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卷巨瀾·鍔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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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嶽要了車,給擺藴菲敬了禮駕車離開,擺藴菲明顯覺到韓二寶聽了她的話後表情顯得很緊張。她又掏出手機給周大海打電話:“大海同志嗎?你現在帶上法醫馬上趕到鳳凰山看守所來,犯罪嫌疑人自殺了。讓法醫來鑑定一下,看犯罪嫌疑人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我在這裏等着要結果。”周大海吃驚地説:“什麼?犯罪嫌疑人自殺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啊?不可能吧?韓二寶簡直是個廢物,他是怎麼搞的?好,我馬上就帶法醫趕到!”這時雨落下來,三月的夜雨還帶着一些涼意,滴在人的身上冷颼颼的不舒服。擺藴菲心亂如麻,周大海和韓二寶兩個人的形象像電視鏡頭一樣不停地在她的腦海裏切換,一個可怕的念頭頓時產生了:難道天首市公安局內部有內?難道自己的手下已經與黑社會勾結起來了?如果真是那樣,情況可就複雜了,以後的工作幹起來會更加困難。隨着淅淅瀝瀝的雨落個不停,擺藴菲的脊背上陡然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她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寒戰,情不自地説:“人説雨貴如油,我遇雨添憂愁啊!”韓二寶神情恍惚地説:“擺局,怎麼車裏沒有油了?沒有油在這裏加一點兒。”
“哈哈哈哈,老韓,你可真有意思,你沒有病吧?”
“沒有,沒有,我身體好的。”2三月二的《河東報》上登出一篇王步凡的文章。王步凡是聽省紀委辦公廳主任任毅説起才知道的,任毅專門來到王步凡的辦公室,把《河東報》遞給王步凡説:“王書記,你的文章很好,我已經通知讓紀委機關的同志學習了,這是我們保持共產黨員先進的另類教材呢。”王步凡接報紙的時候從報紙裏邊滑落出一張彩票,上邊是14兩個數字,好像還有100倍的字樣,他對彩票沒有什麼研究,也沒有多問,只是看任毅的表情有些緊張。
王步凡本想説自己從來沒有向報社投過稿,可能是同名同姓的人。可是當《人應該怎樣活着》的醒目標題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確信文章就是自己寫的。這篇文章是他剛從天南縣委書記提拔為天野市政法委書記時寫的,當時他並沒有發表的意向,是秘書擅自做主送給《天野報》的記者聞過喜,聞過喜給發表的,為此他還批評了秘書。現在這篇文章又出現在《河東報》上,肯定還是聞過喜搞的鬼。他雖然對《河東報》發表自己的文章不是很高興,但也沒有準備批評聞過喜。他覺得自己剛剛到紀委上任就讓別人學習自己寫的文章多有不妥,害怕別人説他作秀,就望着任毅模稜兩可地説:“讓同志們指正指正是可以的,不要説讓大家學習,那樣不好吧?”
“好的,好的。哈哈,王書記您真謙虛。”任毅很誠懇地點着頭。
等任毅退出去之後,王步凡用雙手向後攏一下自己的背頭,忍不住還是看了一遍幾年前他寫的這篇文章。他手裏拿着報紙心裏七上八下的總有些不安,以他現在的身份是不應該寫《人應該怎樣活着》這種類似於雜文的文章的。雜文的諷刺很強,肯定會引起一些幹部不必要的議論。可是文章既然已經刊登出來了,只有聽之任之,不可能也沒有必要再作任何解釋,不過他覺得肯定會有人認為他就是在作政治秀,也可能有人會認為他在諷刺張三李四王麻子…
為了防止類似事情再次發生,他在自己的電話本上找到聞過喜的電話打過去:“是聞過喜嗎?我是王步凡。”
“哎呀,是王書記啊,你好,你好!聽説你到省紀委上任了,本來準備去看望你,怕你忙沒有時間。”
“忙是忙一點兒,不過朋友見個面的時間還是有的。”
“那麼咱們見個面聊一聊吧,有點兒想念你,也希望你給小聞指點津呢。”
“不敢,不敢,你小聞現在可是河東名記了。”
“王書記,我是真想見你。”
“那麼找個時間咱們見個面。小聞,我問你一個事情,我那篇文章是不是你讓發表在《河東報》上的?”
