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妙對佛偈奇僧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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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聽的這番話,都是驚訝。肖遙注目細看,心中不暗暗思索,這個偈語似是後世在什麼地方看過,只是卻是想不起來了。但那後面的應對卻是記得清楚。
正自暗思之際,卻見那老和尚忽的睜開眼睛,眸光一掃,已是對上肖遙。麪皮微動,便有一絲清越的語音響起。
“小檀越骨骼清奇,面相不凡。可能為老僧續下這個對子?”圍觀眾人聞聽老和尚説話,不由的一陣騒動。俱皆看向肖遙和郭盛二人。肖遙聞言一愣,旁邊郭盛卻是大喜,大有面子。加上一路來,對肖遙的學識甚是佩服,遂低聲對肖遙道“學究,這和尚乃是本地有名的高僧,喚作德堪。據説是個項人,向來不聞外事。此次能這般出來問偈,想來定是有莫大的機緣。學究權當遊戲,不妨給出一對,不是圖他什麼所報,卻莫要落了我宋人顏面。”肖遙微微點頭,卻轉向德堪,稽首一禮道“不敢當長老盛讚,此對學生倒是能對,只是有一事想要知曉,頗有些冒昧,卻不知當問不當問?”老和尚聞聽肖遙所言,眼中忽的現出一抹奇光,一閃而逝。只是那一霎那的閃現,便讓肖遙到天地似是突然亮了一下,心中不由一動。
耳中卻聽到老和尚平和的道“檀越但請問來,若是老僧能解答,必不使檀越失望就是。”肖遙點點頭,盯着老和尚,緩緩的道“如此,學生失禮了。敢問長老,此偈卻是長老自何得來?又或是長老自己所出?”肖遙此言才落,旁邊眾人頓時一陣轟然,均是臉有怒。
“你這小子,好沒道理。德堪長老何等尊貴,如何能取他人之題。自是他老人家自己想出的了。”
“就是就是,這卻是那家小子,竟敢在此冒瀆老神仙,可不是反了嗎!”一時間,周圍指責聲一片響起。
冰盛看的面一白,心裏不迭聲的叫苦。大是後悔慫恿逍遙接對。他倒是不怕與人廝打,只是在這邊地小鎮之中,那老和尚實是深受眾人尊崇,便是西夏王公也多有前往膜拜的。
肖遙這般問來,要是真的惹惱了這位大和尚,恐是自己等人,頓時就會被整個小鎮之人羣起誅之了。心中大駭之餘,已是凝目睃視四周,暗打主意,待會兒一有不對,便要拽着這位學究,先自離開再説。總不叫他隨自己喪了命。
只是偷眼察看肖遙時。卻見他仍自淡然而立。面不改。心中不由大是佩服。這肖學究雖是一文人。但傲骨錚錚。不失為一漢子。
眾人刮燥之際。卻聽得德堪和尚一聲佛號響起“阿彌陀佛。眾位施主不需喧鬧。”聲音清越。乍一入耳。似如同一道涼氣自頭頂灌下。頓時周圍一片寂靜。眾人紛紛跪倒肖遙與郭盛二人。卻是仍自立。在眾人地怒視之下。如同鶴立雞羣。老和尚深深地看了肖遙一眼。點點頭緩緩地道“檀越果然高明。此偈非是老僧所做。乃是老僧入定之際。夢中所得。”此言一出。郭盛不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旁邊眾人卻頓時瞠目結舌。哪料到老和尚竟會如此回答。再看向肖遙地目光中。便帶出了一絲敬畏。
德堪忽地微微一笑。橘子皮般地老臉上竟顯出一片聖潔地慈祥之光。對着肖遙道“此偈在老僧入定之際所得。老僧算來。定是與自身修持有關。只是百思莫解。不知何以竟會突然出現在老僧腦中。這才臨街問偈。小檀越既能對出。還望不吝以教老僧。”説着已是深深一個稽首。
肖遙趕忙還禮。他方才卻不是什麼鎮定自若。只是一時沒想到眾人反應那麼大。有些不知所措而已。此時眼見眾人平息。又聽老和尚問起。雖是對老和尚地回答頗奇怪。卻也沒心思再去多想。
當下向客棧借來筆墨,微一沉思,已是在那碣語下面,揮筆寫下一行大字,卻是:有心向佛時,問佛奈何?佛曰不可説。
字體遒勁飄逸,飛揚靈動,直破紙而出。旁邊郭盛只看的眉飛舞,他家中頗有資財,自是嘗讀詩書。眼見肖遙一筆字,渾然天成,縱逸奔放,竟是自己從未所見的字體,然其佈局嚴謹,大氣磅礴之處,卻是獨具一格,自成一家。不由得心中歎服。
冰盛固然讚歎,那德堪卻亦是心中如同驚濤駭一般。這偈子上下兩句一連,竟是將他身世道了個明明白白。
