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刺史大人要餵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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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國公府銅雀館,林氏姐妹從江州帶來的十六名侍婢和十二名僕婦紛亂了一下午,掌燈後基本各司其職,安定下來了。
因為林涵藴喜歡雛菊、靜宜仙子愛蝴蝶蘭,去年她二人住在銅雀館時就命花匠種了大量的雛菊和蝴蝶蘭,這次為娶林涵藴,更是重新栽種了很多優良花品。
銅雀館仿曹在建鄴的銅雀台,南北兩座四丈高的木樓,二樓之間更有一座六丈高樓,兩道虹橋相連,整個造型宛若一隻巨大的銅雀正要展翅飛翔。
若論高度,銅雀館正中這座樓是吳國公府最高的建築了,登上最高層,可俯瞰整個翔鸞坊,當然,翔鸞坊的居民若在開闊處仰頭望,也能看到那三座羽翼張開的高樓,入夜的高樓***通明,若有眼力好的,還能隱約看到中間那棟樓的最高層有幾個風鬟霧鬢、衣袂飄飄的女子正倚欄眺望,直疑似天仙臨凡。
疑似仙女的正是林涵藴和靜宜仙子,新浴後姐妹二人在侍女陪伴下登上中樓最高層,看翔鸞坊***和後園的花草,此時仲天氣,蝴蝶蘭尚未開放,雛菊零星開了幾朵,但花葉吐綠、花蕾盈盈,淡淡花香繚繞,五丈高樓上也能嗅到。
林涵藴滿心歡快的嘆息了一聲:“真好,又回來了!”靜宜仙子看着林涵藴的側臉,輕笑道:“是不是去年離開時就想着回來了?”林涵藴點頭道:“是啊,當時離開就很捨不得,姐姐你難道就捨得?”靜宜仙子含笑不答,心裏淡淡喜悦,有着濛的期待,示意茗風取她的紫竹簫來,就在一邊悠悠嗚嗚吹奏。
林涵藴倚着欄杆笑傾聽,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姐姐。姐姐今天吹奏的曲調可是一點也不悲悽,姐姐吹簫的樣子好美啊,忽然想起周宣那天夜裏對她説過的話。一張下巴尖尖的小臉慢慢紅起來…
靜宜仙子本來沒覺得怎樣,但見林涵藴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嘴看,猛烈意識到什麼,俏臉通紅,嗔道:“要死了,看什麼看啊!”林涵藴也知道姐姐想起什麼了。她前幾對姐姐説過呢。此時卻裝懵懂。睜着無辜純真地大眼睛問道:“姐姐怎麼了。我沒看什麼呀。就看姐姐吹簫。”靜宜仙子捕捉到林涵藴眼裏一閃而逝地笑意。羞惱道:“我不理你了。我明搬到莫愁湖畔去住。”林涵藴卻突然做一個噤聲地手勢。輕聲道:“姐姐你聽…
靜宜仙子側耳細聽。就聽到遠遠近近響起箏↓琶、龍阮∨簫、笙、竹、管子地樂音。各為曲調。悠悠縹緲。
靜宜仙子嫣然一笑。説道:“周府樂隊開始練習了林涵藴嘻嘻笑:“等下週宣哥哥來。問他什麼時候舉行樂隊演奏。我要參加。姐姐也參加吧?”靜宜仙子道:“我明就讓顧長史安排去莫愁畔住。”見林涵藴笑嘻嘻不答話。
“哼”了一聲道:“怎麼。你不信?”林涵藴道:“我信我信,可是這也要周宣哥哥答應才行呀。”靜宜仙子道:“為什麼要他答應,我愛去哪裏就去哪裏?”林涵藴大眼睛裏閃着狡猾的笑意:“姐姐好象是在和周宣哥哥慪氣哦。”靜宜仙子臉一紅:“我和他慪什麼氣,我和你慪氣。”林涵藴故作驚慌道:“姐姐。千萬別這樣,若周宣哥哥知道是我惹你生氣,你才要搬出去住的,那他非打我不可。”