“我沒有啊,不過我知道是劉暢找主編讓刊登的,説是你的意思,我覺得登那樣的文章未必合適,但是又不好説什麼,怎麼,你不知道?”
“是劉暢擅作主張,我沒有代。以後不用登這樣的文章了,你不覺得有作秀的嫌疑?”
“王書記就是王書記,劉暢就是劉暢,她不可能修煉成王書記。”
“不要恭維了,恭維可不是小聞的格。那麼先這樣?”
“王書記再見。”掛了電話,王步凡本來想給劉暢打個電話説一説文章的事情,也提醒她以後不要擅作主張,可是想起來陳喚誠有意提拔劉暢,就沒有打。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讓劉暢覺到難堪。
天首集團的辦公大樓非常氣派,共有九層,因為苗盼雨是屬虎的,並且特別愛氣派場面,樓前特地雕塑了一隻張牙舞爪的大老虎,據説光黃金就用了十公斤。天首集團總裁苗盼雨的辦公室在七樓,辦公室裏裝修得十分豪華,老闆桌左邊放着一個地球儀和兩面小國旗,右邊放着一個慈眉善目的玉雕老虎。老闆椅後邊的牆上是王步凡寫的蘇東坡《大江東去》詞;左邊牆壁上掛着“貢獻最大、實力最強的企業明星”的牌子;右邊牆上掛着省內名家畫的上山虎圖,據説原來牆上掛的是一幅下山虎圖,苗盼雨嫌“下山”的意思不好,改了。兩邊是一副對聯:久處不知身是客;頻來翻認旅為家。
苗盼雨是個比較信的人,她又讓一個先生給看了一下相,先生説她是立定之雌虎,一生利官進貢,家道亨通,衣食足用,財制多招…而有一個算命先生給她算命時説得並不好,説五行相生,五行相剋“苗盼雨”三個字都屬於水,缺金木火土,因此她註定是敗財運,雖然權威剛強,突破萬難,豪傑氣概,大成之數,成功運佳,但是非業破運,災難重重,進退維谷,萬事難成,掘井無泉,藴涵兇險,遭難之數,四海漂泊伴隨;家庭不和不幸,易生不平不滿,時有不幸不滿意之事發生難免,屬於半福半禍格。當時苗盼雨面有愠,算命先生急忙説有個破法可以逢凶化吉,遇難呈祥。讓她花錢雕塑一隻玉虎放在辦公桌上…苗盼雨轉憂為喜,賞給算命先生一萬塊錢,之後趕緊讓人雕塑了一隻玉虎。因此她辦公室裏現在掛的虎圖雖然是上山虎,卻立在那裏向下張望,辦公桌上的玉虎她每天都要撫摸幾次,她認為撫摸玉虎可以避祛災。她不怎麼懂得書法,可是現在的河東省,不管是政界要員還是商界巨頭,都以能得到王步凡的書法為榮。苗盼雨原來不認識王步凡,是通過秘書南瑰妍親自到天野市求了王步凡的子葉知秋才討了一幅書法,王步凡給苗盼雨寫這幅字的時候還是天野市的市委書記,他本不知道南瑰妍是給苗盼雨討字的。
南瑰妍離開天野後到天首市自謀生路,一次偶然的機會讓苗盼雨碰上了,在苗盼雨的主動邀請下,南瑰妍成為天首集團的一名職工。南瑰妍投靠苗盼雨是二oo四年的年初,苗盼雨看南瑰妍人長得漂亮又和自己十分相像,就把她留在了自己的身邊。每天上班,南瑰妍總是七點半趕到,先把苗盼雨的辦公室收拾乾淨,然後泡一杯據説能夠美容養顏的花瓣茶。茶泡好,整八點,苗盼雨極富魅力的身影會很準時地出現在辦公室門口,然後是天天如此的“苗總好”和“瑰妍早”的客套話。苗盼雨坐下,南瑰妍會把頭天的鋁價和重大事項重複一下,然後再把當天的重大事項提醒一下。如果苗盼雨有什麼吩咐,南瑰妍會立即去辦,如果沒有什麼事情南瑰妍會很禮貌地退出來,到苗盼雨的辦公室外邊她的小辦公室裏候着。