他本是項大族之後,自幼聰慧絕頂。諸子百家、經史典籍無不。於二十歲那年,卻巧得一本奇書,上面盡錄諸般驚奇絕妙的武功。他一見之下,便是再也難以自拔,自尋了一處隱密所在,盡三十年之功,將其盡數融會貫通。
待到功成之,才愕然發現,自己竟已是垂垂老矣,三十年彈指而過,韶華不再。心中想念家人,便即動身返家,哪知回去一看,自家卻早已無存。向人打聽之下,才知竟是遭了仇家毒手,便在他離家十年後,全家盡數被屠戮一空。
他心中傷痛之餘,遠走西域,將那些仇家,一一尋出,盡皆殺死。因其報復手段極其血腥,故而得了個血手修羅的名號。之後,他遊蕩天下,會盡鎊地英雄,竟是無人能在其手下走過百合。血手修羅的名號自此愈加響亮。
他歷經大小几百戰,從無敗績,心中也是得意。行為便有些恣意,終惹得幾個黑道人物的妒忌,遂設下毒計,先行用毒暗算了他,又遍邀好手,在一個初雪的午後,大戰一天一夜,終是將他擊成重傷,打落懸崖。從此,血手修羅便在西北之地消失了。
他卻是命大,落崖之後,被山壁間的小樹連續阻擋了多次,終是留了一命。被山下一個寺廟的老方丈救起。幾經調理,方才活了下來。只是一身無敵的玄功,卻是再也未能恢復。
他心灰意懶之下,便動了出家的念頭,只是對老方丈一説,老方丈卻只是搖頭。他再三求肯時,老方丈方才説了一句“佛意自悟,無可妄言。你心有所礙,便人出了家,心也出不了世。”説完,便將他送了出去。
他百思不得其解,一路鬱郁而行,待得一到了這小鎮,眼見這裏寺廟林立,佛意盎然,想起老方丈之語,遍尋了個所在住下。每裏多讀佛經,體悟佛意。
他本是天縱之才,這般刻意修持之下,終是在又十年後,一朝頓悟。於是便尋來昭德寺,與住持一番研論下來,頓時讓住持大是驚訝。喻為佛家不世出之奇才,擻謫請他於寺內剃度,就此呆了下來。
他自歷塵世多年,深覺塵世之繁雜,不願多問外事。便自請於城南,闢了一處院子,每裏修佛家典籍。每每於深奧處,卻覺得與當自己所得武學奇書,都有相通之處。一番研究下來,竟是又讓他練回來一身內家真氣。只是當手足之傷太久,終是難以盡按舊觀。
他自出家之後,昔戾氣早已削平,此際雖是恢復了武功,卻是再也沒有出世的念想了。只是後來,周邊幾歷戰事,多有匪幫趁機騒擾,遷延到了昭德寺。他自不會坐視,便出手相助。想他一身玄功,又有何人能是其對手。輕描淡寫之下,已是將眾賊盡數大敗。退敵之後,卻是仍回小院,並不理外事。眾僧敬服不已。
他即出家,便不再似昔般血手無情,恩威博之下,眾賊懾服。回去之後,廣傳其恩德與大能,使得周圍賊眾再也無人敢於輕犯。如此一來,連帶着這小鎮的百姓也是受惠良多,故而在此地,若是提起德堪長老,無人不敬。至今想來,已是幾近百餘年前的事兒了。哪成想,今這個少年,一紙碣語,卻是盡數道破。
德堪面變幻不停,一時哀傷,一時憤怒,一時痛苦,一時平靜。心中百年的平靜竟是一朝被破。茫中,低頭猛地看見那幾個大字,忽的一陣明悟卻是從腦際掠過,剎那間,往種種佛家義一一劃過。心頭登時一陣清明,臉上便現出會意的微笑。這一刻,他終是頓悟。
旁邊跪地的眾人,眼見肖遙寫下這麼一句後,德堪長老的臉便是大變,久久的呆在那裏,一動不動,都是心中暗驚,實不知這個年輕人究是什麼來路,能對上老長老的碣子不説,還讓老長老起了這麼大的反應,實是異事。要知老長老素甚少面,便是出現,亦只是淡淡然的,今這般變化卻是百年來從未有過之事。一時間,對肖遙敬畏之心更甚。俱皆低頭不語,大氣不敢出。
旁邊郭盛和逍遙也是愣怔,肖遙是不知,為何這大和尚竟是反應如此烈。郭盛卻是又把心提了起來,實不知這偈子對上了,究竟是福是禍。
此刻眼見那和尚面上變幻不定,陰沉處,竟似有股無形壓力發出,讓他都有些難受,不由的心下暗驚。見其仍無動靜,不由伸手拽了拽肖遙,低聲道“學究,咱們這便走吧。”説着,使了個眼。
肖遙見了,點點頭,二人轉身,便要退出。卻聽那和尚長長的吐出口氣,隨即口宣佛號,道“老僧多謝檀越指點。今得證大道,俱出檀越恩德。”肖遙聞言,只得轉頭,方要謙遜幾句,卻忽的耳邊響起個細小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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