“不會吧?”靜宜仙子奇道:“周宣還會打人哪,這麼暴?”林涵藴忸怩道:“會打,打我股。”靜宜仙子憋不住笑,笑出聲來。
“仙子、二小姐,快看,那是不是周公子?”美婢茗風突然指着銅雀館大門外大聲説道。
林涵藴趕緊扶欄往下看。就見一前一後兩隻燈籠。燈籠映出一圈光暈,光暈裏的人影影綽綽。雖然看不清,但憑覺就知道是周宣。
林涵藴鋭聲叫道:“周宣哥哥…”大門外一盞燈籠往上一揚,周宣的聲音應道:“涵藴,爬得這麼高啊,等我,馬上來。”周宣一口氣登上六丈高樓,見到靜宜仙子和林涵藴,氣吁吁道:“哇,好累…涵藴、道藴姐姐,我們去綴錦樓參加音樂會。”
“好啊好啊。”林涵藴最喜熱鬧。
靜宜仙子矜持道:“女道就不去了。”周宣道:“姐姐怎麼能不去?一起去吧,周府樂隊現在頗具規模了。”吳國公府實在是大,從銅雀館至綴錦樓有大半里路程,周宣陪着林氏姐妹緩步而行,一邊説些趣談,逗得林涵藴“格格”笑個不停,靜宜仙子抿微笑。
來到綴錦樓,樓下大廳秦雀等人濟濟一堂,羊小顰指揮的周府樂隊已經準備停當,只等周宣到來就要開始演奏。
靜宜仙子只作座上觀,林涵藴躍躍試要參加,可她只會口琴,與唐國的絲竹管絃格格不入,而且也沒與眾女一起習練過,所以不能上場演奏。
周宣安道:“等下讓你一人獨奏。”林涵藴這才轉嗔為喜。
演奏開始,笙、簫緩奏,琴瑟錚琮,竟是盛唐宮廷大麴《霓裳羽衣曲》。
周宣陪在林涵藴身邊坐了一會,見清樂公主朝他招手,便又過去坐到清樂公主身邊,問:“斛珠,何事?”清樂公主白了他一眼,嬌嗔道:“這裏有客人啊,你都不來相陪!”盤玉姣和她地貼身侍女盤琪兒就坐在邊上,兩雙胎盈妙目都瞟着周宣。
周宣笑着向盤玉姣拱手:“怠慢怠慢。”就跪坐在清樂公主和盤玉姣之間,對盤玉姣説道:“盤大族長在京中飲食還習慣否?”盤玉姣雙手扶膝。這時一手滑下,小指在周宣腿側輕輕一搔,沒想到周宣一下子捉住她纖纖手指。同時身子微微前傾,擋住清樂公主視線,至於盤琪兒,看到也無妨。
盤玉姣白瓷一般的面頰抹在一層胭脂,美眸一蕩,彬彬有禮道:“多謝國公關心,卑職很喜歡府中的飲食。”清樂公主道:“宣郎還不知道吧。盤大族長已有身孕,都有七個月了,雀兒姐姐也給她把了脈,説是男嬰。”周宣濃眉一揚,笑道:“那可要恭喜盤大族長了,盤大族長可説是我周宣的恩人,不如就留在京中,待生育後再回漳州…斛珠,你説這樣可好?”清樂公主喜道:“我正要這麼説呢,大族長。就留在京中吧?”盤玉姣右手被周宣握着,手心的,搖頭道:“不行呀。我們山哈人生要生在故鄉,死也要死在故鄉,而且我孩兒一出生就是盤氏大族長的繼承人,出生後三就要到蛇王宮接受大蛇王賜福,所以不能留在京中。”周宣把盤玉姣的手握得緊緊地,説道:“大族長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直言。”盤玉姣道:“是有一事要請國公相助,不過還是待音樂會後再説吧。”清樂公主起身去側室淨手,把周宣也拉去,低聲問:“宣郎,你可知道盤大族長腹中的孩兒之父是誰?”周宣吃了一驚,以為清樂公主看出了什麼,雖然他沒什麼不敢承認地,但為盤玉姣考慮,還是隱瞞着好。反問:“你知道是誰?”清樂公主道:“我哪知道是誰!山哈人一向只知有母不知有父的。不過盤大族長這麼個大美人也象其他山哈女子那樣走婚,真覺得不可思議。