南瑰妍的小辦公室與苗盼雨的大辦公室隔着玻璃牆,外邊聽不見裏邊的聲音,裏邊也聽不見外邊的聲音。南瑰妍沒有什麼大才,也就能當個生活秘書。她除了在網上查看當天國際市場的鋁價外,沒有更多的事情,最近苗盼雨讓她負責整理天首集團的企業文化,由於不怎麼懂,南瑰妍一直沒有付諸行動。她這一段時間喜歡上華夏地平線文學網站的華夏雜談欄目,她雖然不會寫文章,但是雜談裏五花八門的文章很多,有些還很有趣味,她看見首頁有一篇文章是《閻王之死》,覺得標題很有意思,作者的網名叫河東業餘紀委,打開一看,內容是影路坦平的,不過把名字改成陸七八了。
南瑰妍看完文章,一邊拍手叫好,一邊把文章推薦給她的網友“淑女靚妹”和“華夏第一傻妹”
“淑女靚妹”是天首市市委書記劉頌明的老婆温優蘭的網名,不在線。
“華夏第一傻妹”是南瑰妍新近結識的一位網友,在線。南瑰妍的網名是“風一生還不夠”她和温優蘭是先在網上朋友,後來彼此都想見一面,一見面原來是人,温優蘭原來是天野市天道賓館的大堂經理,丈夫是天野市原人大常委會主任李直的表侄,叫趙萬山,趙萬山是天野市南山縣的縣委書記,在南山縣的一次搶險中光榮犧牲,後來經李直介紹,温優蘭嫁給了剛剛死去老婆的劉頌明。南瑰妍原是天野市捲煙廠財務處的主辦會計,和廠長關係曖昧,因為經濟問題被判了一年徒刑,她個人並沒有多大經濟問題。刑滿釋放後來天首市謀生,在招待所裏被苗盼雨發現並收留。南瑰妍和温優蘭是在王步凡那裏認識的,她是王步凡的愛人葉知秋的朋友,她總認為温優蘭和王步凡有那麼一層關係,至於温優蘭與王步凡之間到底有沒有那一層關係,她不太清楚,只是猜測而已。明明剛才“華夏第一傻妹”還在線,現在又不在線了,她閒得無聊就點擊“河東業餘紀委”在線。她忽然眼睛一亮,聽説王步凡已經調到河東紀委,這個“河東業餘紀委”的網名會不會是王步凡啊,於是她試探地給對方發了個信息:你認識一個姓南的女人嗎?她是葉女士最親近的朋友,在天野工作過。你認識一個姓温的女子嗎?她是王先生認識的一個女人。
對方回了信息:我認識一個南瑰妍,還認識一個温優蘭。
南瑰妍急忙回信息:你是王步凡書記嗎?我是南瑰妍。
對方遲遲沒有反應。因為寫《閻王之死》的人是聞過喜,他不想讓南瑰妍知道自己就是“河東業餘紀委”南瑰妍等了很久,不見對方回覆信息,再點擊卻發現對方已經下線了。她有些悵然,又點擊“華夏第一傻妹”又在線了,於是就和“華夏第一傻妹”開始聊天。
就在南瑰妍上網的時候,苗盼雨正在看《河東報》,今天宣傳天首集團的文章是《天首集團企業文化建設卓爾不羣》,她正在非常得意地笑,電話響了,她一接,那邊傳過來這樣的話:“苗總,天首市公安局的局長擺藴菲已經盯上壯哥了,並且已經派人到平州和濱海別墅去調查壯哥的情況和他那些朋友的情況,你看…”
“啊,啊,為什麼啊?老韓,我哥哥嗬他沒有幹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