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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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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天花板、白的牆面、白的窗簾,不同於房內的潔白彩,一旁的窗上掛着一隻黑的風鈐。

風,徐徐吹送着,暖暖的和風悄悄溜進房內,帶來陣陣舒服的氣味。

女人靜靜坐在牀上,她臉蒼白、帶潰傷、目光空,彷彿失了靈魂。

長長的黑髮此刻有些凌亂,纖細的身子換上淡綠的病人服,手背着細長的針管,坐得直的身上戴有醫用探測器。

風吹動了她的發,一撮頑皮的髮絲落在她無血的臉頰上,她不動不語,沉默地不曾發出任何聲音。

房門無預警地被打開,男人一身黑裝緩緩走進病房。

“堂主。”從頭到尾待在病房內看顧的部下,恭敬有禮地彎下身對剛走進房的男人示敬。

目光微微一瞥望向坐在牀上的女人,走進房的楊麒那看似無温無波的眼中閃過一絲的深沉情緒。

“情況?”低沉、冷酷口音的主人,雙眼雖然留在牀上的女人身上,但詢問的對象卻是原本待在他身邊、一個月前被他調派到女人身旁的護衞——陸修。

“堂主夫人從醒來到現在一直是這副模樣,她、她…車子的衝撞來得太突然,大家無法即刻警覺,堂主夫人…產了。”握緊雙拳,陸修沉痛地將結果告知。

眼中閃爍着詭異的火焰,楊麒緩緩閉上眼、緊咬牙關,不知正隱忍什麼。

“攻擊者呢?”

“堂內的人仍在追查,堂主,夫人她…”陸修不安地瞄了一眼牀上的女人。

“都先出去。”楊麒一臉的沉穩,他的語調從頭到尾都毫無波動。

病房靜悄悄的,好似無人存在的空間,只有楊麒和牀上女人的存在。

“心魅。”深深望了子一眼,楊麒拾起步伐朝病牀方向走去,輕聲呼喚子的名,但從她身上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閃過複雜神,楊麒伸出手,撫上她那頭烏黑卻又凌亂的長髮。

不曾在子臉上看過如此淡漠得接近無温的神情,楊麒只能靜靜地坐在她的身旁,等待她回神。

“兩個星期了。”無神空的雙目凝望着窗外,病牀上的女人語氣單調。

“嗯?”蹙着眉,楊麒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温度。

“從我出事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兩個星期,你到現在才出現。”辦浮苦笑,女人無神的眼中湧現絕望的水。幽幽轉過頭,她徹底心寒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孩子已經沒有了,發生這樣的事情…你仍然以堂內為重。”而她,獨自一人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一個人孤獨無助地躺在手術枱上,親眼目睹自己未出生的孩子離開人世…他好狠!

楊麒深深望着子因絕望而放棄一切的心灰意冷麪容,緊抿着,眼中濃烈的温度,但最終…他還是選擇沉默面對一切。

“是不是…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夾在我和堂內之間,你選擇的仍然是後者?”傷心絕的淚水浸滿眼眶,它們悄悄地、無聲地滑下眼角。

黎心魅抬起手,將冰冷的手掌覆上本該隆起、此刻卻極為平坦的腹部。

“楊麒,你好不公平…”她哽咽地咬着,蒼白的泛起鮮豔的血,眼中充滿不諒解。

被指責的楊麒從頭到尾持續沉默,他依然靜靜地、淡淡地望着子的憎恨目光,將她對他的憤恨全數接收。

“我要離婚!”黎心魅對着因她的話而浮震驚神情的楊麒展一抹難看不已的笑容,臉上的淚水,再也無法竭止地不斷湧出,她咬着牙努力出決絕的話。

“很抱歉,雖然早在結婚前你就説過了,龍堂和赤組對你來説最重要,而我也保證過自己不在乎成為你心中的第二位,但是…到頭來我發現自己還是做不到,我要離婚!老實説,現在的我好恨你,好想殺了你,我不想讓自己變得這麼醜惡…請你放了我。”楊麒淡漠的臉孔無温無緒,唯有隱藏在他眼中的温度沉沉地烈浮動着,撫上她長髮的大掌,早在她提出要求時就僵在半空中,但他仍堅持沉默以對。

“我求求你放了我,如果不離開你,我、我會瘋掉的,我會…”她會永無止盡地怨恨他的無情、他的殘忍、他的冷漠和他的不聞不問!

纖細如骨的雙手緊緊掩住哭泣的面容,黎心魅顫着身子,低聲地不斷哀求。

“心魅…”冷鋭的雙眸此刻變得暗沉不已,抿緊的薄正微微顫動。

“堂主。”站在門外的陸修突然未經許可衝入病房,神慌張震驚,但看向黎心魅的表情卻是僵硬又哀傷。

“怎麼了?”一瞬間出温度的楊麒,此刻又把自己的真實情緒隱藏在面具底下。

“能不能請您出來一下,我…我有事要報告。”憂心地瞧了堂主夫人一眼,陸修顯得言又止。

“有話直説。”楊麒只是坐在病牀上,目光始終不曾自子身上轉移。

“東、東門閣被毀,堂主夫人的父母…”全死了!

陸修吐不出話,只是垂低着頭,神痛苦。

哭泣的女人自手掌內拾起頭,蒼白的臉劇變,她渾身顫抖,聲音彷佛全哽在喉間再也吐不出。

“不——不要——”東門閣擁有三十年的歷史,初成立時,它的存在並不算是黑世界的一個勢力,因為創立者黎雄雖然足個大老,但行事忠義,喜好替人抱不平,也因為他的人面廣闊,在黑白兩道結了不少朋友,造就他成為黑白兩道間的調停者。

只要有任何仇視、只要受到任何壓迫,本着五湖四海皆為友的道義,無論情深淺,黎雄都會義不容辭地出手相助。

這是三年前的東門閣,無論在黑道、白道世界中都有着一定的聲譽和影響力。

有人説過:“不看僧面、不看佛面,但一定看黎雄的面!”因為他從來不會把人輕易畫分成好人與壞人,無論面對的人是否為刑犯、通緝犯或大老闆、高官總理,在他的眼中,身分不重要,人的真心誠意才是主要之選。

這是三年前的東門閣,一個備受尊敬的中立團體。

但三年後的今天,東門閣這個名號卻成為眾人亟討伐的惡對象。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他們改變作風后的宗旨,今的東門閣,除了讓人驚懼外,它還無惡不作。

接下東門閣的新一代繼承者,身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算對他深惡痛絕,卻也不敢輕舉妄動,他有着最可怕殘忍的心思,凡是違逆他者,也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對違逆者來説才是最大、最仁慈、最幸運的解

他…不!是她,一名小小的女之輩,她的出現成為黑世界的旋風,彷佛想將眾人全捲進漩渦中,一個也不留,其行徑殘忍萬分。

她沒有女人該有的温柔、體貼、善良,她的心,傳聞已被注入惡魔之血,她的情緒,傳聞早已失去了温度,更沒有所謂的情緒;傳聞她從來不笑、從來不哭、從來不曾展所謂的怒火,就像無生命、從地底竄出的奪魂者,不懂得仁慈、不懂得何謂人類該有的生存法則。

她有着某種可怕的目的,從南到北,東門閣在她的領導之下,無所不在,而她之所以存在於台灣各地,是因為她要毀掉赤組。

她,黎心魅,一個帶着温柔、婉約意味的名字,卻在赤組間起巨波駭,她所到之處,無不帶來麻煩與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