她還是堂堂漳州侯、漳州刺史呢。”周宣笑道:“這樣也不錯,可以自主擇偶,不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約束。”清樂公主連連搖頭:“不可思議,不可思議!”美眸一轉,瞅着周宣問道:“我怎麼覺得盤大族長有點喜歡你呀?這幾她總是有意無意問起你地事,她是不是想引誘你?”周宣呵呵一笑,鎮定自若道:“又來了,不是早對你説過了嗎,盤玉姣做她的閩地大首領、漳州刺史,朝中無人怎麼行?她是找我、還有你當靠山嘛,你説她一個大肚婆還能引誘誰?”清樂公主笑着作勢要打:“好啊,你説我是大肚婆,饒不了你!”周宣抓住她的手,在她上一吻,説道:“好了,繼續聽音樂去,你現在懷了我的孩兒就更要修心養,多練書法、多聽音樂,這叫胎教,《黃帝內經》就有論述,這樣生地孩兒格外聰慧。”清樂公主瞪大眼睛道:“是嗎,那我要天天練習箜篌,讓羊小顰教我。”家庭音樂會直至亥時末方散,周宣送林涵藴、靜宜仙子回銅雀館,到門前時林涵藴説:“周宣哥哥,今晚我要和姐姐一塊睡,你自己找地方睡去,反正你不愁沒地方睡的。”周宣悄聲道:“要不要讓秦雀來陪你睡?”林涵藴趕緊搖頭道:“不要不要,我姐姐説這太羞人,怎好對別人説。”靜宜仙子在前邊聽到一言二語,只覺臉頰一陣陣燙上來,趕緊加快腳步,搶先進門。
林涵藴看着姐姐窈窕地背影,捂着嘴笑,説道:“我只和姐姐商量,嘻嘻,明晚我再和周宣哥哥一起睡,你要幹什麼就幹什麼好了,我兩眼一閉,豁出去了。”這話也是林涵藴向周宣學的,也不管恰不恰當。周宣一路笑着去儲秀園,進得園來,去見清樂公主,卻説公主已經睡下。
周宣不讓宮娥吵醒公主,説道:“我到書房去,你們去把盤大族長找來,我有話問她,若她已睡下,就不要打攪了。”周宣在書房閒坐了一會,壁上懸的都是他為清樂公主的畫像,除了兩張特別的不敢張掛外,其他的清樂公主都掛出來了。
盤玉姣的腳步狸貓般悄無聲息,走到周宣身後周宣才察覺,回身笑道:“又來偷襲?”盤玉姣見書房裏別無他人,嫣然一笑道:“這裏又非卧室,不然就偷襲到被窩裏去。”周宣將櫻桃木圈椅移開一些,請盤玉姣坐下,他搬了個繡墩與盤玉姣對坐,斟了一盞茶遞給盤玉姣。
盤玉姣笑道:“怎麼敢當!”周宣微笑道:“難得服侍你一回。”盤玉姣眼圈一紅,長而媚的眼眸浮起一層水氣,柔聲道:“真想就這麼在這府上住下…”沒等周宣説話,她又説道:“可是為了我孩兒,我得回漳州啊。”周宣起身將盤玉姣抱起,讓她坐在他腿上,雙手捧着盤玉姣臉頰,凝視她地眸子,説道:“我知道你堅定得很,我也不勸你,但你自己得保重身體,這數千裏往返不累嗎?”盤玉姣搖頭道:“沒事,我會照顧自己地,你不用擔心,不過我有一事要對你説,你一定要幫我。”周宣“嗯”道:“你説。”盤玉姣道:“門下省和吏部對任命我為漳州刺史又起反覆了,要收回任命,説唐國還沒有女子做一州刺史地,而且前覲見皇帝陛下時被人看出我有身孕了…”周宣笑了起來:“是有點麻煩,你想刺史大人坐堂處理公案,後面嬰兒啼哭要吃,刺史大人急急回到後堂,開官袍掏出**就餵,這有點不成體統啊!”盤玉姣羞紅了臉,咬着嘴很近地瞪着周宣:“哼,你幫不幫我吧?”周宣問:“真地不想放棄?”盤玉姣道:“決不。”周宣道:“那好吧,我給你想想辦法,我算是被你要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