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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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範瞧着廂房中剩下這三個靈獸發呆，這三個靈獸看上去分明就是一豹一豺還有一龜，可這三個靈獸分明是重傷之相，卻把不到脈搏，而且老範能覺得出，這三個靈獸是有意的隱去脈搏不讓自己醫病，並且不吃自己遞去的靈氣充沛的食物，就連那遊魂都束手無策，這三個靈獸將自己與眼前的一切之間建起了一道壁障，本就不願意接受幫助。

見到這般情景，老範只得作罷，將這三個靈獸收進神庭，然後向丹房中那三個老頭子辭行，這三個老頭當然是萬分不捨，可這又能怎樣，人家明顯是看着自己不順眼，無論自己多謙虛恭敬，那小老鼠看過來的目光都是夾雜着一層不耐煩，讓這三個求知若渴的昭德老者心中鬱郁。

老範將這些子所出仙丹一樣留了一粒，那也是一大粒成的數小粒中的一粒而已，僅做參考，這裏又有藥又有丹爐卻沒病人，老範才懶得便宜這幫暴殄天物多年的修仙之人呢，況且以前自己也是被收繳過一次，這道觀很小氣，老範幹嘛充大方！

看着老範留下的那點仙丹和明顯記仇的眼神，三位觀中主事之人大是後悔，想想當初，人家可是能在守備森嚴的逐道觀煉丹房中偷東西而沒被發覺的奇才啊，當初大家都應該立刻充分的重視起來，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自己這邊可不是一開始就得罪了這狀元郎了麼，如今人家不待見自己，很正常！自己這邊再後悔，那也是沒用！

人家當初偷垃圾你不給，如今人家不給你仙丹，你就是沒轍。普清都後悔得連連跺腳，眼見那小老鼠毫不客氣的揣起了裝藥的玉盒，還順手多拿了些藥材和空玉盒玉瓶啥的，還有一些製藥器皿，三長老每次見那看過來的詢問的目光，都是點頭如搗蒜，神獸您儘管拿，您住這裏都沒關係，這裏的一切都給你也行啊。

老範左看看右看看，最後萬分留戀的瞪着那個巨大的煉丹爐出神，這丹爐實在是太大了，自己就算拿得走，那也是用不起來的，看看丹爐，又扭頭瞧瞧普清，心中猶豫不決。

這丹爐可是逐道觀百多年前由觀中所有長老齊心合力鑄造出來的，民間雖然也有丹爐，可內部構造絕對是與這個丹爐全然不同，民間丹爐只得三個氣孔，而逐道觀卻有五個氣孔之多，而且各有妙用，沒有一個與民間所用的一樣的，這實在是算得上逐道觀最高機密了。

那天丹房失竊，普清聽説只是丹藥損失，還沉得住氣，如果是這丹爐不見了，那普清絕對是第一個衝破屋頂飛過來捉賊，如今見這小老鼠瞧那丹爐發呆，知道這小老鼠喜歡這丹爐，可它又明顯用不上這麼大的傢伙，這不是給自己一個天大的機會來留住這小神獸麼？

普清看了兩長老一眼，三人心中立刻達成一致，隨即普清裝模作樣的來到老範面前，指着丹爐道:“神獸可是看中了這丹爐了麼？在下不敢欺瞞神獸，這丹爐內部構造迥異，絕對是世間獨一份，為本觀重寶，別的東西還都好説，可這丹爐實在是不能給您拿去啊，再説您拿去也用不了…這樣吧，你想做什麼丹藥只管來做，所需藥品本觀全部包了，只求您做藥之時能讓我等從旁觀摩學習就可，如果能多做一味兩味，那本觀上下肯定是…”普清説不下去了，因為神獸已經咪着眼睛在側頭瞄自己，似乎正在重新認識自己，眼光也瞄去了後面那倆老道，三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為了本觀後能再在丹術上有所進境，眼下只得裝作謙虛萬分的禮待聖賢模樣，心中只是期盼這小小太上老君後能多次駕臨，也好為自己和觀中所有丹友謀這天大的福利。

