下要去府上拜謝,我娘子昨晚誕下一對龍鳳胎…”卻見周宣下老馬突然發飈,一陣風似的去遠了。

阿布趕忙命車伕掉頭,跟去半閒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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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奪…奪…。”報時木鐸三響“沐風樓”的馮老闆宣佈決戰開始,雙方進入鬥蟲場。

林涵藴眼巴巴望着大門外,一步一回頭,她派胡統在門口瞭望呢,希望周宣能在最後一刻趕到,可是,她失望了。

清瘦文士看在眼裏,笑道:“我説推遲三你偏不肯,這時指望來救星,晚了,後悔了吧。”林涵藴怒道:“後悔什麼,絕不後悔,就要今天贏你!”捧着蟲罐大步進入鬥蟲場。

就在這時,大門外望眼穿的胡統鋭聲大叫起來:“周公子來了!周公子來了!”林涵藴頓覺心裏一鬆,停下腳步,不知怎麼的眼淚了出來,趕緊拭去。

清瘦文士看着林涵藴那樣子,微微一笑,很有風度地立定身子,等周宣的到來,原本冷下去的勝敗心再次熱烈起來,心道:“周宣,你來得正好,只有贏了你我才暢快!”周宣扯袖子擦了一把汗,大踏步進來,一邊團團作揖,八面風地説:“多謝各位蟲友捧場,在下有事來晚了,抱歉,抱歉。”走到林涵藴面前,先朝那清瘦文士一點頭,然後輕拍林涵藴肩膀:“林副董,辛苦你了。”林涵藴是覺得自己委屈的,鼻子酸酸的又想哭,把蟲罐舉高“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周宣捧過蟲罐,頭一歪,意思是讓清瘦文士先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