誰不想爐爐出仙丹啊，可三長老明明是照着老範的配料來，可自己煉出來的就只能是上品藥丸而已，離那仙丹境界就差那麼一絲絲，三位長老知道，這一絲絲絕對是意味着丹術上差上老大一截，此生能否突破都很難説的，如今天賜良機，臉皮再薄那也得照賴不誤，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這還是仙村神店，誰能放棄這機會！

老範思來想去，爬上桌子寫了幾個字，邊寫三個老道邊嘴，就似市集中討價還價一般，倒不是三位老道實在是太無恥，而是小小神獸越寫越神。

——給我另造個小丹爐，我以種藥之法相贈——“神獸有所不知，這丹藥互相之間品質習完全不同，本觀種藥多年，只得幾本常備，那還是生長，藥實在是…”——藥分五行，相生相剋——“神獸明鑑，這五行之地實在是難以湊做一起，本觀曾經四處覓這奇地來種那相生之藥，俱都無法…”——地分五行就可，何須另覓它處？——“神獸是説一畝地中種那五行‮物藥‬，彼此相生？我的天哪！這…”

“話雖如此，可很多‮物藥‬俱都帶毒，豈能混在一起，那種藥之人豈不是…”——以毒克毒——“可這藥材俱都會有霸地之，種在一地只怕是…”——以虛納實，以温抑燥，以陰化陽，以梳引堵，以羣抗獨，加之四季時令，配合農耕之法，再施以五行之肥，導五氣滋潤——老範不停的寫，直到手中小描筆沒了墨，字跡太淡，這才去一邊蘸墨，扭頭看去，那三個老道已經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又做了一路同去神遊太虛了，老範知道不用再寫了，沾足了墨，回去那寫了一小半的種藥之法邊上，寫了兩行醒目黑字。

——小丹爐高一尺就可，五孔不能少，丹爐鑄好，即可來換種藥經。——三個老頭子雖然都不是太貪心之人，可常年煉丹，所用所出俱都是貴重物品，那成本核算也是無師自通而且經常在心中權衡思量猶疑不定的，如今眼看那種藥之法如此深奧妙，況且神獸仙丹餘香尚在，不由得三位老道不信，如果得了這種藥之法，後觀中大肆種植神奇藥草，再拿來大出仙丹…

老範寫到一半，只聽身後撲通撲通倒地聲，老範已經預料到了這種結局，頭也不回的寫完，看看三個暈倒在地的老道，又看看四周，到底還是沒忍心放過這好機會，當即又下黑手，將架上那些空玉盒玉瓶都收了去，又跑去院中化了那新作好的藥材架留作己用，這才施展藏蹤匿影，去了藏經閣。

老範幾次深入萬獸山莊，都察覺出很多人都會藏匿自己功力氣息之法，可老範不會，好幾次都是險些暴，如今身在寶山，豈有不順手牽羊之理，當即又是在藏經閣中飛竄起來，只不過這會兒明顯門路，直接奔去了輕功那一架。

老範知道輕功與藏匿身形之法大多都在同一本書中，如此明目張膽的將這深苟且技法寫在一本書中，竟然還都起了些頗有仙氣的名目，真是奇怪之極，比如這《舞影邀月功法》，練至深處，月影可成三，或本就無人能看得見行功之人的月下影子，這般參照物都是黑燈瞎火時的事物，可見這寫書之人那身功力都用去了哪裏。

不過那功法還是不錯的，老範看得津津有味。直接收了，又跑去點那邊瞧了瞧，找了本教授隔空點的技法書，看到署名竟然是那雲巖真人，不由得一愣，隨後直接也是收了，這才偷偷下山去了。

那本隔空點真是雲巖真人有意放那裏的，只不過那是上一回真人來捉偷兒，瞧那小老鼠竟然識字，還到處翻閲武功秘籍，覺得有趣，當即將自己所著之點技法書悄悄放去了那小老鼠必經之處，想看那小球會不會也學兩招比劃比劃。

真人覺得小球也只適合用用點來自保，其他武技對這小小球都沒什麼意義。可人家見了書名就丟去一邊，真人不由得嘆口氣，心中失望之極，倒也忘記了將那點書籍收回去。可沒想到這書上回沒中選，這回卻中了，最終還是被老範拿了去，也算得上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老範偷偷摸出山門，聞着觀外那高山上清的空氣，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終於離開了那羣老道們的身邊，眼下那目的地又是自己時常想起的温柔之地，不由得更是開心起來，連來被一幫老頭子糾纏着問東問西不説，還每每於吃飯之時被老道們搶去了好多美食，最後兩竟然被去吃齋菜，直吃得老範心中叫苦連連，眼看着山下美酒美食美女在等着，老範不由得施展開身形飛竄起來，結果終於由於下山還在提速，這目標雖小可聲勢太過驚人，引得周圍胡哨連連，眼看着就要被護觀道人圍住，只得趕忙竄進附近茅草堆中，爬去了厚厚的枯葉下。

圍是被圍住了，可這幫道士哪裏會知道目標竟然是在地上枯葉堆中，老範神念開得一絲去了神庭翻那匿影書，看看第一層心法實在是簡單，第二層也很容易，一直看到第六層，不由得嘆了口氣，原來這心法一共七層，前六層都是講述如何運氣衝關，打通體內特殊經脈，老範那小小體內很多經脈都合做一路了，本就沒要打通的地方，當下老範直接看那第七層身法，這才看得連連點頭。

看完之時，從枯葉堆中探出頭來，周圍已經沒人了，老範猜測高手都藏在附近等自己出來，結果神念大展之下，這些道人竟然是真的散了，本就沒把這異象當回事，老範那想一手的心情大受打擊，極度蔑視的瞪了道觀一眼，運起身法繼續飛竄下山，這一換了功法，那聲勢立刻大不一樣，剛才是勢如奔雷，如今卻是柔似清風，老範只覺得自己是飄下山去的，四周高手們本就一點反應都沒有。

果然不愧是《舞影邀月功法》，老範心中大讚之下，隱隱約約覺得寫這書的前輩高人，於月下飄飄搖搖的前去苟且苟且，倒也別有一番滋味，如今老範就是自高手們身邊飄過去，如入無人之境，假如這幫高手正在守護某樣珍寶的話，那老範隨手眯了，還能在這幫高手面前從容身退，倒也不失為一大快事，起碼能令這些高手正視自己的實力。

這對護寶之人來説都是好事，對於多了珍寶的自己來説，那還用説麼。

想着想着，老範就飄到了山腳下，來到山莊門前，恢復回那個倒黴馴獸的模樣，一路小跑的跑去莊門口，看門的當然認得這鼎鼎大名的獸中敗類，當即門開一線，老範徑直跑了進去，一路直奔清清小屋，當然途中躲過了一兩個爛菜葉子雞蛋殼的攻擊，都是小事，習慣了以後還是有趣的，能鍛鍊自己應對突發事件的反應能力。

清清在屋中終於等到了這悉的覺，差點衝出屋子去，終於還是忍住了，眼見那小小球從那小中鑽了進來，鼠眼看向自己，一點都沒有氣惱，竟然滿眼喜，清清不由得也微笑了起來，説道:“丟你在外邊是我不對，回來就好，你去收拾收拾，我們準備回家了。”看到小老鼠吃驚的表情，清清解釋道:“我們在這裏大半年了，冬季休課，我們都是各自回家過冬，你不知道麼？你出來這麼久，當然也想家了吧？”覺到老範欣喜的心情，清清也輕鬆下來，課業幾天前就結束了，清清現在還沒走就是為了等這小老鼠回來，眼下小老鼠終於出現，清清馬上就想起程，只見那小老鼠忽然猶豫了起來，化出個小描筆，還是筆桿都沒了的，又化出一張小紙片，那大小肯定是量身定製的，清清眼看小老鼠這家當越來越多，倒是蠻佩服的，可看到那張小紙條上的字，清清又翻起了白眼。

——多等一，我得置辦回家物品——這置辦麼，清清當然知道是怎樣置辦，這物品麼，更是不用想就猜得出，小老鼠賊不改，清清能拿它怎麼辦，只得用無奈的目光瞪着小球消失在另一個小中。

當晚萬獸山莊又是狐仙大鬧廚房夜，美食美酒所失無數，廚房總管淚光盈盈的自掏包補足虧失，將損失如實報上去，那批下來的很可能就是管治無方，另謀高就，這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